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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试继续进行,这峨眉双仙一上来便引爆全场,而后面两场比试也是精彩异常。分别是南宫世家和慕容世家,这两家贵为武林四族,实力自是非同凡响,最终成绩,俱是“四甲”之评。
林少箴道:“这武林四族,果是厉害,前番上官世家,东方世家,俱都得了满分,而这南宫、慕容两家,实力也是强横,得了‘四甲’分数,尚在那武当陆远山之上,也是极了不起了。”
宋南洲笑道:“四大家族,何等强大,今日这成绩,本是他们应得之数。”
林少箴道:“可惜那南宫晓月,慕容情并未出场,武林四美,今日只能见到两人风采,岂不遗憾”。
宋南洲笑意更浓,道:“你今日已见过那上官清荷、东方亚菱,她二人寻常时节,你便是花上万金,也绝不可能见上一面,你今日一气便见了两人,如何还不知足。”
林少箴听宋南洲说得有理,心道:“是啊,今日不但见了上官清荷、东方亚菱,还见过了慕容天香、司徒云筝、林青儿、林步瑶等诸女,她们哪一个不是名扬天下的绝世美人,日常我便是想见一个,也是千难万难,今日竟然一股脑都见了,实是算好运之极了,况且少年英雄会今日不过首日,这后续见面的机会,岂不还有很多”。这林少箴毕竟还是一介少年,念及此处,不由浮想联翩。
此时比试又赛四场,分别是那公孙世家、司徒世家、端木世家、欧阳世家,这四族实力不俗,也俱获得“一甲四乙”之评。
林少箴道:“我只道这世上只有上官、东方、南宫、慕容四大家族,却没想到还有这许多世家门阀。”
宋南洲道:“这四个亦是世家大族,族中人才不少,如公孙胧月、司徒水月、欧阳小小等,亦是武林中顶尖的高手,论其实力,并不逊色于上官、东方等族多少,只不过因那武林四族名头太盛,才被掩住了锋芒。盖因其被四族压制太过,故他们对四族都颇有敌意,门中子弟无不卧薪尝胆,潜心修炼,誓以超越四族为重。”
接着出场的,便是九派之一,雪山派,表现亦是不俗,拿了“三甲二乙”分数。
林少箴道:“这雪山派也是厉害,不愧名门九派,表现不输于那峨眉天山”。
宋南洲道:“这雪山派地处西域,因位置偏远,故知名度远不及那其余八派,但论及派中实力,武学修为,却并不逊色,如今日上场比试者,乃雪山双娇季沧澜,月寒心,亦是当世江湖有数高手。”
接下来出场的,亦是九派之一华山派,上场之人乃华山四秀之首赵无衣,一套风神月隐剑法盖世无双,最终成绩,亦是“五甲”之评。
林少箴道:“这华山派也得了满分,好生厉害。”
宋南洲道:“华山派以剑术著称于世,其实力本就为武林各派中顶级水准。此次参赛的华山四秀,赵无衣、陆天华、陈天柏、宋知意,哪一个不是一等一的高手,尤其是那四秀之首赵无衣,剑法如神,因此和那武当派宋闻舟、少林派了尘、天山派唐云飞、峨眉派林青儿齐名,被誉为武林少年一辈中武功最强的五人。他今日得到满分,实在也是意料之事。”
林少箴道:“目前名门九派已全部比试完毕,不单那少林武当,成绩傲人,峨眉、天山、华山、雪山四派,表现亦是顶级,只有那点苍、崆峒、昆仑三派,表现中规中矩,颇有些差强人意。这九派表现,和师父先前对其实力评价,可说毫厘不差,以此观之,师父真可谓料事如神。”
宋南洲笑道:“非我料事如神,实是一个门派之实力气运,绝非出一两个天才弟子可以改变,需得历经十代百代,千磨万击,方能有所大成,其间半点不能取巧,如少林者,以佛学禅律为根本,守清净艰苦之规,持绝情寡欲之律,千百年来,少林子弟苦其心,劳其骨,绝其情,断其欲,修内外清净,参生死轮回。如武当者,以道家学说为根本,持至简之法则,寻自然之规律,求天人之和谐,修无为之境界,此两派有此大根基、大精神、大参悟,千百年来,精进不辍,方能有如此功业,成就武林南山北斗。而如峨眉、天山、华山、雪山四派,虽没有少林、武当之文化根基,但这百年来也是持戒守正,努力精进,创意创新,方可有今日之成就。而如点苍、崆峒、昆仑三派,既无文化之底蕴,亦无严明之清规,派中弟子杂莠不齐,且数年来勾心斗角,内斗不止,如何能有所成。以我之见,这三派只是徒具大宗之声望,而无名门之精神,实是不足为惧。为师今日能猜中这九派成绩,非是能掐会算,料事如神,只是略知这江湖形势,门派精神,故对这九派成绩,便能猜出个大略。”
此时场中又赛三场,出场门派分别为无双城、凌霄城、皓天盟,表现俱是不俗,获得“三甲二乙”分数。
林少箴问道:“师父,这出场的又是些什么门派,表现竟不在九派之下?”
宋南洲道:“你可听说过‘两城一盟’,便是这无双城、凌霄城、皓天盟,这几派实力惊人,绝不在那名门九派、四大家族之下,但论门派构成,却与那名门九派大不相同,绝非单一之武学门派,派中弟子,除修习武技以外,从事甚杂,于盐、漕、农、商、渔、牧、工、矿诸业,皆有涉及,由于他们经营天下生意,故财力惊人,豪富可敌一国。若论武功造诣,这三派高手如云,精英众多,如无双城之白玉城、李神茶、陆景安、崔钰,皓天盟之李怀璟、谢必安,凌霄城之沈南情、叶楚天,俱是当世有数高手。若论地盘势力,这三派幅员广阔,江南江北、西北两川,皆为其域,无双城雄踞江北,皓天盟盘踞江南,凌霄城则占了这西北、两川之地,这数十年来,三派为了那财富利益、地盘营生,相互间或攻或守、或进或退,争夺甚是激烈。”
这“两城一盟”之后,陆续上场的,都是些小门小派,如海龙帮、黄河帮、白马帮、巨鲲帮、嘉兴派、石梁派、巴山派、潇湘派、天青派、金刀寨、饮马寨、青竹门、双刀门、龙虎门等,数量繁多,络绎不绝,直看得人眼花缭乱。他们在场上虽是热闹,但实力比之名门九派、武林四族等豪强自是大为不如,得分亦是不佳。
林少箴叹道:“没想到这江湖之中,竟然有如此众多之门派。粗略一算,今日上场的也有三四十个,看得人好生眼花。”
宋南洲道:“这武林之中门派,遍及三山五岳、五湖四海,共计有七十二门、三十五派、六十四帮、二十八寨,数量自是庞杂。不过这数量虽多,却大多是一时之流沙,风吹过后,便不知其在何处,能如名门九派、武林四族等历经数百年而旗帜不倒、声威不落者,当世又有几个。”
此时场中忽然出现一阵欢呼声,林少箴闻之一振道:“听这声势,看来必又是一顶级门派出场。”
宋南洲定睛一看到:“这出场的是白莲剑宗,乃四宗之首,自是厉害。这白莲宗与那峨眉一样,派中俱是女子,平日里精修佛学禅理,韬光养晦,与世无争,于江湖的接触极为有限。但其派中顶尖高手众多,故被称作四宗之首。今日出场之人,乃白莲宗首座弟子宋清池,以为师揣度,其武学修为,绝不在那峨眉双仙之下。”
此刻宋清池立于那碧竹幽篁之地,众人只见得是个绝世少女,长裙淡雅,羽衫轻柔,清凉如寒潭碧水,圣洁如明月光华。她穿着虽极素简,但众人却觉得只她一出现,周遭人物景物,俱都失去颜色,唯她一人,独立于天地间。
林少箴亦看着心惊,心道:“这宋清池,打扮如此素淡清雅,却为何自有一股夺目光华,让人一见难忘。”
他侧头向宋南洲问道:“这清池姑娘,既是白莲宗首座,不知这场比试,会施展的是什么武功”。
宋南洲道:“她所习的白莲武学,恐怕是这世上最为玄妙离奇的武学之一,待会儿比试之时,你且用心揣摩,自能体会。”
他语音方落,宋清池已是素手轻挥,刺出一剑,她这一剑至为简单,既无剑招,亦无剑式,只是平平刺出,淡淡无奇。但在场所有人,俱有一种该剑已刺向自己的奇妙之感。那林少箴看到她这一剑,心中突然升起至为悲伤之感,仿佛自己正经历世间最为惨痛哀绝之事,或妻离子散,或手足皆残,锥心刺骨之痛,绝天动地之怨,一时间充盈全身,难以自制。林少箴心中大恐,心道自己不过弱冠之年,从未经历妻离子散、手足皆残之事,为何心中却会升起如此苦痛真实之感。连忙凝心静气,收拾心神,谁料那悲恸之感竟如附骨之蛆,萦绕其间,不得丝毫舒缓。
此刻宋清池又平平刺出一剑,林少箴立时觉得情绪电转,悲伤之意瞬时不见,心中却突觉狂躁暴怒,似有万千心火燃烧,仿佛自己已成厉鬼野兽,此刻只想宣泄一切,摧毁一切。
林少箴心头大骇,心道自己性格平稳,从未有如此失控之态,他急急看向身旁众人,却见众人也如他一般,神情古怪,时而生怒,时而生悲,状若癫狂,不能自持。
林少箴向宋南洲大声道:“师父这是何等玄法异术,竟然能让我们心绪起伏变幻至此。”
宋南洲此刻倒是面色平静,显是尚能控制,他说道:“这奇幻之术,正是白莲不传之秘,谓之‘心剑’。宋清池身负白莲两大绝艺,一谓之‘心剑’,一谓之‘情剑’。‘情剑’之术,外人从未得见,但‘心剑’之术,我却有所听闻,传说凭此‘心剑’,可操人七情七恶,七情者,喜、怒、忧、思、悲、惊、恐。七恶者,贪、嗔、痴、妄、执、慢、疑。皆乃人身之念想情绪。宋清池以此剑术,便可洞彻人心,操持情绪,甚至夺人之心,御人之性。她刚才所刺出的两剑,应该便是那‘悲之剑意’与‘怒之剑意’。”
此时宋清池在场中挥洒如意,随手一挥,又是一剑,林少箴只感眼前一花,似乎面前正放着黄金万两,暴射金光。他平日里对钱财之物本看得甚淡,但此刻却情难自拔,心中升起无穷贪念,恨不能将其尽数卷入囊中。忽一闪念,身边竟又出现几位绝色少女,定睛看时,竟是那上官清荷、慕容天香、司徒云筝、东方亚菱等人,她们此时巧笑嫣兮、顾盼生辉,飘逸而来,竟离自己越来越近,芬芳扑鼻,清香沁人。距离之近,竟仿佛连她们体温都能感触得到。林少箴立时觉得口舌干燥,心中狂跳,仿佛有一股邪火欲念正在喷薄而起,恨不能将她们尽数揽入怀中。林少箴心头大骇,他明知这些俱是幻象,但仍是控制不住,只得拼命收摄心神,心道:“她们都是绝世佳人,无双才女,清贵高洁,我怎可生此诸般色心邪念,唐突她们”。
他有心自持,但那欲念就像无边巨浪喷涌而来,势不可挡,正在万千痛苦,百般绝望之际,宋清池忽然素手一挥,收了剑势,他立时觉得心中万念俱去,云散风清,心中平和,仿似先请诸般情绪恶念,竟从未发生过一般。林少箴抬头望向场中其余诸人,只见他们脸上俱是惊惶未定,如释重负之色,想是已受尽了那心剑摄心之苦,夺情之痛。
林少箴心头大悸,向宋南洲道:“这心剑夺人神魄,操人性情,此等神奇,非常人常识可以想象,那宋清池一介女子,肉体凡身,如何竟能做到?”
宋南洲道:“这心剑之术,实在太过玄奇,常人难以想象,我见过万千剑法,却从未见过如此般不攻敌而攻心之剑。要知人之心意念想,皆由内心意识所化,虚幻无形,岂能任意操控,这等神幻之术,既超出武学之框架,亦超出人识之极致。”
他顿了一顿,续又说道:“但万流归海,万源归一,以为师猜想,宋清池能使出心剑之术,可能原因,便是她已参透御物于外之道。要知‘万法皆空’,世界之本源,便是无形,换句话说,世间一切,皆由宇宙能量构成。无论虫鱼鸟兽,山川河流,亦无论人身肉体,或是意念情绪,皆是宇宙能量所化。由是观之,但凡宋清池能御物于外,与宇宙能量相融相生,便自然能借这宇宙能量,连接这众人之情,凡人之意,从而成就其以剑御心之术。”
那宋南洲念及此处,忽然心道:“由此推算,这宋清池必已突破御物于外之道。初时上场的上官清荷,当时未曾留意,但观她以精微剑意,将那幽篁竹林恢复得完好如初,不也正是那御物于外,以神造物之道吗?再加上峨眉双仙,目前这突破御物于外者便有四人。这御物于外本是凡人绝不可为之天境,然则如今上官、峨眉、白莲皆已突破,此等作为,难道只是巧合?”
他思及此处,愈绝事不单纯,但感暗流涌动,似乎武林正蕴藏着一绝大变局。
此时那台上各位裁判也大是叹服,清霞散人言道:“世上最难者莫过两事,一为活人之命,二为动人之心。施主仗此心剑之术,动人之性情,夺人之心魄,堪称今古无双之剑术,实是让人敬佩。”
清虚道长道长也言道:“今日比试之题,乃人景之合,而女施主竟然超脱此一层之义,做到人心之合。世上最难之事便是驭心,而姑娘竟能踏入这驭心之境,着实让人佩服。”
唐晓初大侠则问道:“老夫有一言,想向姑娘请教,姑娘心剑之术,摄心夺魄,让今日在场者无不心胆俱裂,神魂皆散。这白莲圣宗,向为清净之地,化外之所,为何会创出如何可怕之剑法?”
宋清池浅浅一笑,道:“唐大侠,以清池浅见,世间最可怕者非剑,可怕者,乃人心耳。贪嗔痴妄,人之本心,怒恐惊悲,人之常情。世人心中皆有恶鬼利兽,只有出与不出之分。古语云,一人者曰人,三人者曰户,十人者曰群,万人者曰众。人多则利生,则万念起,故万念便是这恶鬼之因,利兽之源。人心难制,故世之万般伦理纲常,道德法律,皆便是为这制人之法,缚心之术。所以清池今日使这心剑之术,非是心剑惑人,而是人心似鬼,心剑不过持镜照影,镜中世人见这心之本源,遭这心魔反噬,才会生出这无边惧意。”
唐晓初闻言叹道:“白莲一剑惊天下,只因人心似鬼魅,姑娘此言,实是人间至理。”
他身旁一众裁判以俱是叹服,不再评语,齐齐打出分数,不出所料,自是“五甲”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