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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师囊也道:“只要大头领无意于鞑子的皇位,如您刚才所说的那般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站在咱汉人一边共御外辱,我等对您自也是倾心拥护,绝无二心。
“再者说了,您这时候撂挑子不干,会中的哪一位能肩挑起如此重担来?我们的人,他们反对。他们的人,我们反对,如此一来,偌大的一个红香会立马便是个四分五裂的下场。
“试问大头领你又如何面对方大头领的在天之灵?”
褚观舟怒道:“你少抬方大头领出来压人!咱红香会早已经让你们这些人搅得四分五裂了,你们又如何对得起方大头领的在天之灵?
“如果玩儿不到一块去,四分五裂也未必是什么坏事儿。
“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们跟着大头领到北国去,走我们的独木桥。大伙儿各奔东西,各奔前程,岂不比硬捏到一起相互龌蹉强得多么?”
吕师囊和莽钟离纷纷喝骂:“呸,说来说去,你们这些人为了荣华富贵,是铁了心要卖国求荣背弃祖宗的了,是不是?”
钱大礼和褚观舟也反唇相讥:“放你娘的屁!大丈夫人各有志,你们难道是安着什么好心了?说不定朝廷早就和你们眉来眼去了,队许以厚利,要你们跳出来背叛大头领!”
这边则骂:“呸——希图荣华富贵,卖主求荣,那是你们这帮混蛋干出来的事儿,却还在这里血口喷人!”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指斥,不仅嗓门儿越来越大,所出口的言语也是越来越难听,直如市井泼皮的骂街没什么两样。
张梦阳听他们骂得越来越不像话,遂连忙打圆场道:“行啦听啦,你们都用不着吵啦!在本大头领看来,你们两边这个……各有各的路,也都这个……都有可取之处。
“钱大哥等人对我这个黑帮头子心怀忠义,义气为先,令本大头领心里头着实感动,理应受到嘉奖。
“吕枢密一边也不能说有过,你们这个……主要是对我不了解嘛,不知道我这个人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一直以来都怀揣着拯救中原黎民的远大抱负。
“实话告诉你们,金人的皇帝我是一定要当的,中原的百姓我也是一定要救的。我认为只有掌握了金人的最高权力,才能最大限度地制止金兵南侵。
“把中原的广大人民群众,从亡国奴的水深火热之中彻底拯救出来,并保证咱汉家四百座军州的领土完整。
“并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基础上,与金人签订一个永久停战协定,就像朝鲜和韩国那样,双方以三八线为界,井水不犯河水。
“你不吃掉我我也不吃掉你,使南北两国的人民永远免受兵燹之灾,方能彰显出一个大政治家的智慧。你们说是不是呢?”
众人被他的一通慷慨陈词给弄得云山雾罩,但大致意思还是听明白了的,知道他做了大金国皇帝之后,会下旨命令金军停止进攻中原,并且与大宋再定下一个澶渊之盟,使南北两国互不相侵,保障中原地区的持久和平稳定。
钱大礼立马送上马屁:“大头领所言极是,只有做了金人的皇帝,才能使我中原数百座军州不致沦于夷狄之手,使我亿兆黎民免于遭受锋锷之灾。
“大头领真是我中原百姓的救星也。只是如此一番远瞩高瞻的大手笔,鼠目寸光之辈哪里能够领会得来?”
褚观舟也道:“可不是怎么的,这就是古书上所说的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最可笑的是有些人领会不了这等大手笔也就罢啦,偏偏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人家这等鸿鹄之志指东说西,恶意诽谤,当真是可笑啊可笑!”
吕师囊冷笑道:“行啦,你们两个用不着在这儿一唱一和地自诩高明啦,燕雀不知鸿鹄之志,似你们这等蛇虫蝼蚁就能知道鸿鹄之志了?
“归根结底,你们只想着大头领得了金国的皇位,怎么也得分你们一杯羹吃,甚至还能做一个封疆大吏光宗耀祖。至于百姓什么天下什么的,岂在你们这些奸险小人的眼界之内?”
钱大礼把手里的拐杖往地下一顿,喝道:“姓吕的,你嘴里不干不净的,说谁是奸险小人?”
“你爷爷我就是说你呢,怎么着!”吕师囊针锋相对地指着他怒骂。
张梦阳抬起两手来往下压了压道:“好啦,好啦,诸位哥哥们都是我红香会的自家兄弟,都是我的股肱之臣,谁也不许再污言秽语地互相谩骂啦。
“你们两边的争执,本是由于一场误会而起,既然误会已消,谁要是再以此为口实相互攻讦,便是不给小弟我面子。”
吕师囊和钱大礼都是躬身搭礼,应了声“是”之后,不再说话。
张梦阳满意地点点头,道:“这就对了嘛,咱们之间的矛盾,都是兄弟之间的矛盾,并非是和外人之间的敌我矛盾,争来争去的有什么意思?果真打了起来,弄得两败俱伤,惹得外人耻笑你们就高兴了?”
张梦阳这几句话说出来,甚是有模有样,颇有些大头领的味儿,与他脸上残存的稚气颇不相符。
“事情既然到了这里,也就算是划上个句号啦,大家以后仍然是好兄弟。眼前的主要大事,就是协助官兵抵御鞑子,这事儿就交给吕枢密和钟离大哥来做。
“希望你们为了中原的百姓,同心协力共御金兵,为了我汉家江山抛头颅,洒热血,舍生忘死,舍生取义!不负本大头领对你们的期望。”
吕师囊和莽钟离拱手应道:“遵命!我等必将不负大头领所托,义字当头,为了中原疆土不惜一死!”
张梦阳暗忖:“你们全他妈死了才好。当初拥戴我为大头领,你们两个也都有份儿,这回又不分青红皂白地想要谋害朕,真正是岂有此理。
“还有你钟离大哥,枉了兄弟我这么信任你,你竟然跟姓吕的一个站到阵营里去,妄图算计我,那就祝你们赶紧去跟金兵死拼,去抛头颅,洒热血吧!
“果真死了的话,我给你们每个都修一座大大的坟,披麻戴孝地前去祭奠你们,我算是圆了和你们之间的兄弟之情了。”
吕师囊和莽钟离则是暗想:“大头领说的这话,乍听起来倒也没什么问题,可仔细一品味,怎么……怎么总感觉有那么点儿公报私仇的味道?对我们的所作所为,小小年纪的他,真的会大肚能容,不与计较么?”
钱大礼和褚观舟等人则站在一旁幸灾乐祸,在他们看来,大头领这么安排纯粹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既然他们哭着叫着要给赵官家当陪葬,那就让他们去好了,这叫做咎由自取,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张梦阳又笑着道:“钱大礼钱大哥,褚观舟褚大哥,你们接下来的任务,相对于吕枢密和钟离大哥他们,就要更加艰巨一些了。
“因为在接下来谋夺金人皇位的过程中,很有可能会遇到大大的麻烦,最有可能遇到的是海东青提控司对我身份的调查取证,一旦被他们得逞之后,就会不顾一切地与我硬刚。
“希望你们到时候能和他们斗智斗勇,挫败他们的阴谋,保护好我的周全,争取成功保我登上大金国的皇位。”
“遵命!”钱大礼和褚观舟冲张梦阳一抱拳,高兴地答应。
张梦阳心中好笑,自言自语地暗中嘀咕:“莎姐姐早已经成了我胯下的白马,她的海东青提控司也可以算是我的羽翼,岂会与我为难?你们这俩家伙保护我,可是摊上好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