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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王璃而言,庆国公府最吸引她的是从吴地来的小厨。这位小厨会各种吴地的美食,什么碧螺虾仁、樱桃肉、山药如意卷、定胜糕等等,都让王璃欲罢不能。只是可惜了,上京城内几乎没有吴地的美食馆。只因安庆的祖母是吴地人,才特意从家乡带来了吴地的厨子,不然,王璃可能这辈子都尝不到这样的美味。
故而,王璃一落地,同安庆祖母等人寒暄之后,就兴致冲冲地拉着安庆去厨房。
找不到厨子,自己学着做还不行吗?
当然,王璃之所以急奔厨房,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半点不想见到建安侯府的人。
但有的时候人倒霉到头了就是不想要什么就来什么。王璃在奔往厨房的路上,就遇到了那位号称上京第一纨绔的建安侯府二公子冯俊生。
凉风袭来,冯俊生站在凉亭内上下打量着王璃,随后露出一脸嫌弃。继而他又将带有调戏的目光落在了王璃身旁的安庆身上。王璃见状,正欲亮出安庆的身份,却瞥见了凉亭对面顺着长廊走过来的安旭和李衡。王璃慢慢放下了出头的心思。
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有点背,前脚还在正厅的二人现在竟出现在了此处。王璃心道。其实她是不太愿意见到李衡的。毕竟,她还没想好要怎么样赖上他,万一同他见面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二人慢慢走近,冯俊生背对着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响动。接着王璃就听到冯俊生说了一句作死的话:“王姑娘长得着实寡淡无味,倒是你身旁这位小姑娘眉清目秀的,瞧着颇有姿色,不如……”
有的时候啊,这人要是作死,那真是没人能救得了他。
“冯俊生你是找死吗?”安旭大吼一声,与他平日里一贯潇洒的模样甚为不符。
冯俊生见到安旭那一脸狰狞的模样,自知惹错了人,连连道歉。
“我同王姑娘有婚约在身,见她身侧多了位姑娘,自然是要问上几句的。”
王璃正在暗爽,听到冯俊生这句话顿时皱起了眉头。婚约?冯俊生倒还真想攀上定北王府呢。
安旭没再言语,转而将目光瞥向了身侧的李衡,见他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便只能是叹了口气,一脸恨铁不成钢。
罢了,你不出头,我来当这个冤大头就是了。
安旭抬手用折扇打歪了冯俊生的玉冠。继而怒语相向:“婚约?你满上京城问问,哪家人会愿意嫁给你?人王姑娘可是定北王的侄女,想娶她,你就不怕定北王带兵荡平了你们建安侯府?”
嘉熙公主婚宴那日,祖母曾同他提起过王璃,他才知道,原来王璃曾经帮了他们家这么大一个忙。他虽经科举入仕,但是景帝显然不愿意给他实职,只将他圈养在御史台了事。故而,他平日里甚少关注朝局之争。那日,经他祖母提起,他才知道,若非王璃阻了公主府诗会,只怕庆国公府必不得安生。
如此一说来,王璃还真算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一想到自己上次在晋王府诗会如此羞辱她,他就觉得自己满身罪孽,下手愈发重了,打得冯俊生“嗷嗷”大叫。
“阿旭,可以了。既是你家宴会,若是让人重伤回去,总是不好交代。”李衡一番话,安旭才停了手。冯俊生就像是得了大赦,连连道谢,连滚带爬地离了凉亭。
此时凉亭内只剩李衡四人和安庆身旁的两个护卫,气氛诡异极了。
“那个,我同阿庆还有些事,就先走了。”安旭率先打破了宁静。他知道李衡有话对王璃说,忙手忙脚乱地拉上状况外的安庆,离了凉亭。
凉亭内便只剩下了王璃与李衡二人。
许久未见,王璃再次打量了李衡一番。只见他一身素衣,脸上愈渐消瘦,衬得他的棱角更加分明,周身只围着一条玉带,更加重了他身上的疏离感。
想来,李源的去世一定对他打击很大。
“你怎能独自一人在府中乱走,你身边的护卫呢?”李衡慢慢走近王璃,见她一副呆滞的模样,又想起那日在密室里见她哭泣的模样,颇有些愠色。
庆国公府的凉亭建在湖水中央,周遭都是竹林,微风拂过,竹叶微摇,竹影稍移,碧波微漾,王璃的心也随着微微颤动。
她缓缓抬头,对上李衡那双带有愠色的双眸,一时竟也没有说话。她努力地想从李衡的眼睛中找出除愤怒之外的情绪。
二人就这样对视许久。
最终,王璃还是没能从他的眼眸中看出其他情绪。
“我不过是去厨房而已,况且,安庆带了人的。”
“安庆是安庆,你是你。你最好不要出事,不然我们家报恩都不知道该找谁。”李衡移开目光,似乎很是不满王璃的说辞,脸上的愠色更加了一层。
“我本来就不奢求你报恩,我帮你是人之常情。若你真要报恩,报在阿志身上就好了。”王璃也被李衡的话激怒了,真不明白这人在别扭些什么。
“况且,我想要你做的事,你未必能做成。”
“你要我做何事?”李衡突然认真道,脸上的愠色似退下去了几分。他一步步逼近王璃,王璃退无可退,只能靠到一旁的石柱上。她略加思索,又仔细在李衡的眼神中寻找着踪迹,最终还是不确定地将自己的心中所想说了。
“我要你娶我。”
这几个字就似有魔咒般,将李衡定住了,他的脑海中疯狂倒放着王璃说此句话的神态,颇有些小女儿家的娇羞和不确定,却又似豁出去了一般视死如归。
都说她是上京城最守礼数的姑娘,想来上京城的礼数终究是作了废。
王璃见李衡没有说话,忙从他身侧钻了出来,在凉亭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不就才同李衡说了几句话而已,她竟觉得昏昏沉沉的,定是天气太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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