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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宁静被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那铃声在夜的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如同针尖刺破了宁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房间里原本熟睡的人在电话铃声的侵扰下,眉头紧皱,眼皮颤动,意识开始从深层的梦境中挣扎出来。
不只是人,本来在一旁睡得正香的猫,也深受其害。
电话铃声顽固地持续着,一声声敲击着夜的寂寥。被吵醒的人在床上翻了个身,试图继续沉浸在梦境的温暖中。然而,那铃声如同无情的催命符,不容他逃避。随着铃声的回荡,房间里的空气似乎也充满了烦躁与不安。
终于,两者之中,最先睁开眼睛的,是一只潜伏在黑夜当中的四脚兽,它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和不甘,看着天花板,耳边回荡着电话铃声的余音。
它像优秀的运动健将一样,一个助跑就跳上了床,对着两脚兽露出的皮肤进行了猛烈攻击,但它依旧记得这只两脚兽待它不薄,因此并没有伸出它的利爪,转而使出了臭屁攻击。
被折腾得不轻的黎昱杨终于在生化危机里醒了过来,也意识到了梦里怎么都接不通的电话,来源是诸葛贺破电话。
又是一天的凌晨四点,好像自从专案组调查这个案件之后,诸葛贺就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看样子他又熬了一夜,差点就通宵了。
果不其然,对面接通电话之后第一句就是,“别睡了,有新线索,凶手的母亲dna有匹配结果了。”
事实上能像八卦的生化攻击一样让黎昱杨瞬间清醒的,只有案件的新线索,他大脑的开机密码就是‘新线索’三个字。
只要听到这三个字,不论多困,他都能立刻清醒并且火速回归工作状态。
诸葛贺的声音持续从手机那头传来,“她叫戚会弟,女,今年三十九岁,居住地址是屋州市月窝区六梨镇六达村南朗路口西6号,她儿子叫戚明光,19岁,在外省读大一,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黎昱杨清了清嗓子,张开干涩的嘴巴,“有印象,不能再有印象了,我们一开始怀疑的刘新良会去六达山找的人里,就有他。”
一句话说完,黎昱杨的喉咙要冒烟了。
他爬起来,到厨房给自己开了一瓶矿泉水。他喝下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瞬间的清爽。那感觉就像炎热的沙漠中突然出现的绿洲,像久旱逢甘霖的大地,令人精神一振。
“所以戚明光的亲生父亲是范坤,亲生母亲是戚会弟。”
“没错,”诸葛贺打了一个很大的哈欠,没有灵魂地说,“为了确保无误,我专门又做了一次测试才跟你说的,他的亲生父母是范坤和戚会弟,戚会弟和戚明光在户籍登记上是母子关系,这肯定错不了。”
黎昱杨:“范坤十多年前停止作案流窜到其他城市,一次都没回过屋州,他们母子的生活过得很辛苦吧。”
“你还有心思管别人辛不辛苦,先把案子破了,”诸葛贺刚才还毫无灵魂,现在就变成了河东狮吼,“赶紧爬起来摇人,然后去抓人,你知不知道从这过去要多久,万一人跑了呢!你一天不破案,老子就要加一天班!我已经开始脱发了你知道吗!狗东西!”
“诶,话不能这么说,”黎昱杨坏笑,“你之前的加班,是你自愿的,也没有人逼你,你也很乐在其中,现在就算你们闹掰了,也不要将这些负面情绪发泄到我这个无辜者的头上好吗,我并不想成为你们当中的一环。”
就算看不到黎昱杨的脸,诸葛贺也能想象到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有多幸灾乐祸。
于是,他说出一个“滚”字之后,电话就此挂断。
八卦绕着黎昱杨的双脚在走猫步,一边走一边蹭他的腿毛,一脸享受。
被挂断电话的人心情很好,开心地挠了挠八卦的下巴,“你干爹他生气了,不过他活该对不对?”
回应他的,只有小猫舒服的‘咕噜咕噜’声。
撸完猫,黎昱杨还是挨个把专案组的每个人都叫醒了。
诸葛贺说得没错,黄支队收集村里人dna这一步确实很冒险,虽然有概率能获取到凶手或者是凶手亲人的信息,但也给了他们通风报信的机会。
假如戚会弟把这件事告诉了戚明光,戚明光决心要逃的话,刨除掉飞机和火车这类需要实名制的交通工具,光是打车或者大巴这些需要实名认证的交通工具,都能让他去到很远的地方。
所以黎昱杨在联系完专案组众人之后,第一个联系的就是戚明光所在地的警局,让他们帮忙调查,戚明光是否已经离开学校。
医学院门口是一条林荫路。
林荫路的小径两旁,高大的梧桐树挺拔而庄严,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岁月的秘密。偶尔有几片叶子飘落下来,落在小径上、草丛中,为这宁静的画面增添了一抹动态的色彩。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一响,从教学楼鱼贯而出的学生,争先恐后地往食堂跑去,上课时饥肠辘辘的肚子,终于要等到米饭的光顾。
一个背着黑色书包的身影混迹在人群之中,随着人潮走向食堂。
他的身后突然有人呼唤着他的名字,声音有点熟悉,“戚明光。”
还没等他回头看,肩膀就被一个人搂住了。
他扭头,发现是辩论社里认识的一个同学,他们在上学期的一场辩论赛里认识,当时的辩题是金钱是不是万恶之源,他作为反方三遍,对方是正方二辩,那场打得没什么意思,但辩论结束之后他们去聚餐,反而关系变得不错,后面时不时一起约饭,一起打辩论。
同学的个子比他高,就算戚明光穿上了五厘米的增高鞋垫,还是直到人家的耳朵,他知道这是天生基因决定的,不过后天他也没法努力,家里没什么钱,长身体的时候,牛奶都没喝上过几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