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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州城,北离为数不多的军事重镇。民风彪悍,不仅男人尚武擅射,就连妇女都载戟挟矛,弦弓负矢,这里一直以来都是盛产精兵良将的地方。
在南朝人眼中,北离人是蛮子,可在北离人眼中,这些赫连山下生长的索伦族人,更是蛮子中蛮子。
此时城主府内,一盏鱼油小灯冲散着夜色的黑雾。
一张由虎皮铺就的大案后面,一位文弱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在还不算太冷的清秋时节,已经开始用手炉取暖了,还时不时发出剧烈的咳嗽声,足见此人的身体,已拙荆见肘。
“宇文城主,此次铁矿虽比上次减少了三分之一,但也足以证明,现在燕北内部的时局动荡,我家大人也是冒着叛国通敌之罪,铤而走险。所以想在原有的基础上,在加这个数。”
夜幕之中,跽坐的黑袍男子缓缓伸出一根手指,示意要加倍。
夷州城城主宇文策,阴冷的笑了笑,随后又止不住的咳嗽,让人感觉有种极不舒服的阴寒。
黑袍男子看了看那盏鱼油小灯和对方手中的暖炉,眉头微皱,静静的等待对方的答案。
一段时间的寂静无声,宇文策终于拿起桌上小灯,照了照眼前男子,阴冷笑道:“让我记住你的脸,如果你还能走出夷州城的话。”
黑袍男子面色一凝,按住手中长刀,冷声道:“宇文城主这是何意?莫不是想和我家大人撕破脸?”
摇曳的鱼油灯,忽明忽暗,却照亮了一条阴冷的蛇和狰狞的狼。
宇文策笑道:“唐武使莫急,咳咳……本官开个玩笑而已。还请转告你家大人,小心别翻了船。咳咳……还有,记得下次务必要准时些,本官不喜欢等人。夜黑了,不送。”
古怪姓名的黑袍男子,长舒了一口气,和这位阴晴不定的家伙打交道,实在让人感觉不舒服。于是拱了拱手推门而去。
……
离开城主府的唐武使,围着夷州城的街巷,几经辗转,最后遁入了一间废弃的庙宇之中。
可即便如此,后面依然跟了一只怎么甩都没能甩掉的尾巴。
这个尾巴在记下寺庙的详细位置和大致的人员部署后,施展一身不俗的轻功身法,再次消失在夜幕之中。
当她再出现时,已经来到了夷州城里最大的青楼!
而这间夷州城最大的青楼,姑娘们确实不错,相比较南朝的婉约女子,北离女子的豪放大气坦露无疑!齐胸襦裙披薄纱短衫,尽显体态丰腴,当众与男子推杯换盏,挑逗欢愉,一副香艳的人生百媚。
“嘿,怎么样徐老弟,咱这里的姑娘,可比你们南朝女子善解人意,知人冷暖?”
一处僻静的雅座内,为首的大汉,面貌粗犷,怀中抱着一位似水小娘如妩媚的幼猫。
大汉上下其手,惹得怀春女子惊羞不已。与此同时,还不忘猥琐的问向一旁长相颇为俊俏,惹得一众红粉青楼驻足掩笑,抛媚眼的年轻公子。
若只是调侃还好,谁知那大汉,竟还一把拉过那年轻公子的手,作势朝怀中女子的峰峦处摸去。便见那公子哥还算机敏,顺势拿过酒杯道:“小弟还是更喜欢胸脯小巧些的,毕竟小弟的手拿惯了算珠,可远不及莫老哥练刀的大手捏拿的妥帖。来小弟竟大哥一杯!”
显然也是花丛老手的徐公子,一嘴的油腔滑调,惹得那大汉哈哈大笑,可怀中女子却是一脸嗔怒,望了望那漂亮公子的手,也不曾小了去啊?
“莫大哥,小弟打南朝那边,运来了一批质地相当不错的蜀锦,以后每次过来,都送上几匹给嫂夫人们如何?”一脸奸商样貌的徐姓公子在饮下一杯后又道。
“哈哈哈,好说好说。徐老弟一看就是位务实的正经生意人,以后只要我老莫在,徐老弟的关税,就甭需掏一个子!我看守备军里,哪个敢在爷面前放一个屁!”大汉,一脸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小弟,可要多谢莫大哥了!老哥这探花手法,啧啧,忒绝!”
“哈哈哈……”
酒过三巡,这虎背熊腰的夷州城守备军校尉莫崂山,仍是意犹未尽。而那徐姓公子,瞥了一眼等在青楼一角的青衫女子,托词有事,先行离开。
而这位青衫女子,正是已经换下夜行衣,先前一路跟随那位唐武使去寺庙的尾巴。见到徐公子走来,女子连忙跪下,但却被对方及时搀了起来。
“人多眼杂,出去再说。”
走出青楼,穿过主城大街,两道身影趁着月色,悠闲的漫步在一处崎岖小巷中。
“青奴抱歉,打扰了宗主雅兴。”说罢又要作势跪下,不知是喜欢下跪,还是见到这徐姓公子就要跪,这是天大的道理。
而这位名叫青奴的红炉雪女杀手,再一次被对方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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