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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景公主向前迈出一步:“你不会任由这种事情发生。”这不是一个提问或要求,她的大眼睛里射出一道锐利的光芒,手中出现了一把出鞘的匕首。
“我会尽力而为的,鬼玄元已经给他派了保镖。”
仪景公主似乎刚刚才发现手里的那把匕首,这让她打了个哆嗦,匕首随后就消失了。“你一定要教会我鬼纳斯所教给你的,半夏,这样各种东西总是时隐时现的情形真是让人很不安。我还发现身上的衣服一直都在变来变去,刚刚还出了这样的事。”
“我会的,等我有时间的时候。”半夏想,她已经在夜摩自在天滞留了太长的时间。“仪景公主,如果下次我们应该碰面的时候我不在这里,不要担心,我会努力的,但我大约没办法过来。务必把这话告诉湘儿,如果我没来,就在那之后的每一天晚上都来看看,我肯定会在那以后的一两天之内过来,一定的。”
“就依你吧!”仪景公主犹疑地说,“我们肯定要用几十天的时间,才能确认琼霄夫人和她的同伙是不是在忽罗山。谢铁嘴似乎认为那座城市里会有许多麻烦。”她的眼睛转向神威万里伏,那把剑有一半陷入了地面。
“你觉得,为什么他会这么做?”
“他说这样能保证晋城人会追随他,只要他们看见它在这里,他们就会知道,他是要回来的。大约他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我希望如此。”
“哦,我觉得……大约他……对某件事……很生气。”半夏对仪景公主皱起眉,现在的仪景公主根本不像是原来的她。
“为什么生气?”
“哦,没什么,只是我的一个想法。半夏,我在离开晋城之前给他写了两封信,你知道他是怎么看它们的?”
“不,我不知道,你是说,你在那里头写了什么可能会激怒他的话?”
“当然不是。”仪景公主愉快地笑了两声,但听起来就像是被逼出来的,她的衣服突然变成了深色的裘皮裙,厚实得足以抵御严冬的寒风,“我也不是傻瓜,怎么会在信里写让他生气的事?”
仪景公主的头发四散伸展,仿佛一顶疯狂的头冠,但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变化:“毕竟,我是努力地想让他爱上我。哦,为什么不能让男人简单一些?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惹出这么多麻烦来?不过,至少他离开了夜娇靡。”
裘皮裙重新变成了丝衣,领口开得甚至比刚才还低,头发在肩膀上闪烁着光彩,比身上的云锦更加夺目。仪景公主犹豫着,咬了咬下唇:“半夏?如果你找到机会,可否告诉他,我在信中说的是真心……半夏?半夏!”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半夏。秦望石髓大厅缩进了一团黑暗里,仿佛她被揪住脖子,拖离了那里。
猛地吸进一口气,半夏惊醒过来,她盯着夜色中黑暗的帐篷顶,耳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只有一点月光从帐篷侧面的开口处流泄进来。
她躺在毯子下面,荒漠中夜晚的严寒和白天的酷热一样让人难以忍受。火盆中燃烧着干燥的畜粪,发出一股微甜的味道,却散发不出多少热气。她正躺在刚才入眠的地方,但又是什么将她拉回来的?
半夏突然察觉了鬼纳斯,智者正盘腿坐在她身边,浑身被阴影所笼罩,阴暗的面孔似乎像这片夜晚般无法看清,充满了未知。“是你做的,鬼纳斯?”她生气地说,“你没有权利拉我回来,我是鼍龙派鬼子母……”这个谎言现在已经可以随意脱口而出了,“……你没有权利……”
鬼纳斯用严厉的声音打断她:“在龙墙的那一边,在白塔里,你是鬼子母。在这里,你只是个无知的学生,一个正在爬过蛇窟的蠢孩子。”
“我知道,我说过我不会在没有你陪伴的情况下进入夜摩自在天,”半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理直气壮,“但……”
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脚踝,将她提起在空中。毯子从身上滑下,衬衣也挂到了双臂上,她被倒吊在双眼能与鬼纳斯平视的高度。怒不可遏的她向太一敞开自己,却发现自己被锁住了。
“你想一个人行动。”鬼纳斯压低声音对她说,“你已经受到了警告,但你不得不去,”她的眼睛似乎正在黑暗中闪光,愈来愈亮,“毫不在意其中潜藏的危机。但即使是最勇敢的心,也可能在梦中被击得粉碎。”
那双瞪圆的眼睛如同两团碧色的火焰,智者的面孔融化了,向外延展。鳞片从原先是皮肤的地方长出来,上下颚向前突伸,牙床上冒起了锋利的尖齿。“最勇敢的心也会被吃掉。”她咆哮道。
半夏尖叫着,徒劳地敲打着她与真源之间的屏障。她想去击打那张恐怖的脸,那不可能是鬼纳斯,但有一股力量铐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身体紧紧绷直,让她在半空中颤抖,她所能做的只是发出凄厉的尖叫,任由那双长颚在她的脸上合拢。
连声尖叫着,半夏坐起身,双手紧抓着自己的毯子。她急忙努力闭紧了双唇,仍然无法克制自己浑身的颤栗。她在帐篷里,她真的在吗?鬼纳斯就在旁边,在阴影中盘腿安坐,浑身闪烁着太一的光晕。真的是她吗?
半夏拼命地扑向真源,当她再次发现屏障的时候,她几乎嚎啕大哭。将毯子扔到一边,她手脚并用地爬过毛毯
,将被整齐地堆在一起的衣服翻得乱七八糟。她有一把小刀的,它在哪里?哪里?有了!
“坐下!”鬼纳斯尖刻地说,“不要让我给你吃定魂药,你不会喜欢那种味道的。”
半夏跪在地上,浑身发颤,她用双手握住那把小刀,但却颤抖着无法紧握刀柄。“这次真的是你吗?”
鬼纳斯笑了:“我就是我自己,现在和那时都是,严厉的课程是最好的课程。你这是要刺我吗?”
半夏犹豫着收起了小刀。“你没有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