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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拥有一切权利!这是你答应我的,我不知道鬼子母能够说谎。如果我要教你,我就必须确定你会按我说的去做。我不会看着我的学生割断她自己的喉咙!”鬼纳斯叹息了一声,四周的光晕消失了,半夏和太一之间的屏障也随之退去。
“我不能再屏障你了,你比我强大得多,当然,只是在上清之气方面,你几乎打破了我的屏障。但如果你无法遵守承诺,我就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想教导你了。”
“我会言而有信的,鬼纳斯,我保证一定会的。但我必须去和我的朋友会面,在夜摩自在天中,我也答应过她们,她们大约会需要我的帮助,我的建议。”在黑暗中,鬼纳斯的表情很难看清楚,但半夏不觉得她的脸色有丝毫和缓。“求求你,鬼纳斯,你已经教了我那么多。我觉得,现在无论她们在什么地方,我都能找到她们了。求求你,不要在我还有那么多需要学习的时候停下来,无论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
“把你的头发编成辫子。”鬼纳斯不带感情地说。
“我的头发?”半夏不确定地问。把头发编起来肯定不会有任何不便,但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现在都让头发散披在肩头,虽然在不久前她在家乡时,当女事会宣布她已经年长到可以结起像湘儿现在仍留着的辫子时,她是那么的骄傲和激动。在红河,只有被认为是成年的女子才能结辫子。
“每只耳朵边各编一根。”鬼纳斯的声音仍旧像岩石般冰冷,“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带子扎头发,我会给你一些。我们这里的小姑娘————年幼得无法遵守诺言的姑娘————发型就是如此。当你向我证明你能做到言而有信的时候,你就不必再结辫子了,但如果你再向我说谎,我会让你把裙子截短,就像小姑娘的穿着一样,并找个布娃娃让你拿着。等到你决定表现得像一名成年女子时,你就会得到一名成年女子的待遇。你必须同意,否则我就不再教你了。”
“我会同意的,只要你能和我一起去与她们会……”
“答应,鬼子母!我不和孩子,或是那些言而无信的人讨价还价。你要按我说的去做,接受我所选择给予你的,仅此无他。否则就离开这里,自己送命去吧!我————不————会————在乎!”
半夏很高兴这种黑暗的环境,它能帮她遮掩住自己的怒容。她确实许下了诺言,但一切是这么不公平,没有人会用各种愚蠢的规矩限制令公鬼,当然,大约他是不同的。
无论如何,她不确定自己是愿意接受鬼纳斯的条件,还是鬼足缺的一根利矛。马鸣肯定无法忍受其它人给他定下什么规矩,然而,无论是不是缘起,马鸣不需要学习什么知识,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做任何事,即使有机会学习,他也很有可能会拒绝,除非要学习的内容和赌博或找吃的有关。
她想要学习,有时候那种学习的欲望就仿佛没有止境的饥渴,无论她吸收多少,她也没办法感到满足,但她仍然会感到不公平。大约生活就是这样的,她悲哀地想。
“我同意,”她说,“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接受你所给予的,仅此无他。”
“很好。”鬼纳斯停了很长一段时间,仿佛是想看看半夏还要说些什么,不过半夏明智地管住了自己的舌头。
于是,鬼纳斯又说道:“我要严厉地对待你,半夏,但并非漫无目的,你以为我已经教了你许多,但,这只能表明你是多么的无知。你对占梦有着强大的潜质,很有可能,终有一天,你会远远地超越我们所有人,但如果你没有学会我所能教给你的————我们四个人所能教给你的————你将永远也无法完全发挥这份潜质,而最大的可能是,你根本活不到能将它彻底发挥的时候。”
“我会努力的,鬼纳斯。”半夏觉得自己的态度已经很温顺了。为什么这个女人没有说到她真正想听的话题?如果自己不能独自进入夜摩自在天,下一次去见仪景公主的时候,鬼纳斯就要和她一起去了,或者,下次会是湘儿来与她碰面。
“很好,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了,鬼纳斯。”这次两个人之间的静默持续了更长的时间。半夏尽量耐心地等待着,双手交叠在膝上。
“那么,这表示只要你有心,你可以将要求隐忍不言,”鬼纳斯最后说道,“即使这让你像长疥疮的猴子一样痒得要死。我有理解错吗?我能给你一点药膏。不需要?很好,我会陪着你,当你必须和你的朋友会面时。”
“谢谢你。”半夏拘谨地说。还真像长疥疮的猴子!
“既然你没有在我第一次吩咐你时就听从,你未来的学习历程将既不轻松,也不短暂。你以为你已经努力了这么多天,但你要做好准备,真正的努力要从现在开始。”
“鬼纳斯,我会尽量学习你教导的一切,也会尽力完成你所有的要求,但在令公鬼和那些魔尊的爪牙间……将时间用在学习上大约会太过奢侈,我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
“我知道,”鬼纳斯疲倦地说,“他已经让我们很感困扰了。来吧!你已经因为孩子气而浪费了许多时间,有些女人的事情需要讨论。来吧,其它人在等着呢!”半夏这才发觉,纯熙夫人的毯子下已经没
人了。
她伸手去拿外衣,但鬼纳斯说:“没必要,我们走的路不长,肩上披一条毯子就可以了。我已经为令公鬼做了许多干活,当我们结束的时候,我还要做更多。”
带着犹疑的心情将一条毯子披在身上,半夏跟着年长的女子走进了夜幕。空气很冷,让她身上布满了鸡皮疙瘩,她赤着脚,一步一跳地走过裸露的岩石,如同走在冰面上一样。
白天的酷热过后,夜晚似乎像红河深冬的日子一样寒冷,呼出的气在嘴唇前变成了稀薄的白雾,又立刻被周围的空气吸收。无论是冷还是热,这里的空气都干燥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