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1 / 1】

江萤被他说得面热。p> 其实她此刻并没有那样的想法。p> 昨夜里折腾了半宿,如今她更想再回榻上继续补眠。p> 可话到唇畔，却又被咽下。p> 毕竟白日里的殿下从未主动与她提起过这样的事。p> 若是初次提及她便拒绝的话，好像有些说不过去。p> 况且,还有昨夜的事在先。p> 江萤悄然低头,透过领口看了看衣裳底下的痕迹。p> 羞窘与心虚之感交错而来，令她的脸颊烫得更红。p> “就现在吧。”她蚊蚋般启唇。p> 容隐淡淡应了声。p> 他俯身将她抱起,放在身后的床榻上。p> 朱红的锦被往下陷落。p> 江萤躺在柔软的衾褥间，寝衣宽松的领口略微敞开。p> 显出少女精致起伏的锁骨,与锁骨间那些殷红的痕迹。p> 容隐轻撑着床榻，深邃的目光与滚烫的指尖同在那些痕迹上停留。p> “般般。”他道：“即便是用药,这些痕迹也至少要三五日方能消褪。”p> 江萤微感赧然。p> 她并不知道容隐为何要在这种时候提起此事。p> 是想让她往后留意,还是只是单纯地一说。p> 但她的思绪还未落定，领口的玉扣便被解开，贴身的寝衣松散地垂落至腰际。p> 容隐俯身吻上她。p> 江萤没有半点防备。p> 她本能地抬手抵着他的胸膛,想要往后逃离。p> 发髻方碰到木制的床首,容隐便反握住她的手臂,将她的手腕牢牢抵在榻间。p> “殿、殿下。”江萤满脸绯红。p> 容隐此刻不便说话，仅是简短地嗯了声，便继续往下吻落。p> 他的薄唇滚烫。p> 令她的呼吸都为之颤抖。p> 寝殿里的温度升得这般的高。p> 连支摘窗里拂进来的风都是热的。p> 像是随时都要入夏。p> 江萤此刻终是明白过容隐的话中之意。p> 若是烙印难以消去。p> 便覆盖上新的烙印。p> “殿下。”江萤握住他的手臂,低颤着唤了声。p> 见他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便似躲避他的目光般赧然翻过身来。p> “已经没有了。”她将脸埋进面前的锦枕，语声里也似透着热意：“殿下已经将红的地方都盖过。”p> 容隐半支起身来，凤眼深深地看着她。p> 她绾发用的玉簪掉在榻上，江萤本就睡得蓬松的发髻彻底散开。p> 乌缎似的长发洒落在肩背，海草般卷裹着少女细腻的肌肤。p> 她的背上并没有什么痕迹。p> 莹白的肌肤玉润无瑕，犹如上好的白璧。p> 容隐低头吻上她的蝴蝶骨，在干净的雪地上留下第一朵红梅。p> 江萤轻颤了颤,将脸在枕头里埋p> 得更深。p> 容隐垂落指尖()，褪下她半透的小衣。p> 江萤的呼吸微乱()_[(()，满脸通红地咬住枕面。p> 容隐并不急切。p> 毕竟如今离黄昏还有半日之遥。p> 他还有很多的光阴来与她独处。p> 春深日暖，寝殿里的热意愈浓。p> 江萤伏在衾褥间，纤长的羽睫蝶翼颤抖得厉害，连脊背间都生出薄汗。p> 她殷红着脸回过脸去，语声里带着点央求：“殿下，别……”p> “般般是觉得这样不好吗？”容隐抬起那双浓黑的凤眼看向她。p> 江萤脸颊红透，还未来得及启唇，滚烫感陡然袭来。p> 她的腰肢塌下，没来得及咬唇便唤出声来。p> 握着衾褥的指尖抬起，又被容隐十指紧扣地握住。p> 容隐扶着她的腰肢将她自榻间抱起，让她坐在他的身上。p> 在他低头吻上她的同时，原本轻缓的水浪骤然变得汹涌。p> 江萤杏眸迷离，水烟将鸦青的羽睫湿透。p> 与他相吻的红唇张开，溢出的甜声却尽数被吞没。p> 殿外春光如凝，殿内春风渐歇。p> 江萤伏在容隐的肩上，羞窘地阖着眼，逃避似地不去看眼前的场景。p> 容隐低首轻吻了吻她的耳垂，拿起搁在春凳上的外裳将她裹住。p> 抱起她前去偏殿的浴房中洗沐。p> 因昨夜里近乎未曾入眠，今日的白日又不曾好睡。p> 江萤从浴房里回来后，近乎是沾到枕头便阖眼深睡过去。

“般般。”容隐低声唤她的小字。p> 见她并无反应，便俯身将她抱到膝上，执起放在春凳上的那盒白玉膏。p> 江萤微烫的脸贴在他的膝面，乌发缠绕在他的指间。p> 随着他上药的动作而轻颤，于睡梦中轻咽出声。p> 容隐并未停手，但终究是放轻了指尖的动作。p> 直至所有的痕迹皆被洁白的膏药覆盖，他方将药盒放下，起身离开江萤的寝殿。p> 庭院里春光旖旎，海棠摇曳的声音轻柔。p> 将昨夜紊乱的心绪暂且带离。p> 容隐回到公办用的书房，行至铜盆前以清水净手。p> 指尖沾染的白玉膏还未洗净，外间便传来段宏的通禀声：“殿下，属下有事回禀。”p> “进来。”容隐淡声让进，目光落在他手里拿着的木匣间：“事情办妥了？”p> “是。”段宏应声，将手里的木匣打开。p> 深色的木匣里装着的，俨然是佛堂中那朵优昙婆罗花。p> 圆如月，洁似雪。p> 根茎完整，但那手掌大的花苞却自花萼处断离，此刻正与花枝各自散落在木匣两端。p> 段宏道：“这是皇后娘娘佛堂内的真品。”p> 赝品则是在离宫前便制好。p> 与此花有八九分相似，在昏暗的佛堂里极难察觉端倪。p> 容p> ()隐颔首，取过布巾擦拭指间残留的水迹：“传李太医过来。”p> 段宏应是，将装着优昙婆罗花的木匣放在长案上，立即转身往角门的方向去。p> 两刻钟的时辰后，住在城北的李鸿维被段宏请到书房。p> 他今年六十有余，曾经在太医院里当值，是先太后最信任的心腹太医。p> 在太后离世数年后，他便也辞官告老，在长安城的北面购置了个不大不小的宅邸定居。p> 由于医术高明，宫中遇到疑难杂症的时候仍是常来请他。p> 因此即便没有官职在身，众人也还是习惯性地继续尊称他为李太医。p> 此刻李太医行至案前，向容隐俯身行礼：“草民拜见殿下。”p> 容隐抬手请他起身，令段宏将木匣交到他的手中：“今日请先生过来，是孤偶然得到一朵奇花。但凡狸奴接近，便会状若癫狂。因此想令先生看看，此花可有特殊的药效。”p> 李太医恭敬称是，双手接过段宏递来的木匣。p> 匣盖打开后，他眼中有短暂的震愕。p> 显然是认出这朵在宫闱间多有传闻的优昙婆罗花。p> 但他口风极严，在宫中当值多年亦深谙处世之道。p> 不该问的话半句不问，仅是对太子拱手道：“请殿下给草民几个时辰。”p> 见容隐颔首，李太医略微查看此花后，便又询问道：“敢问殿下，草民可否拆开此花仔细查验？”p> 容隐思忖顷刻，倒也没有拒绝。p> “此花已死，不能复生。若拆开此花能令先生查验得更为清楚，便但拆无妨。”p> “多谢殿下。”李太医躬身，将木匣放在稍远处的长案上。p> 他将带来的医箱打开，先后取出银针，银刀等验毒之物。p> 优昙婆罗花的花苞亦被他谨慎拆开。p> 花瓣，花蕊，花萼，花枝与花根分别装在干净的托盘中。p> 他持银针仔细验过，见并无反应，便又请段宏将雪玉抱来。p> 在看见温顺的狸奴弓腰发狂的模样的时候，他面上的神情凝重几分，转身对容隐道：“还请殿下允准草民到东宫的药房里取药。”p> “准。”容隐颔首，令段宏带他前去。p> 两炷香的时辰后，李太医带着草药回返。p> 当着容隐的面调配出漆黑的药汁，又将优昙婆罗花的花瓣与寻常的纯白月季同时浸入。p> 等到半个时辰后再取出洗净的时候，那朵月季俨然发黄发蔫，像是在短时间内过了数日。p> 但优昙婆罗花的花瓣仍是光洁如初。p> 李太医神情凝重：“草民听闻，新罗国有种香料，涂抹浸泡数月后可使尸身百年不腐。”p> “但药性带毒，虽说与人体无害，却能激得畜类发狂。”p> 眼前的优昙婆罗花，便浸泡过这种香料。

容隐眉心微敛。p> 这种香料极为罕见，绝非短短几日里便能寻得。p> 若真是徐婕妤的p> 狸奴打翻花樽。p> 等事发之后再去寻找。p> 恐怕还未找到线索()，这朵离根之花便早已腐烂。p> 且他童年时佛堂素来把守森严。p> 应当无人能将此花带离数月()_[(()，再安然送回。p> 除非，是这朵花送到母后手中的时候，便已涂抹过此种香料。p> 容隐神情微凛。p> 他问李太医：“此药既是用在尸身上，且药性带毒。那涂抹过此药的花卉可还能绽放？”p> 李太医也显得有些紧张。p> 像是同时猜测到一桩皇室的秘辛。p> 但事情已经开口，他也唯有硬着头皮答道：“此药对畜类尚且有毒，更勿论是花木。”p> 他放低语声：“此花在浸泡香料的第一日，便已然死透。”p> 再无绽放的可能。p> 容隐的指节收紧。p> 母后这些年来虔诚诵经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p> 若是她知道优昙婆罗花本就不会绽放。p> 那她十数年如一日地在幽室礼佛，究竟是为了什么？p> p> 东宫里的氛围凝滞之时，凤仪殿里的檀香也渐渐燃尽。p> 姜皇后将手里的经书翻过一页，在宫娥们轻柔的诵经声里，侧首看向长窗外的春色。p> 春意阑珊，庭院里的海棠落尽。p> 拂面而来的风带着将要入夏的微热。p> 姜皇后轻捻过腕间的佛珠，良久终是将手中的经书阖上。p> 青琅低声询问：“娘娘可是倦了？”p> 姜皇后扶着她的手站起身来：“与本宫去御园里走走吧。”p> 她语声淡淡：“本宫病了许久，成日在这凤仪殿里闭门不出。而今春日将尽，倒也想去看看外间的景色。”p> 青琅称是，带着姜皇后往御园里行走。p> 四月春深。p> 御园里的桃李已然落尽，河畔的杨柳也不再飞花。p> 唯有名贵的姚黄魏紫还开得明艳。p> 许是病后多思。p> 姜皇后的兴致始终不高。p> 在赏完牡丹后，便将贴身的宫娥们尽数遣退。p> 唯留青琅跟在身旁。p> 御园里的春景十年如一日。p> 皇后早已看得厌倦。p> 因此在宫娥们走远后，青琅便与她走向更为清净的地界。p> 她们沿着抄手游廊一路往前。p> 不知不觉间，倒也走到南书房的旧址。p> 新的南书房已然建好，这座年久失修的殿阁早已废弃，四周杂草丛生，说不出的荒芜与寂寥。p> 姜皇后在此停步。p> 她的目光停驻在落尽金漆的牌匾上，似短暂地想起她天真的年岁。p> 她出身世家大族。p> 方满九岁的时候，便被家中送入宫闱，为先帝最为宠爱的九公主伴读。p> 与皇子公主们同在这座南书房中进学。p> 直至公主及笄，离开南书房后，她便也离开这座宫廷。p> 那时候她还以为她不会回来。p> 直到赐婚的圣旨送到姜府。p> 先帝亲自为她与当今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陛下赐婚。p> 姜皇后想至此，淡淡敛住思绪，带着青琅往南书房后走去：“陪本宫到梅园里看看吧。”p> 曾经热闹的南书房荒败如此。p> 也不知那座梅园是否还是多年前景象。p> 青琅低低应声。p> 两人便顺着这条杂草曼声的小径，徐徐行至南书房后的梅园。p> 此刻并非梅花绽放的时节。p> 整座梅林里唯余瘦枝疏叶，在潋滟春光愈显萧索而伶仃。p> 姜皇后踏着满地的落叶向前。p> 直到走到那株最高的梅树前方缓缓驻步。p> 她仰头看着这株生长了百年的梅树，眼底的心绪深深。p> 清晰的踏叶声再度传来。p> 姜皇后回过视线。p> 看见身着紫金蟒袍的肃亲王站在一株枯梅之前。p> 春风扫过满地的落叶。p> 潇潇声里彼此的目光相对。p> 姜皇后端庄玉立。p> 孔雀蓝的裙裾铺展及地，如湖水漫过春日里的庭院：“数年未见了。”p> “王爷。”！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