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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二, 又是一年最末,家中大大事情等处理。 孟元元交代好管事日一些事宜,年节是重要节日,容不得马虎, 总要准备妥帖。 这是在内, 在外, 贺御读书事儿,要安排。 贺勘这两日都没有回府, 只因京城中来了几外番使团,他负责接待, 诸事情等他去做。孟元元这边,便会吩咐人过去送些东西。 半日后,家里事情基本交代完。相对来说, 孟元元打理这家, 是相当省心。 用过午膳, 她便和陆琴心一起,去了官家赐下来那间宅子。想一起看看, 商议下哪些地方需要修缮。 马车沿长安大街一直往北,新宅位置更好,离贺勘衙门近,周边做什么方便。现在住两进出院子, 底是有些偏, 毕竟当时贺勘只能做那些, 更是一步步稳来。 陆琴心来京城半月, 基本适应了这里。有时候想, 幸亏身旁有懂事儿媳,要是单靠自己, 还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和儿子坐在一起说话。 “刚刚过去是宁周侯府罢?”陆琴心掀开窗帘子,往外看了眼。 孟元元回了声:“是,娘你还记得京城啊?” 陆琴心幼时在京城待过,彼时陆致远在京为官:“好些年了,有地方记不得了。” “等年天暖,娘便常出来走走。”孟元元笑道。 都说婆媳相处艰难,但是她和陆琴心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有事情喜欢请教这长辈。大概是在道观清修了十年,陆琴心心境很是和缓,对什么都很有耐心,对这儿媳是真心喜欢。 陆琴心放下帘子,回身来坐好:“这些日子,元娘辛苦了。不知道勘哥儿日能不能回家过节?” 她指自然是贺勘,还记得去年年夜,是在清荷观过,儿子第一次愿意留下,虽然是孟元元原因。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母子俩一点点走近。 了今天,能和儿子同住一座宅院内,这是陆琴心之不敢想。 “若是回来,相公应当会派人回来说。”孟元元道了声,自然白陆琴心心。 路走得顺畅,马车很快了宅门外。 自从这里赐给了贺勘,孟元元便安排了两名护院过来。因为里无甚东西,就是看看大门而已。 这里比现在住宅子大出许,就像贺勘所说,花园很大。 孟元元陆琴心转了一圈下来,觉得需要修缮地方并不算,只不过是草木缺了打理,才显得这边凌乱,整理出来应当不错。 “这座正院真不错,房间宽敞,两侧耳房亮,东厢西厢一样方方正正。”陆琴心看甚是满意,遂往媳妇儿看了眼,“时候有了孩子,就更热闹了。” 闻言,孟元元垂下眼眸,双手叠端在腰,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急,”陆琴心笑笑,通情达理,“咱去看看,给淑慧和御哥儿房间。” 孟元元应了声,算算自己成亲有两月,有时候子嗣事情,便是顺其自然。 这天,贺勘依旧没有回府,依旧忙打理使团事情。让人回家报信儿时候,还是会给孟元元捎新出来点心。 眨眼间就是第二日,年节。 晌,将府中事安排好,过晌就各项准备,开始过节。 直太阳落山,还是没见贺勘回来,外已经响起了鞭炮声。厨房中年糕已经蒸好,各样菜肴已准备妥当,这样佳节,无论如何是要等家主回来。 果然,在天黑后,贺勘才急匆匆赶回来,身官服都带风尘。 他习惯回家先梳洗,换一件宽松衣衫。 孟元元和他一起回正房,将早就准备好衣衫递给他:“是否晚还得回去?” 看他如匆忙样子,其实能猜出□□。 贺勘双手扶她肩,语气中几分愧疚:“还有一点事儿,用晚膳回去处理好就行。” “应该。”孟元元莞尔,倒是觉得正常,官家吩咐差事当然得办,再者贺勘是认真性子,做什么都是必须做好。 “娶妻如,夫复何求?”
贺勘感慨一声,俯首去吻她额。 孟元元轻轻推他一把:“母亲还等呢,去厅过节罢。” 贺勘笑,遂点应下。 厅,一张圆桌,围坐家里五口人,热热闹闹。不管这里谁,似乎都许久没有这样一起热闹过节。 陆琴心在清冷道观十年,再次沾染人间烟火气儿,心中百感交集,对于重新获得这些,衷感谢神;秦淑慧越来越懂事,她看孟元元一路走来,白女子外表可以柔弱,但是内在一要坚韧;贺御,收了蓝夫人从洛州寄来信,恰逢佳节,难免想家,可是知道,自己即便回去,不会真回自己娘亲身边。 院中点了两挂爆竹,噼里啪啦响。 这样日子,贺勘不再严格管束弟弟妹妹,放任他去玩耍嬉闹。 府中变得热闹,陆琴心站在游廊下,看院中少男少女点烟花玩儿,脸是欣慰笑。 好啊,每人都开开心心,以后然会越来越顺遂。 一顿饭用完,贺勘赶去驿馆,有一名番使今夜要入宫见官家,需要他来安排。 等孟元元走出大门外时候,马车已经消失在街,只余留有无尽鞭炮声。 回厅,陆琴心带两正在说话,他讲道经,两人听得津津有味。 紫娘忙活端茶送水,如今都换下了道袍,穿普通衣裳。 孟元元过去,同他坐在一起,简单聊话儿。每人嗑了一堆瓜子皮,说有趣地方,便是一片欢笑声。 最后,秦淑慧别别扭扭从竹丫手里接过一笸箩,里是她这几日缝制香包,给每人都赠了一,包括出门去贺勘。 姑娘把东西送出去时候,心中忐忑不安,怕自己手艺不行、针脚难看,可是收是一片认可声。 从来会说话紫娘,更是一劲儿夸,慧姑娘心灵手巧,惹得丫一阵脸红。 人都说家和万事兴,围在一起随便说话都是其乐融融。贺御开口,说从同窗那边得知,官家今晚准备了烟花,来欢迎外番使团来。 除了大渝,旁国家并造不出烟花,这算一展示契机,国力好、经贸罢。 如这般,不知不觉过了近一时辰,眼看外烟火更加热闹。孟元元让贺御回房去,日还需去书院,不能熬夜,秦淑慧得早睡,养身子总是长远。 几人从厅出来,各回各处。 这时,兴安跑回府来,唤了孟元元一声。 “夫人,大人他……” 孟元元停下脚步,等人了自己跟,往人身一打量:“你先稍等。” 无端,兴安这样突然跑回来,让她心中生出些许不安。这时候,贺勘应该在忙使团事,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心口一提,倒是不显,怕家里人担忧。 等人都离开,孟元元才问怎么了? “大人让夫人去一趟清安桥。”兴安道了声,便没再说。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孟元元松了口气,看人样子应该是没出什么事儿,大概是贺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他自己又回不来,故而让她过去一趟。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清安桥,离倒是不远。 她找了件斗篷披,就出了门,去寻找贺勘。 尽管是年夜,但是相当热闹,鞭炮声洋溢过节气氛。 走了一段路,就了清安桥附近。兴安,伸手指一处地方,说贺勘就在那边。 孟元元顺瞧过去,只是黑漆漆一片,并没见贺勘影子,心下狐疑。 遂点了点,自己朝桥走过去。相比于身后经过那片热闹街道,这边属实可说是安静。 走近去,就听见河水哗哗声,流动河水在寒冬里并没有结冰。 孟元元站在河岸边,只有黑黢黢河水,并没有贺勘影子。回去看,发现兴安没了影子。 正觉得奇怪,便听见河中有了动静,转身回来,见一缕灯火自桥洞下映照出来,在洞壁拉出了一
条长长影子,那是撑船之人在打棹竿。 渐渐地,船船尾齐齐整整划出桥洞,正往孟元元所站岸边过来。 她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相公?” 不错,撑船而来人正是贺勘,手中一柄棹竿,将篷船稳当停靠在河岸。 “元元,把手给我。”他一手撑杆,一手探去岸。 孟元元把手伸过去,随后跟他力道轻轻一跳,下一瞬就了船。 才站稳,她就迫不及待问:“你这是要做什么?不是在驿馆安排使团事吗?” 再看他身,一件斗篷下,分还穿官服。年夜里,他堂堂从五品枢密都承旨在河里撑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公务做完了。”贺勘舒了口气,手里棹竿对岸边一撑,船便缓缓回了河心。 孟元元是越发奇怪:“那不回家,来这里撑船?” 贺勘笑:“因为一年,我跟你承诺过。” 夜风送来硫磺气味儿,船再河缓缓向。 “承诺?”孟元元疑问。 正在这时,船儿拐过一处塔楼,进一处宽阔水。豁然,一片片烟花升空而起,在夜空中绽放开,绚丽灿烂,正是最辉煌时候。 孟元元仰脸,漂亮眼睛因烟花而忽忽暗。 承诺。对,一年年夜,她他在洛江,是看烟火。 彼时,他对很困难,他抱她,说一切都会好,还说,会和她一起看京城烟花…… 孟元元回,男人手握棹竿,同样在看她,俊脸含笑。 他,说,全部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