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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的大石头有锋利的棱角，从船上掉下去的冲击力很大，撞破大动脉不是没有可能。 鲜血一下子把湖水染红了，鱼儿四处逃窜，乍一看十分可怖。 见到这阵仗，岸边和船上的人慌了神，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那边是不是要死人了？好多血啊！” “零湖公园里治安这么差吗？有没有人管管啊！” “别说废话了，快打120啊！” “完了，我晕血，我快撑不住了……” 掉下去的人是李棋，他被人拉了上来，躺在甲板上，腿部还在汩汩流着血。 一群人围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他面色煞白，表情狰狞，眼睛半睁半闭着，像是脱了水的鱼张大嘴喘气，遭受着巨大的苦楚。 工作人员聚集在船头，打了好几通电话出去。没有他们的管理，船上的秩序乱套了，人们纷纷往船头冲。 宁玉按住想跑出去的毛希，蹙眉道：“我们先在这里面坐着吧。” 林深一个健步冲上去：“请让一下。” 船头多是“浪潮左岸”里的员工，他轻松穿过人群，直达李棋身边， 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他撕开自己里面的白色衬衫，将其按压在李棋的伤口上。 这是最简单的按压止血法。 众人皆慌慌张张，唯有他选择了最准确的做法。 事故给人的冲击力很大，延长了人所感受到的时间，看上去过了很久，实则不到一分钟。 林深面容沉静：“救护车到哪里了？” 工作人员回头：“还不知道，应该快了。”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才听了两句话，他面露焦急，说出的话也带着股躁。 “怎么会不知道紧急通道往哪走呢？喊门口的工作人员带你们进来也可以啊。” “旺季没有工作人员能抽出空？胡说八道，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啊！” “这样吧，我口头指挥你们开车？” 紧接着，他的语言系统似乎混乱了，说条路线都磕磕巴巴，没办法把事情说清。 宁玉叹了口气，挤上前：“把电话给我吧，我可以指挥路线。” 工作人员死马当活马医，二话不说把手机给她了。 宁玉先是问清了救护车现在的大概位置，接下去指挥了一路的路线，直到救护车到来。 幸好这里离景区后门很近，全程耗时不超过三分钟。 医护人员们不浪费时间，用担架把李棋抬上了车，林深也出了一份力。 有人问医护人员：“您可不可以先告诉我，他会有事吗？” “抢救得及时，我们赶来也快，大概率不会有事的。” 片刻后，警笛声渐行渐远。 林深衣裤溅上血迹，他望着走远的救护车，用汪钟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 宁玉退到人群里，跟着工作人员的指示有序下船。 下船前，她远远看了眼那道挺拔的身影。 林深临危不乱的样子，要比平时动人得多。 王佑佑走到宁玉身旁：“你刚刚也太冷静了吧！话说回来，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曾经来玩过吗？” “嗯，玩过。”宁玉不想多说。 大家乘车返回的座位和原来不变，也就是说在旅行结束前，宁玉和林深在车上的距离都会只相隔一条走廊。 傍晚，残阳如血，剩下的员工都坐到了大巴上，没什么人说话。 就在刚刚上车时，他们了解到李棋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总算松了口气。 小插曲不会影响接下来的行程。 这才是团建的第一天晚上，照例要办场酒席，地点就选在他们住宿的酒店。 下车后，众人到达酒店大厅入座。 大厅已经布置完毕，气球、横幅应有尽有，搞足了团建气氛。 此类酒席开宴前，通常需要领导等人物轮流讲话，讲究一个仪式感。 说白了，就是讲些废话做做样子。 在这里最有资格上台讲废话的人，就是林深。 林深确实上台了，但讲了几分钟官腔后，决定表演个节目凑凑时间。 他看过今晚的节目表，节目不够，只好他亲自来凑。 主持人非常捧场，慷慨激昂问道：“大家期待林总为你们表演节目吗？”
br> “期待！！！”热烈的回应震耳欲聋。 宁玉本在神游天外，听到林深要表演节目回过了神。 毛希吃了口用来给大家垫肚子的软糖：“这儿空荡荡的，连个乐器都没有，你说林总能表演什么啊？” “他总会有办法的。”宁玉福至心灵般，冷不丁想起林深还会魔术。 或许是每天都睡同一间屋子的缘故，他们是有些心有灵犀的。 宁玉还真的猜中了。 主持人公布了林深要表演的节目：“林总将为大家带来的是魔术表演，掌声有请！”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仿佛每个人都想把自己的手拍断。 “可是……”接着，主持人故作苦恼，“林总需要一位助手，有人自告奋勇吗？” 台下安静如鸡，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放到汪钟的身上。 汪钟果然举起了手。 见状，大家的议论声层出不穷。 有些人特意放大声音，让台上的人听见。 “汪钟一定是托，不能让林总这么轻松地表演节目，你们说是不是？” “主持人也是托，这两个人都不能当林总的助手！我们要求换人！” “随便点个人也行啊，考验林总水平的时候到了！” …… 主持人脸上笑容不减：“看来各位的意见很大啊，那我们重新选人？” 这话实则是在过问林深的意思。 林深颔首。 主持人语调高昂：“好，现在请想要上台当助手的人举手。” 汪钟连上台的过程都省了，却紧张得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 没几个人知道，他本来就是走个过场的人。 经过这轮波折，该上台的人应该能名正言顺上台了 兴许是林深的威慑力在起作用，在场竟然无人举手。连平常喜欢插科打诨，私下喜欢和几位领导说笑的人，也没想参加。 要知道他们刚刚打乱了林深的原计划，保不准林深会因此迁怒于谁。 法不责众，但能惩罚主动上台的他们。 主持人不觉得尴尬：“那这样吧，我来随机点人。哎，那位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小姐姐，你能不能上台？” 宁玉正埋头吃冷切牛肉，骤然听得衣服特征，她对上了主持人的目光，很快又与林深四目相对。 她看看别人，没人穿淡蓝色的连衣裙，于是心中有了答案。 主持人提醒：“小姐姐不用看了，我点的就是你。我们都喜欢长得好看的人，观众看得也养眼，小姐姐应该不会拒绝我们吧？” ……行吧。 只是为什么这位主持人说话，带着一股劣质茶味呢？ 宁玉认命上了台，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悦。 主持人引导宁玉和林深并排站着，说了几句节目开场语。 宁玉悄悄和林深说：“我的反应能力玩游戏都玩不来，估计帮不了你的忙。” 林深眼眸清亮：“没关系的，相信我。” 主持人拿来一副扑克牌，随后帮腾不出手来的林深举着话筒，成为了暂时性的舞台背景板。 林深表演的魔术并不特别，几乎所有人都见过，毕竟春节联欢晚会必定有类似节目。 林深委请宁玉洗了一遍牌，自己则从中抽了一张牌。 这张牌是红桃q。 宁玉曾了解过扑克牌，知道牌面上的人物是《圣经》中诱杀亚述军队的绝色美人朱迪斯。 林深高高举起这张牌，还在第一排的人眼前晃了一下，让他们都看清：“请各位看好这张牌面。接下来，请助手检查我的手里是否有其他物品。” 宁玉算是明白了，她上来不是帮林深的，只是来做大众近距离的眼睛而已。 她装模作样检查了林深的手，确认没有东西。 事实上，就算她看到了别的东西，也会选择闭口不言的。 林深的手仍然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他手里举着的牌变了，变成了黑桃q。 观众放下筷子，和周边人讨论起来。 “你们谁看到他换牌了吗？” “……没在意，我还在想宁玉是不是他的托呢。” “我总感觉是一瞬间的事，简直魔法。” 宁玉一直站在林深身侧，完全没看到林深的动静。但是她明白
，林深肯定是有小动作的。 她检查时有几秒钟挡住了观众的视野，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应该就是那个时候。 台下观众没看到正常，她也没看到……那就是林深的手速了。 宁玉向台下鞠躬，打算下台。 “别走呀，还没结束呢。”林深喊住她，“这才只是个前菜而已。” 宁玉顿住脚步，回到了原地。 她垂眸看桌面，心里暗暗猜测林深下面要用哪个道具。 “请看。”林深这回只说了一个字。 等宁玉抬眸，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变化。 一朵鲜红的玫瑰花占据了大半视野，视野的边缘是林深白皙修长的手指。 林深不停打着响指，每打响一次响指，他的手里就会多出现一朵花。 兴许是考虑到没有外包装，太多没办法捧在怀里，他一共只打了九次响指。 “给，这是给助手的奖励。” 林深贴近宁玉，示意主持人拿开话筒：“这是送给绝色美人的礼物。在我心里，你比朱迪斯更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