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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烟巷曾发生过的事再现了。 林深的脸好似蒙上了一层面纱，比起他戴上眼镜时的样子，是更加瞧不清的朦胧。 他举着的九朵花，恰巧组合成了心型，刚刚那张红桃q，插在了花朵间。 宁玉怔愣着接过玫瑰，馥郁的花香掠过鼻尖，细看花瓣还沾着几滴新鲜露水。 有张纸巾包裹着根部以上的地方，她正好握住了纸巾的部分，杜绝被划伤的可能。 林深是什么时候“变”出纸巾来的？ 她又没看到。 宁玉对着话筒说了声：“谢谢。” 她没想到别的。 在综艺节目里，嘉宾常会把一些礼物抛到台下，作为给观众的福利。亲密一点的，还会和上台互动的粉丝拥抱。 不论是哪种，都只是以示友好的手段而已。 除主持人以外，没人听见林深的后半句话。 台下的艳羡声此起彼伏。 “那个玫瑰太犯规了吧，当助手还有这种好事？” “原来有礼物啊，早知道我就举手了。他们这个阶层能送出手的东西，肯定不便宜啊啊啊，这个羊毛让我来薅！” “林总在非工作场合对女性都这么绅士的吗？怎么会和开会时的他判若两人啊！” 汪钟没有参与旁人的讨论。 他了解少爷，知道少爷的每个举动都必有深意，不是无故放矢。 然而今天的行为，称得上是明目张胆了。 宁玉的助手部分到此为止，接下来由林深独自完成，她抱着九朵玫瑰花返回原座位。 餐品的冷菜部分已经上菜完毕，毛希给她夹了一碗的菜，生怕等她回来没东西吃。 宁玉把花放在自己和毛希的中间，引得毛希频频注视。 毛希状似不经意摸了摸玫瑰的花瓣：“林总最后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啊？” 宁玉信口胡诌：“就说感谢我没有拒绝，倘若喊别人上去，说不好就进行不下去了。” 这是需要拿开话筒再说的话吗？毛希将信将疑。 宁玉饥肠辘辘，胃里有点烧，吃完碗里的菜才算垫了肚子。 她的余光总是瞥到玫瑰。 宁玉记得红桃q代表人物朱迪斯的故事。这位被后人无数次称道容貌的佳人，可是文艺复兴时期“美人计”的代表。 公元前935年，古代近东历史上一个军事强国兴起了，它便是亚述帝国。亚述大军恶贯满盈，每在征服一个新地方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某天，亚述大军侵入希伯来古城。 朱迪斯是希伯来古城中一名绝色美人。此时的亚述大军由大将赫洛夫尼思坐镇，朱迪斯诱惑了他，趁他熟睡之际与女仆合力割下了他的头颅，成为了女英雄。 林深后来把牌放进了花堆里，难道是故意选中红桃q的吗？ 她不懂林深的用意。 宴席进行到一半，台上的表演者正唱着流行歌曲。有的人吃饱了，兴致上来干脆上台和朋友一起玩。 与此同时，大厅各处飘散出烟来。 这烟不是事故引起的，而是有人抽烟。 宁玉这桌有好几位男士抽了一根接一根，没有停歇下来的趋势。她猜烟的质量不差，好歹是“浪潮左岸”的员工，以他们的薪水用不着买次品。 可烟到底是烟，价格再怎样高昂，依然饱含尼古丁等致癌物质。吸烟者身边人的健康，照样会受到二手烟的荼毒。 宁玉低头，闻见的不是食物香味，而是惹人头晕胸闷的烟味，顿时有点暴躁。 她小时候肠胃不好，一旦闻见这种味道就会胃里泛酸，产生异于平时的暴躁情绪，此刻更是不用说。 这些人将“公共场合禁止吸烟”视作无物，忽视他人意愿，只顾自己爽快。这样的行为实在自私，有亏公德。 她想要出声喝止他们，大开门窗通气。 可是…… 宁玉放眼望去，几乎每桌都有这样的人，甚至林深那桌都有。 他们应该会觉得，这是社会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吧？管它是在哪里，只要酒桌上聚着一群男人，就天然有随意抽烟的资格。 她要是说出来，就要做好凭借一己之力对抗这么多人的心理准备，还可能会成为破坏公司团建的“罪人”。 想起这些，宁玉原先的好心情坏了大半。 她眼见着周边一人又点了支烟，连忙和毛希说：“我出去透透气，过会儿就回来。”
br> 毛希迫不及待般站起来：“我们一起去吧，我也想上个厕所。” 林深坐在宁玉隔壁桌，轻易便能关注到宁玉的动向。 他看见宁玉出门静默几秒，随后喊来酒店的工作人员嘱咐了几句。 出了大厅门，宁玉能闻见的只有清淡的香味，应当是酒店特有的空气清新剂。 毛希深呼吸一口气：“刚刚好多人抽烟啊，我闷得慌，饭都吃不下去了，还想着忍到回房间就好了。要不是你和我说话，我都没想到还能出来走走。” 宁玉无奈道：“我也是受不了烟味才出来的。” 起初还好，她现在胃里翻江倒海，有点难受。 “我就猜你也是！”毛希产生同病相怜感，语调都高了几分。 宁玉看了眼酒店的布局图：“再走一段路有个花园露台，我们去那里吹吹风吧。” 如布局图所示，这家酒店的顶楼有个小型花园露台，内含精装秋千，足有两人宽敞。 布局图上还标注了一句：花园露台，小情侣深夜幽会的最佳地点！ 他们是在这家酒店的顶楼吃饭的，露台正好在附近，走过去只有三百米路程。 虽说她和毛希不是小情侣，但若是能抢到秋千的座位，在那儿吹一晚的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啊？哪里哪里？”毛希凑过去看布局图，圆圆的脸上满是兴奋，“太好了！我还没参加过上流社会的活动，没有亲眼见过上流的露台，现在终于有机会上流一把了，我不能错过这个上流的地方！” 毛希一口气说了四个“上流”，宁玉有点想笑。 “那我们走吧。”说着，宁玉记下了路线。 毛希攥紧了手中的面纸：“等等！我想上厕所是真的，你先去那边帮我占个位置吧。很遗憾没办法第一时间看到上流的露台盛况！哎，等我老了，病得走不动了，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可能还会想起今天因为上厕所的事导致……” “好了好了，快去吧。”宁玉禁不住笑。 花园露台附近有别的宴会厅，一路上还能听见别人说话的声音。踏进露台后只能听见楼下的汽车鸣笛声，显得这儿有屏蔽噪音的功能。 露台没有人，入口处的灯光很亮，纵使一人独处，也不会害怕。 整个露台中，最显眼的是绑满粉红色月季花的秋千。它是金属制品，通体玫瑰金色，雍容华贵，充满浪漫气息。 宁玉拿出随身的湿巾，把秋千的靠背和座位都擦了擦，这才放心坐下。 毛希迟迟不来，宁玉百无聊赖，刷起了手机。 清风徐徐，高层的风比地面强烈得多。她被吹得有点冷，可还是觉得这里自在。 不多时，秋千受到又一人的体重，下沉了一点点。 任是谁都知道，这是秋千上有别人坐上来了。 宁玉没抬头：“你这次上厕所好久啊。” “我没上厕所。” 回应宁玉的，是一道低沉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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