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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狼藉,鸡飞狗跳,马上周羽也一直叫喊:“让开!快让开!”此时所有行人都闪在路旁,给马让开了道,虬髯汉兀自穷追不舍,边跑边嚷,周羽解下后背包袱和剑,把剑拿在右手,左手将包袱甩出,正打在虬髯大汉膝部,大汉一跤跌倒,包袱散开,只有几个烧饼,一套衣衫,他爬起还待再追,而周羽骑马早已将他远远甩在身后。
周羽快马加鞭,只半日到了襄阳城郭。他归心似箭,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师姊这么长时间,他知道陈倩在等着他。想到二人即刻相见,他心头热烘烘的,恨不得肋生双翼,急促驱马前行。
又行几里,前面隐隐传来兵刃交击声,黄马愈驰愈近,声音愈是清晰。临近时见一队清兵缠住两人厮杀,两人一长一少,年长者庄稼汉形象,发辫较短,使一口三尺长剑;年少者书生打扮,发辫较长,使的是双刀,二人均头缠白巾。不一会只见两人
边战边退,形容狼狈。
周羽勒马慢走,他一心赶路,本不欲插手,拣道旁荆棘处绕开。官兵当他是过路人,又见他绕路而行,也就全不在意。
此时清兵将两人分割包围,使之互相不能照应。年长者长剑风驰电掣,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刺、削、劈、砍,使的极为娴熟;年少者双刀霍霍,挥舞起来雄浑有力,左攻右守,右攻左守,变化多端。两人被迫各自为战,终于年长者不敌,被几名清兵乱刀砍死,年少者大叫“钱大哥!”周羽登时想起当日在武当地窖营救程圭时的情形,当时他是多么的绝望。自己好不容易逃脱,若非蒙林家搭救,此刻必定曝尸荒野,将心比心,于是他决定出手相助。
他回转马头,在马臀上拍了一巴掌,纵马直向清兵冲来。
那些官兵突然见马儿发疯似的猛冲过来,忙向两边散开,一个小兵躲避不及,被撞倒在地,腹部踏烂,惨不忍睹。
这一变故突如其来,清兵吓傻了眼,转眼间那少年人又杀死两名士兵,周羽驰马到少年人侧畔,叫道:“上马!”少年合身一纵,却没能跳上马背,身子半蹲落地,原来他已战至力气虚脱。
此时一名士兵意欲背后偷袭,挥刀砍向少年背脊,周羽伸剑鞘隔开,少年飞脚一蹬,踢翻了那名军士,同时借力跃上马背。此时又有两名士兵迅速堵在马前,欲截住厮杀,四面清兵作势围拢过来,周羽拔剑出鞘,剑气纵横,马前两人立毙,双腿一夹马肚,黄马疾驰而去。
是日未牌时分,周羽和少年来到了山水客栈。
少年筋疲力尽,全身瘫软,周羽扶他下马,随手用剑柄在马背上鞭笞一下,黄马独自走了。周羽用意是一来这匹马本不属于私物,不可霸占留用;二来马主人或许知晓马的踪迹,寻到这里来,不如将马赶走,避免一桩麻烦。
少年受伤在客栈住下,周羽扶他到房间歇息。他吩咐店伙计为他买一套新衣服和一瓶金疮药,付了一两银子的小费,店小二屁颠屁颠地跑去办事了。
少年脱下破烂的衣衫,身上受伤十几处,鲜血浸透了内衣。周羽见他行动甚为迟缓,便道:“我帮你包扎一下吧。”少年道:“不必了,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周羽道:“我姓周,单名一个羽字,敢问兄台怎么称呼?”少年抱拳道:“在下齐林,已故的是钱万春大哥。”周羽叹道:“死者已矣,齐兄弟节哀,暂且好好养伤吧!”语罢离开房间,顺带关上房门。
他此时心里巴不得早一刻见到陈倩,一听齐林不要他帮忙,马上就出了房间。
却说陈倩自那日周羽离开,至今两旬未归,日夜无不为之牵挂,寝食难安。若周羽再不回来,她或许回武当去找他。
这一日她百无聊赖,翻看一本《浣花集》打发时间,读到《女冠子》一曲:“四月十七,正是去年今日,别君时。忍泪佯低面,含羞半敛眉。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没人知。”情发于心,不禁黯然伤神。
忽听得敲门声,她还道是店小二送饭菜来,匆忙敛容开门,乍见周羽,喜出望外,一把扑入他怀中。周羽抚摸她背心,轻拍几下,满心欢喜道:“我回来了!”。脸上掩饰不住激动神态。
陈倩带着哭腔道:“你······你许久都不回来,我还以为······以为你死了呢,你死了我怎么办?”说着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周羽安慰她道:“倩姐,你看我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么。”停顿一会,又道:“要死咱俩死一块儿,我不会扔下你的。”周羽用衣襟拭干了陈倩脸颊上的泪,他再一次感受到意中人的无限柔情,心里说不出的受用。
他搂着她到桌边坐下,细叙别后情由。
谈到程圭之死一节,陈倩唏嘘不已,周羽暗为武当前途担忧;谈到林家休养一节,他究竟是个老实人,不懂得女孩心思,大讲林家如何和睦亲善,林线娘如何勤劳聪慧,并表示将来打算在那里隐居,和他们作个邻居,陈倩秀眉微蹙,在一旁沉默不语;随后又简略讲了路上救人一节。
他抽出宝剑,拿给陈倩看,陈倩问道:“这就是师父的龙仪剑?”周羽点头。她细看一下,赞道:“果然是好剑。”
店伙端来饭菜,两人吃了些,周羽要了一壶酒,陈倩陪他喝了两盅。她脸上已没有昔日两人初在一起时的笑意,周羽木讷,还道是陈倩这些日子为他过分担忧,故而愁眉不展。于是柔声说道:“倩姐,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他收拾残羹冷炙走出房间交给店小二,回房安歇。
翌日清晨,周羽用过早点,串门看望齐林。齐林昨日受伤不轻,筋疲力尽,休息一宿之后,精神恢复许多,已能独自下床行走。
周羽欢喜道:“齐兄弟看来已好了许多,安心再养几日,便可痊愈了。”齐林道:“还得多谢兄弟昨日拔刀相助啊。”周羽摆手道:“齐兄弟客气了,我辈乃武林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义当所为。”齐林听他这几句话掷地有声,连连点头,抱拳施礼道:“周兄弟豪气干云,在下佩服之至。”周羽忙还礼连连说道:“不敢!不敢!”
但见齐林脸色渐渐凝重起来,颇为踌躇说道:“只是······眼下有件事需得兄弟帮个忙。不知可否方便
?”周羽凑近问道:“何事?但说无妨。”
齐林郑重说道:“实不相瞒,在下正是白莲教白巾军蓝旗统领,最近皇帝老儿命湖北巡抚宜绵进兵围剿襄阳白巾军,形势危急,劳烦兄弟到城北双沟镇报讯给乾使姚之富,请他务必小心谨慎。”
周羽此时方知眼前少年身份,当今之世,白莲教起义风起云涌,席卷鄂豫两省,不断有穷苦大众加入,声势愈加浩大,这些他已有耳闻。
接着齐林又将地点路线与接头暗号一一告诉周羽,递与他白莲令信物,是一块三角形铜牌,正面雕纹九孔莲台,反面刻一“蓝”字。齐林深深一揖说道:“周兄弟,拜托了!”周羽道:“放心,消息我一定送到。”他言简意赅,没有余话,即刻退出房间,在马厩牵出一匹青骢马,抄小路往双沟镇疾驰而去。
周羽不足两个时辰来到双沟地界,按照齐林的指示,找到了秘密联络点——一间不起眼的小酒铺。
他径自来到柜台,拍了两下桌面,口里喊道:“掌柜的,我来取货了。”掌柜是一个五十上下年纪的男子,笑脸相迎,客气地问道:“相公取何物?”周羽答道:“三月初三,在贵店寄存的十斤龙眼。”掌柜道:“贵客请随我来。”
随即引领周羽进了一间客房,搬开一张桌子,逐一按动原桌腿位置的四点,登时一块桌面大的地板凹陷开来,分为两半,地上出现了一个地洞。原来桌子下面安装了一条地道的进出机关,设计巧妙。
周羽俯视下面,黑漆漆地瞧不清楚。掌柜交给他一个火折子,说道:“贵客请进。”他手臂晃动几下,点燃了火折子,一跃而下。洞不甚深,只有十尺高度。脚一着地,地板又自动弹起拼合,当真是天衣无缝,无怪乎常人看不出来。掌柜先生将桌子移回原处,一切布置如旧回到柜台。
周羽拿着火折子在地道内走了一段路程,见前面若有微光,他知已经快到出口了,一阵欣喜,再往前走百十步,登时豁然开朗,果然便是出口了,他吹熄火折藏入袖内。
只见青山绿水映入眼睑,色彩鲜明,由于长时间走地道的缘故,周羽乍见这光景有些刺眼。山谷空幽,溪涧激湍,鸟鸣清脆悦耳。
周羽挽起衣袖,在溪边掬几捧清水洗面,觉得还不畅快,索性双手在水中乱搅一通,将溪水都泼洒在自己脸上,清凉舒适。随口吟道:“溪边照影行,天在清溪底。”耳畔回音缭绕,心情愉悦之极。
他顺着溪边小路又跋涉一程,终于到达白巾军据点。
周羽来到军营前,对守卫士兵道:“鄙人周羽,拜见乾使姚统领,劳烦通报一声。”士兵挺矛回了一句:“你等着。”转身进内通报。
过了一会儿,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在几个军士的簇拥下走出军营。周羽上前禀道:“心胆一片赤和白”,那人接道:“花开两朵并蒂莲”。周羽以白莲令示之道:“蓝旗营统领齐林托在下传讯与姚统领,近日湖北巡抚宜绵进兵围剿白巾军,请姚统领务必小心谨慎。”姚之富点头道:“嗯,多谢周相公报讯。相公远道而来辛苦了,且请军营内歇一歇。”姚之富挥手恭请,周羽拱手还礼。
众人分席坐定,姚之富将周羽奉为上宾,坐在右首首席,命人看茶。两人互相询问了几句,言谈之间,姚之富为他拔剑相助齐林之举感激不尽,又为他驰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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