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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千语将得来的人按三六九等又分为了好几拨,最聪明的人得到了去玩金融的任务,炒卖证券股票(别以为股票是后世的稀奇玩意儿,早在清末便出现了,崩盘也不止一次)。
做空其它股票让金融新人才初尝禁果的甜头,后来单千语让包装产业到交易所发行股票,本来只是想和银行合作割一拨韭菜,没想到搞出个奇异果生产部来。中原是猕猴桃的原产地,但千年来一直作为野果存在,直到一个外籍人士跳出来改良成奇异果。
于是敏锐度极高的单千语立即下令种植,洪城的气候土壤最是适应。奇异果一跃成为上流水果,奇异果的股票疯涨,甚至出现一果引发的流血打架事件。
机灵的人被送去学习各种语言,洪城没有什么租界,但外籍人士不少,野门的多语言者常常去和他们交际,探听新消息,单千语管专门负责对接官员的那批人叫外交部,管这群针对外国人的叫公关部。都是野门的触角、耳目。
公关部还包括一帮媒体人。野门自行创刊办报,还做频道搭线搞街道广播,刚开始登的都是民生小事,哪里的米铺便宜啦,哪里的饭馆开业酬宾啦,今天街道上都发生了什么奇闻轶事啦。慢慢地开始登娱乐新闻,歌星某某某,乡绅某某某,名人家长里短的绯闻。再后来又登一些国家大事,各地的军阀割据等等。再再后来,单千语想让人知道什么就登什么。
总之这份《新视野》渗透洪城的生活,已经到了每日不看《新视野》一整天都无聊得发慌的地步。由此,野门奠定了洪城舆论老大的坚固地位。把一个人捧高或踩低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很快单千语倒腾出了个单车厂,根据不同人群的需求更改单车的颜色和大小,生产的单车专门卖给一些低级公务员、警员、老师、有钱学生等等。蒸汽汽车全城不超过二十辆,电车的站点少等待时间久,人力黄包车也有到不了的地方,这就给了自行车c位出道的机会。
由此发展的单车竞赛和竞技开始引领风潮,可以变速的单车被疯狂抢购一空,各家子弟炫耀自己的速度和车技,即使洪城上流圈层也争先恐后,怕被时代抛弃。
剩下一批小喽啰单千语让他们去卖奶茶,不是未来的珍珠奶茶,而是方便在路上饮用的饮品。社会节奏越来越快,有的人需要提神醒脑,在路边购买一杯含咖啡因的奶茶,工作就能充满活力。还有一些人吸不起鸦片,或不敢尝试,他们就会喝野门的奶茶代替。
一直做催账的沈熹年从来没想过野门的商业模式,头一回知道黑道还可以种猕猴桃、卖奶茶……
因着自己的私心,他没有把在野门看到的一切都告诉关世勋,只把无法隐瞒的告诉他,但已足够令勋哥好奇的了。
“会长,我们如何应对?弟兄们眼红得紧,只能干看着野门那群小混混赚得盆满钵满,据说他们都是开工资的!”关世勋的心腹在一旁说,老大脸的不高兴。
没错,在野门实行的是工资加提成加员工等级分红制度,每个岗位的小混混或者小领班都有固定工资,他们分配做的事情的收益有按比例的提成,年末野门的总收入按照他们所处的等级按照规定的点数给他们分红。
自从单千语颁布了这个规定,野门人拿到了实实在在的钱,个个拼了老命地干活,连抢地盘也认真了很多。
单千语想要快速发展,而她自己不需要太多的钱,索性提高门下所有人的净收入来增加他们的积极性,这一招还真管用。
“熹年,你有他们的配方吗?”关世勋也不避嫌地直接问奶茶配方,他们降神会不是没有试过模仿,只是味道不对频频被野门击败。
沈熹年是有的,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不想给关世勋,也许是看到自己平日互相照应的野门弟兄生意红火,不想破坏这光景吧。
他避而不谈:“这些我不懂的,但我知道单帮主最近要搞大力士比赛。”
“比力气?她吃饱了撑的?如今世道,吃饱了的都大腹便便,没吃饱的连饭也吃不饱,谁要掺和这种无聊的活动。”心腹小将插话道。
“无利不起早,只要奖金够高就可以。”
“哦?赢了有多少好处?”
“第一名一千银元,第二名五百,第三名两百。”
“让我想想……她是不是开了盘?”关世勋问。
沈熹年点点头,这个世界没有谁比关世勋更了解单千语的“弯弯绕绕”。是的,单千语的赌盘下注谁是洪城最精壮的男人,但凡参赛选手都由评估公司订出不同的赔率,作为庄家的她,稳赚。
“最近单千语的动作有点密集,她是有什么打算吗?她真的时时刻刻否允许你跟在她身边,当你是皇太子?”说实话,这一举措将原本关世勋所有胸有成竹的自信抹杀个干净,单千语真要让位给沈熹年,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吧?
这个女人高傲又自大,贪生怕死又精于算计,她是一个渴望权力的野心家,苦心经营的江山绝不会拱手让人!关世勋相信她一定在憋着什么坏招,也多次出言让沈熹年小心注意。
沈熹年回想起那个书房的背影,声音不算动听却让人有安全感,她说“你放心,我交给你的一定是最好的野门,能让你在洪城横着走的靠山,到时别说关世勋,就算是顾锡山(洪城军阀司令)和你抢女人也绝对争不过你”。
最好的野门,他很期待,毕竟是阿爹当年的心血,里面还有一批当年和他爹出生入死的兄弟。
横着走让沈熹年莞尔,她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过久而久之他很喜欢她这样的说话方式和口气,那种以万物为刍狗的气势。在她身边容易受到感染鼓舞,他近来心情一天比一天好。
只是……为什么关世勋和顾锡山要和他抢女人?不知道为何,他第一个想到被抢的是单千语。
丢掉这个不合理的念头之后,沈熹年按部就班地当着“东宫太子”,尽管“女皇陛下”比他还嫩,但在单千语的刻意栽培引导之下,沈熹年在野门渐渐有了自己的班底。
他不是没猜疑过她别有用心,但事实胜于一切,他过得比他之前的人生都顺遂。至于之前和关世勋商量的里应外合也被他无视了,如果野门将落到他手里,他是绝对不会让曾经父亲的帮派被他人染指的,好兄弟也不行。
“是真的,单帮主从来不防我的,勋哥,或许是我阿爹在天有灵让我有机会继承他的衣钵。”
关世勋冷笑一声:“你对单千语倒是尊敬得很,忘了她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也曾杀过她?”
“事情都过去了。”沈熹年别过头,“她,其实是个好人。”
“罢了。”再说下去,显得劝他报仇的自己里外不是人。
回到野门的沈熹年自动自觉地跑去找单千语。
怎料单千语劈头盖脸地问他:“你预估自己还需要多长时间能正式接任?我不希望等太久。”
沈熹年傻了,结结巴巴地说:“接,接任……你,要去哪里?”
“去见你爹。门中事你应该全部上手了吧?”
运气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他怕错过又怕抓不牢,踌躇不已。要说此时的沈熹年能掌控住野门,那必是托大,但这颗诱惑的苹果又实在太令人垂涎。
“老大,你说过要把最好的野门交给我……”
单千语不解道:“眼下正是野门的全盛时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不是最好?”
“嗯,我觉得他还可以更好。”沈熹年鼓足勇气说,心里好像有个什么不希望他“抢”走单千语的野门。
“你觉得他什么时候能成为最好?”
“……三国统一的时候?”
单千语想沈熹年这是意有所指,需要野门脚踩伐神会手拨军阀政府,达到只手遮天才算最好。她不由得赞叹一句:有眼光!
男主嘛,梦想大一点很正常。人要有梦想,并且坚信总有一个要拜托你杀掉她的人会帮你实现!
她想了想,和沈熹年约定说:“给我一年时间,洪城的水太深,我们没有军队想要称霸有些许困难。但,就一年,一年之后你就把该拿走的通通拿走。”
沈熹年喉结动了动,声音有点发不出来,他很想问她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其实他通过连日来对单千语的观察,以及野门高层对她的无条件信任,就已经知道,帮主的位置本该是她的。
是她曾经在野门的危难关头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是她带着弟兄们在洪城扎下深根。底下不明真相的人可能被他三言两语地煽动了,但管理层的人心是那样坚定地向着她。
反而是他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直在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别看他跟着单千语搞出各种大动静,永远都是他在看,单千语在做,而他根本不明白她是怎么想出来的,这让他备受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