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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继续冷若冰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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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许柔对坐了片刻,刘诺终于站起身来,他悠然地伸展着腰肢,轻声细语地说:“我给你准备些饮品和食物,你需要补充能量。”他的声音温柔而关切,仿佛在照顾一个需要特别关照的孩子。

许柔的手指轻轻揉着他的衣襟,她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哀求,不愿独留一人在此。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助和依赖,仿佛在说:“请不要离开我,我需要你的陪伴。”

“你如果不吃点东西,身体会垮的,”刘诺继续劝解,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和关心。然而,许柔明白,这场争执自己已占上风。刘诺素来不善坚持己见,他的性格中有着一种天生的柔和与宽容,这让她感到安心,却又有些许的无奈。

许柔最不需要的就是饮品或食物。她只想一个愿望:让吴愁离去,永不回头。她的心中充满了对吴愁的怨恨和失望,她无法理解为何他总是这样无情地来来去去,给她带来无尽的痛苦和困扰。

许柔感觉到吴愁似乎在倾听许柔母亲的诉说。母亲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满,她的话语如同利剑一般刺入许柔的心中。许柔将头埋在枕上,屏蔽了一切,母亲的尖叫,那带有口音的低沉嗓音怒吼,刘诺却在她耳边轻声的安慰。

许柔闭上双眼,在梦魇与现实之间徘徊,试图判断哪个更为可怕。她的内心充满了混乱和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她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无法理清。

当她再次醒来,透过窗户上轻薄的窗帘,阳光明媚。她的头剧烈地跳动,口干舌燥,独自一人在房内。经过一段平静的困惑后,过去二十个小时的重负让她感到窒息,她将脸埋在手中,泪水无声地滑落。

吴愁还在这里,刘诺和许柔的母亲好像是在卧室外,这让她感到无比的压抑和痛苦。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走出这个困境。

“许柔,”吴愁的声音将她从沉思中拉回。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有一种魔力,让她无法抗拒。

许柔想要假装他只是幻影,但她知道并非如此。她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当他走进房间时,她拒绝抬头看他。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怨恨,有失望,也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

他为什么来到这里?为什么他认为可以随意将她抛诸脑后,又在他想接近她时又回来?这样的情形不应该再发生了。她已经失去了她的父亲,他不应该再次回来,再重演一次失去的心痛。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曾经深爱的男人。

“出去。”许柔的声音低沉而坚决,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阳光原本洒满整个房间,但随着她的命令,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情绪,缓缓隐去,藏匿于厚重的云层之后。连太阳似乎也不愿靠近他,仿佛他的存在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当她感觉到床因他的重量而轻微摇晃时,她的心跳加速,紧紧抓住床单,试图掩饰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不想让他知道他的出现对她来说是如此的难以承受。

“喝点水。”他递给她一个冰凉的玻璃杯,那玻璃杯上还带着水珠,透出一股凉意。但她却将它推开,不想接受他的任何关心。听到玻璃杯掉落的声音,她的心中没有一丝波动,仿佛那声音来自遥远的地方,与她无关。

“柔柔,看看我。”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但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时,却让她感到冰冷而陌生。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那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一种对陌生触碰的抗拒。

尽管心中渴望依偎在他的膝上,求得一份慰藉,许柔终究没有这么做。她不会再这么做,永远都不会。虽然内心如此渴望,许柔清楚地意识到,她不会再让他走进她的世界。她办不到,也不愿意。她已经受够了那种被他轻易左右情绪的日子,受够了那种依赖他的感觉。

“你喝点水。”吴愁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抗拒,又从床头柜中递给她一杯水。这水的温度恰到好处,仿佛他总是知道她需要什么。许柔本能地接过杯子,她不明白是何故,但他的名字如同回音,在她的脑海中徘徊,挥之不去。她不愿听到这个名字,不愿让它在自己的思维领域中回响,那是她唯一能远离他的地方。她想要忘记他,想要将他从自己的生活中彻底抹去,但他的影子却总是挥之不去,像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痕。

“你喝点水。”他轻声说道。

许柔默然,将杯子举至唇边。她没有力气去拒绝,而且她渴得厉害。几秒钟内,她喝尽了杯中的水,但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那面墙壁。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我只想在这里帮你做点什么。”他口是心非地说。

他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一贯如此,永远如此。许柔继续保持沉默,嘴里含糊地嘟囔着。

“你昨晚对待我的态度……”他开口说道。许柔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但她坚决不去看他。“你尖叫的方式……许柔,我从未感受过如此剧烈的痛楚——”

“停下,”许柔说道。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陌生,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清醒,还是又陷入了梦魇。

“我只是想确认你不再畏惧我。你并不害怕,对吗?”

“这与你不相干,”许柔强忍着说道。这是真的,毫无疑问。他试图将这一切归咎于自己的痛苦,但这关乎她父亲的去世,她已经无法承受更多的痛苦。

“我知道不是这样的。”他叹息着,许柔只看到他用手梳理着头发。“我并非那个意思,我真的很担心你。”

许柔闭上双眼,远处传来的雷声仿佛在耳边响起。他真的在担心她吗?如果他真的担心,或许当初就不该将她孤身一人送回杭州。她希望自己从未回家;她希望归途中的某个意外能让她处理失去一切的痛苦。

转念一想,或许他根本不想被打扰。他可能过于自大,甚至未曾察觉到她的失落。

“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宝贝。”

许柔开始对这个肉麻的昵称感到厌恶。

“你需要与你的母亲谈谈这一切,这会让你感觉好受些。”他的声音提高了,雨水击打在陈旧的屋顶上。许柔希望屋顶能塌陷,让外面的风暴将自己吞噬。

坐在她身边的这个人,她定然未曾相识,亦不解其言语背后的含义。

此人究竟是谁,坐于此处,假意关心,似乎能助她一臂之力?她不需要援助,她所需仅是宁静。

“你不会听我说的话。我知道,你现在的愤怒只是因为我几天前的所做所为,如同一个混蛋一样,我做错了。”

许柔本应感受到的痛楚并未出现,空无所有。即便是当许柔的脑海中浮现他的手在她大腿上的触感,以及驾车时他唇轻轻掠过她唇边的情景,她的手指穿越他浓密的发丝。然而,这一切都归于虚无。

许柔感觉不到任何事物,因为快乐的回忆被砸碎石膏板的拳头和那个陪他喝酒的女人所取代。那女人可能是他几天前还共度春宵的人。虚无。许柔感觉不到任何事物,这是一种释然,终于掌控了自己的情绪。当她凝视墙壁时,她意识到她无需感受那些她不愿感受的情感。她不必记住那些她不愿记住的事情。她可以选择遗忘,让记忆不再使她瘫痪。

“你没错,你做得很对,起码对于你自己来说,是这样。”许柔并未解释这些话语,他试图再次触碰她。许柔纹丝不动。她咬着脸颊,想要再次尖叫,却又不愿给他满足感。他的手指轻轻掠过她,那份平静的轻松显露出她是多么的脆弱,就在她刚踏上了一条完全麻木的道路之后。“为许叔的事,我很抱歉,我知道该怎么做——”

“不用说这样的话。”许柔把手缩回,继续说:“不,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闯入我的生活,假装你是来帮助我的,而你正是伤害我最深的人。我不会再告诉你了。”她知道自己的声音平淡无奇——她听到那声音与她内心的感觉一样空洞,一样无力。“离开这里吧。”

许柔的喉咙因说话而疼痛;她不想再开口。她只想让他离去,只想一人独处。她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墙壁上,不允许自己的思想用父亲遗体的图像来折磨自己。一切都在毁掉她,在她思想中肆虐,威胁着她心中仅存的一丝理智。她现在正在为两种死亡而哀悼,这正在将她一点一点地撕裂。

这两种混合的痛苦,绝非一丝仁慈所能触及:它索取其承诺的血肉,一点滴接一点滴,无情无义。它绝不会停歇,直至你仅剩一个空洞的外壳,一个残破的自我。背叛的火焰与拒绝的利刃,让人痛不欲生,然而,在这世间,没有任何痛苦能与空虚相提并论。完全不受伤害,竟是最为残忍的酷刑,这种痛楚既虚无缥缈,又掷地有声,让她感觉自己即将陷入疯狂的深渊。

然而,许柔竟在这痛苦中寻得了一丝奇异的满足。

“需要我为你买点吃的吗?”吴愁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他难道没有听到她的话?他难道不明白,她并不希望他在此刻出现?他怎可能察觉不到,她内心的混乱与挣扎?

“许柔,”当她沉默不语时,他再次追问。许柔渴望他离去,不愿再面对那双眼睛,不愿再听到那些承诺,在憎恨再次涌上心头时,被无情地打破。

许柔的喉咙如火烧般疼痛,但她仍为真正在乎的人大声呼喊:“刘诺!”

她一呼唤,刘诺便如风暴般冲进卧室,决心成为那股自然的力量,将顽固的吴愁从她的房间,从她的生活中彻底移除。刘诺站在她面前,凝视着吴愁,她终于有机会瞥了他一眼。

“我告诉你,如果她叫我,我就会到她的身边。”刘诺的声音坚定而决绝。

吴愁瞬间从软弱转为愤怒,随时向刘诺冲去,许柔知道他正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怒火。

“让我们把事情弄清楚,”吴愁站起身来,低头俯视着刘诺:“我尽量不让她难过,这是我唯一没有掐死你的原因。所以,你别再挑衅我。”

在许柔受损、混乱的思绪中,她仿佛看到了父亲的头向后仰去,下巴张开。她只渴望宁静,渴望耳边的寂静,渴望内心的平静。

然而,图像在眼前不断倍增,声音在耳边愈发喧嚣,愤怒与混乱交织在一起。她的身体恳求她放手,将一切从胃中倾泻而出。可是,她体内除了水之外别无他物,当她呕吐在旧被子上时,胃酸灼烧了她的喉咙。

吴愁的脸上露出了一种难以置信的愤怒,他瞪大了眼睛,声音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滚出去,该死的!”他的手用力地推着刘诺的胸膛,仿佛要将他推出自己的世界。刘诺被这股力量推得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他的背重重地撞在了门框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出去!你根本不应该待在这里!”刘诺怒吼着,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他冲上前去,用尽全力推了吴愁一把,两人之间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在他们周围,空气似乎都因为愤怒和混乱而变得扭曲。他们像两头斗牛一样,眼中只有那片红色,那是他们对许柔无尽的“忠诚”。他们之间的争执越来越激烈,仿佛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然而,在这混乱的场面中,却没有人注意到许柔已经从床上站起。她用袖子轻轻地擦拭着嘴角的呕吐物,脸上带着一种疲惫和无奈。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又仿佛在逃避着什么。

而吴愁和刘诺,依旧在愤怒与混乱中挣扎,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如同斗牛眼中的那片红色。他们没有注意到许柔想要离开这里,离开争吵和宣嚣。他们浑然未觉,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们无关,只有那场争执才是他们存在的全部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