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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及此,他顿时觉得自己实乃衣冠禽兽。
但“年知秋”已及笄了,他不算太衣冠禽兽罢?
年知夏见傅北时不答,复又问道:“叔叔,要对弈么?”
傅北时收敛了思绪,颔首道:“乐意之至。”
他以为是自己同“年知秋”对弈,未料到,却是自己与年知夏同年母、年知春对弈。
年家四人这回对弈并不认真,主要是为了消磨时间,等傅北时来接年知夏。
年知夏突发奇想地提出了二对二,通过抓阄,年家四人分成了年父、年知夏一组,年母、年知春一组。
傅北时一来,听年知夏说傅北时要与他们对弈,年父便将自己的位置让予傅北时了。
傅北时研判着棋局,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认定单凭自己十之八九会被年母、年知春杀个落花流水,幸而尚有“年知秋”,且“年知秋”瞧来棋艺不俗。
果不其然,“年知秋”的一招一式皆精妙得很。
年知夏落下一子,心道:北时哥哥,你这棋艺实在没甚么长进。我若同你对弈,定能将你杀得抱头鼠窜。但我已不想当你孩子的干爹了,我亦不想长大了,我若能一直一十又二,一直与你在一处该有多好?
半个时辰后,这一局棋以年母与年知春的胜利告终。
傅北时歉然地道:“嫂嫂,都怪我拖累了你。”
“无妨,叔叔不必自责。”年知夏站起身来,“时候不早,我去歇息了,叔叔亦去歇息罢。”
当着年家人的面,傅北时委实寻不出挽留“年知秋”再同他说说话的理由,不得不目送“年知秋”离开了。
白日里,年知夏打着小憩的名义,躺上了自己的床榻,汲取着傅北时留下的气息,甚至又情不自禁地唤着“北时哥哥”,将他的北时哥哥好生亵渎了一番。
他根本未料到傅北时居然还要在自己的床榻上再歇息一晚。
回了妹妹的房间后,他既紧张又甜蜜,不受控制地来回踱步。
少时,一丝忧虑猝然破开脑髓,进而在他脑中疯长——我是否不慎将被褥弄脏了?
他现下假使冲过去,提出要为傅北时换一床新的被褥,定会引起傅北时的疑心罢?
可是他万一当真弄脏了被褥,且被傅北时发现了,傅北时会如何想?傅北时倘若发现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