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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忠的意思是,当时一念之差,恰好让王冕活在世上最后一刻,家人都在身边,算是他悲剧人生里一点微薄的幸运。
末了,朱文忠的笔迹显得十分犹豫,叹了一句:“人活一世,何为所求?”
放下朱文忠的信,沈书拆开另一封,纪逐鸢的家书则简单直接不少,无非是行军到何处,三餐吃些什么。
最后叮嘱沈书不用担心,还写道:“路遇一处梅园,遍是红梅,于朝霞晨露中火红一片,遥寄一片梅香,千万遍念你。”
沈书将衣襟松开一些,吁出一口气,翻来覆去又将纪逐鸢的家书看一遍,写好回信。另铺开一张纸,提笔自右手起,给朱文忠回信。写完时天已黑透,沈书出门,隔壁值守的小厮听见开门声,连忙起身过来问沈书在哪用膳。
喝一碗热腾腾的雪豆汤,夜里地冻,沈书到庭院里将几株早上看时就不大好的花苗挖出来,打着伞挪到屋檐下去。飞白从狗窝里出来,闲散地走到沈书面前,沈书便拍拍他的头。
原本沈书自家养的那只小黄狗冷得叫他也不起来,只得作罢。
康里布达关门出来,恰好看见沈书。
沈书略提起灯示意他不用管自己,便裹紧外袍回屋里睡觉去了。
是夜水面风平浪静,月亮落在江上,战船锁在一起,停泊岸边。傍晚时苏同佥准许士兵下船到岸上活动片刻。亥时点完了人,又有些兵士在河边上生火捕虾捉鱼吃。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啧啧啧,写的个什么酸诗,也不怕把沈书熏晕过去。”高荣珪手指一甩,信纸飘落在案上。
纪逐鸢懒得理他,接着写自己的,眼也不抬:“你不去岸上吃东西?”
“再吃烤鱼都要吐了。”高荣珪道,“你想吃?我去给你拿点来。”
纪逐鸢不置可否,高荣珪便喝着酒,摇摇晃晃地下船去,吹着一曲小调。
“坐船久了,走路是飘的。”晏归符打算睡觉,已脱得只剩下单衣,钻进被窝里。
“身体还好?”晏归符是算作纪逐鸢的手下带出来的,让大夫看过,似乎已无大碍。但还是晏归符病愈后第一次上战场,纪逐鸢也有自己的考虑,这一仗他带上了王巍清、高荣珪、晏归符三人,只有晏归符是算作他的手下,高荣珪本已领了千夫长,他的队伍听从苏同佥的派遣,这是沈书同苏同佥吃酒的时候趁苏同佥吃醉了,让他在出征的将领名单
里添上了俩人。苏同佥醒来时,沈书故作前夜喝醉了,竟然答应苏同佥要带他的兄弟们出战,前线凶险,沈书捶胸顿足,表示自己一千个一万个不答应,行酒令却输给苏同佥,不得不允许他把人都带出来。
苏同佥自是十分得意。
带上这些人,是因为这一仗同吴良兄弟作战,纪逐鸢跟了吴祯不短时日,知道他一定会派人来摸底,甚至他会自己改装潜入敌营。这是回应天最好的机会,既然有功可立,自然是把几个兄弟都带上。
而晏归符也不可能因一场疫病,再也不打仗了。比起做文官搞后勤,打仗摆明是更有前途的事,既有军饷可领,更可建功封官。
“早没事了,托沈书的福。”晏归符眼望江面,摘下酒囊喝一口,发出啧的一声,“天天在家躺得都快断手断脚了。”他躺在潮湿的垫子上,拿起随身的本子,翻身趴在席上,用炭笔记录。
从第一次与晏归符同一顶帐篷睡觉,纪逐鸢就知道他的习惯。这也是曾无数次发生在两人身上的事,晚上无事,就在营帐中,纪逐鸢给沈书写信,晏归符则不知道在他的本子上记什么,有时候帮纪逐鸢斟酌几句家信。
烤鱼烤虾的腥香散入空气,在江面潮湿的风中淡去。
“我这几天听人说,要同吴良作战?”晏归符侧过头,抬眼望纪逐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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