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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刚刚做完亲昵动作的男人却只是扬扬手，轻描淡写地解释：“有灰。”
那个时候，阮之之设想了一千种可能性，独独没有想过，她就是时砚放在心尖上，辗转多年求而不得的那个人。
因为这个点儿客人很少，所以食物上得很快。肠粉、虾饺、凤爪、萝卜糕，还有艇仔粥，在餐桌上摆了一圈，香气扑鼻，瞬间就勾起了阮之之的食欲。
困惑了几秒，阮之之半晌才反应过来时砚的意思，之前在玉龙雪山上，她曾经跟陈嘉言说过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当时时砚也在场。
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阮之之忍不住扭头去看他，一片光线阴暗的空间里，恍惚间只看见他唇角的笑容很淡，转瞬即逝。
禁不住顾念的软磨硬泡，阮之之想了想，尽量简洁明了的回答：“他叫时砚，是你们学校心理系的一个教授，上次去云南旅行他也在。”
浓烈沉重的孤独感，即便走在人群里，也显得格格不入。
难道……是因为自己长得和他喜欢的女孩有些相像？又或者，他对自己的种种照顾，纯粹只是他一时兴起，举手之劳？
孤独。
相比较而言，李司晨对阮之之，残忍了何止一百倍。
阮之之眼观鼻鼻观心，努力装作一副自然平常的样子。时砚的步伐并不快，好像怕她跟不上一样。他的侧脸轮廓极其精致，而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
“……哎呀不是啦，我就是、就是觉得吧，一辈子这么长，万一结婚之后他对我不好怎么办？万一我们熬不过七年之痒又离婚了怎么办？万一，他发现我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怎么办？”
直至穿过走廊，一路走到顾念的办公室门口，阮之之站定，在心里想着怎么措辞跟他告别显得自己礼貌热情一些。
跟时砚并肩走在去三号教学楼的路上，阮之之深深怀疑自己刚刚的决定是错误的。她不应该让时砚带她过来，因为……此时此刻，凡是他们走过的地方，路人望过来的眼光简直就像刀刃一样刺在她心上。
身体瞬间变得高度紧张，由于之前在大学里的一次实验室停电经历，阮之之是有一点幽闭恐惧症的，虽然并不严重，但是此时此刻也足够让她心绪不安。
热爱谈论八卦的顾念却一下子来了精神：“你竟然不知道？他以前在学校里是个风云人物啊，iq其高，而且本硕连读加起来四年就毕业了，总之在当时的留学生圈里是个传奇人物。”
时砚就站在她对面，个子高高的，此刻微微垂了一点眼睛看着她，漆黑的瞳孔暗潮汹涌，情绪不明。
“哎呀之之你来啦，走走走，我请你吃早茶。a大附近正好新开了一家，我同事告诉我的，说特别好吃，一会儿到饭点了还要排队呢。”顾念刚收拾好东西走出办公室，看到阮之之站在门口，立刻风风火火的过来拉着她就走。
在浪费这一方面，程风瑾也曾经无数次地说要帮她把这个坏习惯改正过来，不过照阮之之看来，他们两个在一起之后，顾念浪费的习惯倒是越来越严重了。
扑哧一声笑出来，阮之之弯弯唇安抚：“你这个包袱，他会很乐意背一辈子的。”
听到“时砚”这个名字，顾念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时砚……我一直都觉得他是整个a大里最聪明的教授，比我智商还高，人长得又超级帅。不过他这个人啊，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谁都不爱搭理，特别高冷。”
眯起眼睛，顾念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遥远的事情，继续碎碎念：“我记得当时我们几个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曾经好几次看到过时砚。他经常坐在我们后面的餐桌上，一个人吃饭，中途有好多人过来搭讪要拼桌什么的，都被他拒绝了。”顾念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当时就在想，他是不是在等着什么人。”
李司晨以前经常说顾念被程风瑾宠坏了，的确如此。
阮之之一路心不在焉地跟着她走出a大校园门口，那个港式茶餐厅距离a大不过一个街区，确实很近。
本身她只是这么随口一说，没想到顾念却瞬间来了兴趣，连自己的婚前恐惧症都扔到了一边：“什么人啊？之之，是不是有人在追求你？还是……你对哪个人动心了？”
“对了。”顾念放下手中的筷子，口中含着一块萝卜糕口齿不清道，“之之，你知道吗，时砚以前跟我们是大学校友呢。”
“怎么？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又不想跟程风瑾结婚了。”
的确，这是她在时砚身上，看到最多的东西。
……是刚刚在走廊里蹭到的？
“谁啊谁啊？哎呀，好之之，你就告诉我嘛，不然我今天晚上又要失眠了。”
如果不是因为那五天四夜的云南之旅，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与这个人有丝毫交集。她知道他对自己有些不同，可是是为什么呢？
阮之之却丝毫不为所动的撇撇嘴：“是你的内心戏太丰富了吧？说不定人家就是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喜欢清静。”
因为知道得不到，所以才更加渴望。
阮之之点点头，点完之后又下意识补充一句：“我以前读大学的时候，有一次正在实验室里做一项危险实验，突然停电了，而且门被反锁出不去，我跟其他人一起在里面困了好几个小时。所以现在只要是走进密闭的地方，心理上就会有些抗拒。”
他的眼神总是阴郁又尖锐，总是让人觉得游离于尘世之外，隐隐的，还有些危险。
“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哪会有人喜欢一个人吃饭，这样未免也太孤独了吧。”
刚拐进三号教学楼的时候，需要步行穿过一片走廊里的密闭区域，这里没有灯，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一点儿光线也透不进来，逼仄又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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