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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夜深人静时的全部所想。
“忘了某样东西。”程遇风满腔火热，倾身过去，温热而清冽的气息逼近的一瞬，陈年闭上了眼睛，脑中浮现昨晚那个隔空传递的晚安吻。
外婆扭头问：“吃饭了吗？”
像来到山前，无需在山重水复间茫然寻觅，鸟语花香的路已铺好，只需启程，便能探看一路的好风景，又如同泉水涌出自有沟渠流，且有清风明月相送。
陈年猛地抬起头，绽开笑颜，“你怎么回来了？”
陈年扶着她在床上躺下，盖好被子，又坐了十几分钟，听她呼吸变得均匀后，这才走出去。
于是双方定下约定，不干涉不强求，乐见其成。
“妈妈，不管长多大，我永远都是您和爸爸的女儿啊。”
陈年耳根一热。欸，怎么忽然想到结婚上去了？
第三封信，是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递过来的。
不是说在后山钓鱼吗？
唇间响起他细碎的声音：“年年，我很开心，是你。”
长辈们谈起的往事，对程遇风和陈年来说都是陌生的，他们听得入神，茶桌下握着的手也渐渐变成了十指相扣。
六百万是什么概念？需要多少个一百块叠加？
叶明远亲自上前把他手里的礼物接了过来，和老爷子点头致意后，热情地招呼他们爷俩进来坐。
而她却分明觉得，时间过得太快，自己错过了很多，积累了十多年的母爱还没送出去多少，女儿的人生里却有了新的内容。
陈年一口一口地喂外婆吃饭，外婆乖得像个小孩子，话很多，没有逻辑，基本都前言不搭后语，她耐心地倾听，偶尔也搭一下话。
佣人出去了。
叶明远握了握妻子的手，笑道：“这也是程东的心愿。”
陈年情不自禁地揪住他的毛衣，在自己的手心里紧握住。
陈年不知道别人谈恋爱的步骤是什么样的, 以前在桃源镇时, 一般男女双方见过家长后，接下来就是谈婚论嫁了。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到这封信，可校长教我们滴水之恩要捅（注：别字涌）泉相报，我和班上的其他同学在山里找到了一个泉眼，不过现在还没有水，老师说等明年春天就有了，到时你一定要过来看看哦！我们等着你哦！
饭桌上的氛围格外轻松自然。
外婆说到以前和外公上山捕蛇的事，表情一下兴奋起来，手舞足蹈的，手上的玉镯银镯相碰，叮当作响，她很快又从捕蛇跳到了陈年初中班主任家访的事上，比出大拇指，“我们家年年，顶呱呱！”
程遇风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淡定，见家长这种事他也是平生第一回，还是会紧张的，不过是比较善于隐藏情绪罢了。
外婆坐在床边，不停地用手去抓落在膝盖上的阳光，陈年走过去，外婆抬头看到是她，立刻露出笑容，“年年。”
三位长辈有说有笑地落座。
原来是意有所指。
陈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妈妈这反应，显然也是很早就知道她和程遇风谈恋爱的事了, 亏她还自以为瞒得好，每天喜滋滋地偷乐。
反正已经公开了，怕什么？
陈年正想要去后山看看，又听佣人说外婆醒过来了，她重新回到屋里，走进了外婆的房间。
陈年来到后院找人，修剪花木的佣人告之：天气不错，程老爷子和叶明远去后山钓鱼了，程遇风自然也是陪着一起去。
客厅空无一人。
程遇风和陈年面对面而坐，两人的眼神越过空气交汇了两秒，陈年定力不够，做不到像他那样的淡然自若，背在身后的手把衣服抓出了褶皱。
容昭摸摸她的脸，滚烫极了，“好了好了，不闹。”
昨晚心情忐忑，想了很多未来的事，几乎没怎么睡。
陈年立刻竖起了耳朵，清亮双眸也紧紧盯着爸爸妈妈，只见夫妻俩对看一眼，叶明远余光捕捉到女儿的表情，他笑了笑，“遇风之前跟我说的时候，我有些意外，后来想想也不是那么意外。”
“叶叔, 昭姨。”程遇风率先开口打招呼。
程遇风也是第一次听说父亲还有这样的心愿，怔愣许久，直到手心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他才回过神，紧紧握住了陈年的手。
虽然速度比想象中快了很多。
陈年立刻站起来，小羞涩小紧张慢慢压回了心底, 笑意盈盈地打招呼, “程爷爷。”
女朋友、未婚妻、孩子他妈，终身伴侣。
陈年拆开一封，映入眼帘的是满页工整又带着几分稚嫩的字——
陈年没有走远，而是进了隔壁的一间小书房。
陈年在她身边坐下。
其实外婆没吃饭，午饭时她还在昏睡，这时，佣人刚好把饭菜端进来，陈年接过，“我来吧。”
和喜欢的男人两情相悦，又得到了双方长辈们的祝福，是陈年在十九岁这一年中最鲜明的生命印记，除了笑，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去表达此刻内心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欢喜。
何况，女儿和遇风走到一起，颇有些宿命的意味。
容昭在丈夫身后柔柔地笑，眼角笑纹如清波扩散，“程叔，遇风，你们来了。”说着，她回头别有深意地看女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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