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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走?去那里?
他自言自语的讲起京城,那里的风景秀美,那里的东西好吃,那里的戏园子热闹,那里的杂耍好看。他的声音十分温柔,低低的回响在耳边,象极了小时候,师父哄我睡觉时的温存爱护。我的心渐渐平静了许多,只是有一处地方一直隐隐做痛,象是被剜掉了一块。
夜色清淡,月也昏沉。我看着窗格,幽幽叹了口气,多想此刻有一个身影在窗外轻轻问我一声:“小末,你还没睡吧?”
片刻工夫,赵师兄急惶惶的奔上来,将手纸往江辰手里一塞,道:“师父让我去买菜,你拿去给他。”
他手里提着一个包袱,气息稍有些急,似是风尘仆仆云游归来一般,我有点奇怪。他将包袱放在桌子上打开,左三层右三层的,里面竟包着一个食盒,隔着盖子我都闻见了诱人的香气。他打开盖子,一碟一碟从食盒中拿出几道菜,竟是城中食为天饭店里的几道名菜。
“这路只你能走,我不能么?”他左顾右盼,赏景。
“这太阳真是刺眼。”
“小末,你怎么了?”
那样的喜欢,只有一份。
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于是,我闷在屋里将那重山剑法倒着抄。小荷包从没见过我如此用功的写字,好奇的问我写什么。
我看着桌子上温热的菜肴,怔怔的说不出话来,渐渐心里涌上温热的一片感动。抛开我与他的亲事不提,单论师兄妹的关系,他一向对我委实不错。眼下这份心意,实在让人感动,算了,他亲的那一下,我只当是被一只大蚊子给叮了一口。
“他只说有要事急着离开,并未说去哪里。”
我一见他,立刻将秋水结了寒冰。那天,他乘我发烧有点糊涂,居然,居然亲了我一口!此仇不报非君子,可是,怎么报仇我却想了好几天也没个眉目。我总不能也去亲他一下把这便宜捞回来吧?寻仇无门,我只好用眼神杀将过去。
我心尖处茫茫然一怔,是?或,不是?
再说,我总觉得和长的太好看的男人在一起,虽然赏心悦目,但却不能延年益寿,因为桃花太多,七挡八挡的费心费神。特别是江辰这样的风流性子,一双明眸,看人的时候噼里啪啦的乱冒火星,将来,我不挡桃花吧,我会被戴绿帽子,我挡吧,又显得我心胸狭隘,小气善妒。这事,两难。
“你放枕头下,我叠被子时信手翻了翻。”
他的手指拢了拢我耳边的头发,我僵着身子,极不自在他的抚触,但又不敢乱动,生怕一动,毛巾就掉了下来,让他发现我哭过。
我有气无力的谢绝了七师叔的好意,抱着被子黯然销魂。
赵师兄道:“听说要去福建,那里的倭人猖獗,云师兄在逍遥门学了几年武功,正好去协助父亲报效朝廷。”
我没有回答。
“色|色,你去那?”
他细声细气道:“小末,等你好了,我带你回家。母亲来了信很想见你。京城你还没去过吧,我带你四处散心好不好?”
我,无语。
“怎么了?”
我回头做咬牙切齿状:“你若是再叫我色|色,小心我,我色了你!”
突然,门外传来赵夜白的声音:“小荷包,江辰在这里么?”
他好象俯下了身子,那一声“是不是”温温软软近在耳畔,清晰无比,如同春风拂过,柳烟才黄,蜻蜓点过小荷尖尖。
我感觉到床沿微微一陷,接着,一只凉凉的手覆盖在了我的额头上,我情不自禁轻颤了一下,他知道我没睡着,便俯下身子道:“小末,你想吃点什么?”
我依旧茫然,是?不是?
我轻轻打开,红色的绒布上,放着一把匕首。
“小末,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你。”
我想笑,但当着江辰的面,实在不好意思,于是低着头,含着下巴,憋着。
我恍恍惚惚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深夜竟然突然病了,来势汹汹的发起烧来。
空阔的山门洞开着,远远的,我看见山道上有一道白色的身影,黑色的骏马四蹄如飞,沿着山道朝山下的官道奔去。
赵师兄急惶惶道:“何小乐拉肚子,我去拿手纸。”
他一仰下颌,气宇轩昂,浑然不怕:“本大侠不怕,欢迎放马过来。”
突然,一股男子气息扑在了我的脸上,唇上温温湿湿的一软。
小荷包点头赞道:“小姐,你是该抄佛经感谢菩萨,居然能好命嫁给江公子!”
小荷包忙把一个帕子递过来,我捂在脸上,不敢拿下来,那帕子吸了水,潮潮的粘在我的脸上,象是湿了翅膀的蝴蝶,再也不能远飞。
一段短短的青石路,横在他与我之间,却仿佛隔着万里浮云,我在尘埃,他在云端。
厉害,一信手就翻到了鸳鸯戏水。看来,我这什么东西都喜欢放枕头下的毛病得改一改了。幸好那本重山剑谱被我转移到了靴子里。不过,也不保险,万一老鼠吃了呢?
我急忙跑到隔壁。
他只是不适合我,并不是坏人,我其实也喜欢他,如同喜欢何小乐,如同喜欢师父,但这样的喜欢,却不是那样的喜欢。那样的喜欢,是怦然心动,是患得患失,是眉间心上,是天上人间,是众里寻他千百度,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眼泪磅礴如雨,我抹了又抹,却终究再也看不见他。我要问他的那一句话,今生可还有机会再去问他?
他轻轻将我的身子翻过来。还好,我的眼睛被毛巾挡着,他看不见我哭过的痕迹。
我的心砰的一声,仿佛炸开了一般,我立刻一个鲤鱼翻身想坐起来,毛巾一动,从我额头上往下滑,我正要抬手去捂。
小荷包忧郁的叹气:“唉,又发烧又咳嗽。姑爷你看着小姐一会,我去煎药。”
赵师兄把一个小盒子递了过来,道:“这是他送给江辰的贺礼,祝贺你们定亲。”
江辰突然一伸手挑起我的下颌,笑眯眯道:“小末,人生得意须尽欢,别忍着。”
“云师兄要去那里?”
“姑爷不在。小姐在屋里抄佛经。”
“你要走了么?”
我连忙抹了一把眼泪,又连着干咳了几声。
我越发无语,抬头望天。
山风刚烈,如涛声隐隐呼啸在耳畔,我心里更是狂澜一般,怒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空遗恨,惆对千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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