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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的短兵相接，我对他更加了解。通常来说，一日之初的晨起，他看着朝阳初升的那一刻，心情颇为不错。人说，登高使人心旷，临流使人意远，此刻他登高临海，想必心胸也比平时宽广些，此时开口提及寐生之事应该比较合适。但他会不会认为他是个妖怪而让人将他抛之大海？若是如此，我该如何？依旧拿救鲛人的那一招来救寐生么？
我和眉妩听得又是惊异，又是唏嘘，只觉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以前的自己，当真是孤陋寡闻的很。
船行了一个时辰，果然海面上出现了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绿色，连绵如一线春光。
天热之后，船上的士兵便越穿越少，干活时光膀子的情形不时出现。这下，可苦了我和眉妩，入目之处，一团纠结。
我站在他身后，看着清爽的海风吹拂着他的云绸长衫，如波浪微澜，风过林海。
昶帝抽出了向钧腰间的剑，走了过来。
“是，我懂得。所以我有足够的耐心等你，那怕一世。”
容琛摇头轻笑：“是药还是妖，其实是看你怎么用它。世间万物，相辅相生，存在必有其道理，不能片面地判断是非对错，正因为有沉仙梦，神兽梦貘才不至于绝迹于世。”
进了六月，天气格外的炎热，和昶帝斗法了一天，身心皆疲，此刻海风一吹，每个毛孔似乎都张开了，尽情地呼吸着带着自由气息的空气。
“花名沉仙梦，闻之香气，遍体通泰，醺然入梦，如入极乐仙境。兽名梦貘。”
“你收着吧，好好研学，将来治好了朕，朕有重赏。”
她淡定地哼了一声：“切，老娘连男人的裸体就见了，这些穿着湿衣服的男人，算个鸟啊。”
“我知道你为何犹豫。”
他掩唇咳了一声，正色道：“你的理想，很高雅。”
为了避免生出事端，我赶紧道：“寐生你试一试，刚好这是在海上，便是不小心掉下去，也不会摔着，至多只是湿了羽毛而已。这满船的人都会水，绝不会淹住你。”
他温文一笑：“他的事情，你自然没我知道的多。”
见了月余的单调蓝色，突然出现的着一抹绿色如同生命之源，点燃了众人的眼睛。船上的人，雀跃欢欣起来。连昶帝的脸上也露出兴奋之色。这还是出海之后，遇见的第一个岛屿。
为了避免生出事端，我赶紧道：“寐生你试一试，刚好这是在海上，便是不小心掉下去，也不会摔着，至多只是湿了羽毛而已。这满船的人都会水，绝不会淹住你。”
“我去看看。”眉妩提着裙子欢欣地跑了过去。我捂住了眼。
我拉住了眉妩：“我们回去吧。”
“昶帝知晓他有这般异能，将来必定不会放他离开。”
“那里，有人。”
昶帝眉梢一挑，“梦貘？乃是传说中食梦的神兽？”
每一场缘分都是生命的礼物，需倍加珍惜。
“怎么会呢，爱卿的手细嫩白皙如柔荑。”他握着我的手，另一只手在我的手背上抚摩。
一旁的眉妩噗嗤笑了：“自然是为了保持他高大神秘的神医形象，他呀，闷骚又臭美。”
我点了点头，他总是比我想得更深远一些。
我心里一动，脱口而出：“温柔乡？”
“好，朕就喜欢爽快的女人。去叫向钧烧倒热水来，你来侍候朕沐浴。”
我和眉妩初始听得津津有味，无限向往，及到最后一句，两个人的笑容都僵在了嘴角。
有的时候，我们就是需要有这种破罐子破摔的精神。
我呐呐道：“这不是药草，是妖草。”
“举杯望明月对影成三人，你是不是在思念谁？”
“他听说扶疏有不少奇花异草，便远涉重洋而来。花了重金，从这里买了两种药草，一是沉仙梦，一是朝颜。为了移植成功，他特意住在和扶疏环境最为相似的伽罗。即便如此，那沉仙梦还是死了，唯有朝颜活了下来。后来，你师父用沉仙梦制成了一瓶药丸。”
我如实回答：“我在思念我的金子。”
昶帝勾唇一笑：“不会飞，那要翅膀何用？”
于是，我便趁机道：“陛下，听闻海上有异国，名羽人国，国人皆背生双翼，能在海上飞翔。”
昶帝抽出了向钧腰间的剑，走了过来。
我和眉妩初始听得津津有味，无限向往，及到最后一句，两个人的笑容都僵在了嘴角。
平静无语的他，不失为一位俊美英朗的男子，眉眼的确很像师父，但性情，却是和师父十万八千里。他和师父，同为手握人命，可决定人生死的人，一个治病救人，一个害命杀人。俨然是两个极端。
“陛下收回便是。那册子草民本不想要。”
他在海面上低回徘徊了许久，最终，终于雏鹰一般从海面上振翅飞起，直冲云霄。
昶帝问道：“你方才飞到了那里？可曾看见陆地或是岛屿？”
夏夜的海，空气凉爽，星辰灿烂。依偎在栏杆上，看着天上的星辰，心里空荡荡的好似什么都不想，却又好似装满了心事。月亮升了起来，高高地悬在天际，浑然天成一幅“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画卷。
“一花一兽？”
他渐渐远去，好似要溶于苍穹，我突然有种不舍的感觉，终有一天，他会这样飞离我而去，我和他的一场师徒缘分，究竟还有几时？
向钧摇头，转身上了楼梯，“姑娘以后说话，还是委婉些的好，陛下的脾气，姑娘想必也已经了解。”
“我喜欢女流氓。”
昶帝一脸坏笑变成一脸冷霜。
舵楼四角点着几盏硕大的风灯，朦朦胧胧的泛着微光，像是月中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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