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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她去了这么久，谈了什么？”
于是，承天门的城楼上，一柄团扇，遮住十六岁太女的如画容颜。她不信，怎么会有一个男人能让京城的女人，不分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不顾廉耻地抛头露面，只为看他一眼。
容琛打破沉默，笑着说：“人少反而心齐。再过几日到了归墟的边沿，只要找对水流的方向就可以顺利到达十洲。”
十四岁的太女，心比天高。想要看一眼传说中的江郎，却耽于脸面和尊严，只在心里转过这个念头，未曾对任何人提及。一转眼，便是两年，江郎名声更盛，金殿折桂，成为春闱的状元郎。
她点了点头，对如意道：“让安国将军来。”
流烟催促：“快走，让人发现就走不掉了。”
连维和向钧面面相觑，最终苦笑。“好，七成就七成，总比一成强。”
“是，传说中不生不灭的永恒之渊。”
她曾经认为，一个女子应该把尊严放在第一位，特别是皇室太女，未来女皇，但是碰见江瓒，她才发觉如果爱一个人如果还去顾忌尊严，其实你还是不够爱他。
“是啊，知足常乐。长生仙草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轻易就能得到的？”
我站在窗棂后看着他静默的容颜，他的眉间似乎有心事。
这处宫室地势偏僻，四周种满高大的木棉。宫前的女侍卫身佩腰刀，看上去戒备森严。只是内里却一派安闲。金炉里燃着不知名的香料，有一股晚春早夏的气息，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水果，还有美酒茗茶。软榻上铺着绣垫，向钧和连维分坐在两侧，两人的身边围坐着神威军和御林军。他们换上了棉布衣衫，看上去如同卸甲归田居家
江瓒对她礼让尊重，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可是她总觉得少了什么。
他心里到底有多少秘密？为何一切都只能到了十洲三岛才能揭晓？
缝合好伤口，抹上止血药，止痛药，包扎好，整好她的衣衫。一切结束，她尚在昏迷中。
“我答应她，带她一起走。”
爱而不得是一场水滴石穿的煎熬，而挥剑斩情需要一种大刀阔斧的杀伐决断。
等待让时光变得格外的慢，我无从想象，容琛到底有什么事要和她单独去谈。女皇已经答应放我们离去，想必也不会吝啬于给我们配备一些粮水。他还想要什么？难道是求流烟带上昶帝？
等她醒来，一切只不过像一场梦，她不再为他动心，也不再为他伤心。她会忘了过往，只有心上的伤疤，会提醒她曾经这么痛地爱过一个人。
“爱上一个人，心里便会生出一颗相思珠，取出那颗珠子，从此便会忘了这份情。”
我笑了笑：“陛下放心，我在中土曾治愈过无数的人。取珠之术我已驾轻就熟，不过一刻钟而已。不过，若是我能治愈陛下的病症，陛下能否放了我们离去？”
流烟看着我们对话，含笑不语。
我忽然间有些心酸，浩浩荡荡的三千人，如今却只有这寥寥的几个人。
向钧问：“既然如此珍贵，为何女皇不派人守着这个小岛？”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不懂你为何一定要救他？你可知道我们所受磨难都源自他的贪婪？若没有他，我们不会远隔重洋来到这异国他乡，不会在海上险些送命，若不是他，众人也不会被扣留在这里，生死不明。”
“他们来了。”
“陛下，你醒了。”
“这样算不算是背叛女皇和射虹国？”
“陛下英明。”
容琛蹙眉，良久道：“我不能弃他不顾，我会另想办法。”
“可是，水混在一起，怎么可能……”连维挠头，也觉得匪夷所思。
“听说你们是去找寻十洲三岛，长生不死之药？”
想到这里，我甚是惆怅，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也想过，或许他天生就是个不懂情趣的男人，或许他也爱我，只是放在心里罢了。”
连维和向钧这才体会到容琛所说的不同水流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她心里在挣扎。
“陛下，他并不知道红颜树不能接触阳气，毁了果子也是无心之失，陛下能否宽宏大量，饶恕他一回？”
画中女子翩然起舞，彩袖殷勤，他的画素有神来之韵，这一副画格外的栩栩如生，似乎能听见春回大地的声音，百花竞芳中，那女子巧笑倩兮，正是绿腰。
“你带她去安仁宫，问问那些俘虏，看他们是否愿意留下来。”
“他要留下。”
如我所料，心内有一颗小小的珠子，温热，沾着她的心尖之血。
殿内寂静无声，连香气都散发着寂寞的味道。
“灵珑，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圣人，也没有十恶不赦的恶人，他纵有万千罪恶，但终归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若不救出他，女皇一定会慢慢折磨死他，你我于心何忍？”
“红颜树终于结了果子，我却一日比一日更加难过。”
“因为她也想长生不死。”
她缓缓托起，放在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