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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光再笑:“夫人,”
他似乎感觉到了有人注视,蹙了一下眉头,猛然睁开了眼,刹那间,眸光如同夜色之中宝珠出匣。
含光似乎能感到一片清冷通透的耀目光华,如寒月清辉照在自己脸上,心中竟然微微一凛。
“哦,你叫霍三。”含光仍旧笑眯眯的不气不恼,不得不说,他生气的模样也十分好看,如同冰山之巅的一枝寒松,自有一味清贵冷傲不可亵渎之风华。
承影备好马车,将里面铺上了厚厚的毛毯,扶着霍三上了车,然后对虞虎臣深施一礼。
她对自己和承影的功夫异常自信,但霍三身上有伤,万一遇见什么危机,他便是个负累,虞虎臣又交代她以死相护,她还不想死,所以一切小心为妙。
虞虎臣不解,你,目测?
洛青城顿时变了脸色,“不行,我们要赶紧离开。”
承影走过去,把地上的“美人”从上到下摸了一遍,一无所获,最后将他腰间的一枚玉佩接下来递给了虞虎臣。
承影一走,她便打开前后窗户四处看了看,将周围地形了然于心。这是镇上唯一一家客栈,大门进来,便是天井,西进一个过道通往后院,便是柴房、伙房和马厩。
含光洗了手,正要给那女子验伤上药,换身干净衣服,突然,承影匆匆进来,神色有点不对。
四菜一汤,算不得简陋。霍三看着粗瓷碗和竹筷,却皱起了眉头。
霍三一听,立时露出戒备羞愤之色。
因霍三有伤,马车不敢行快,晃到镇上,天已黄昏。
“你先别问缘由,他日自会明白,你只要记得,路上若有危险,拼死也要保护他的周全。”
含光哭笑不得,心说此人真是不知好歹,但他功夫委实不弱,虽然身上带伤,一招一式都犀利凌厉,端的是正道名门的大家风范,招式刚猛,只不过力道减了三分,速度也不够快。
含光清了清嗓子,笑眯眯道:“姑娘。”
含光也不恼,静静的瞅了他一会儿,笑道:“你若不说,那,我只好叫你姑娘了。”
吃过饭,含光起身要去隔壁,承影道:“含光,你睡上半夜,下半夜我来叫你。”
含光正欲解开她的衣衫查看伤势,突然那地上喘气的男子一个虎扑趴在了女子身上,一脸戒备的看着含光:“你是谁?”
含光俏生生的扬眉一笑:“你放心,我们只劫富济贫。”
承影应了声是,转身出去了。
霍三闻言,一脸冷凝怒色立刻缓了下来,如一曲十面埋伏转为春江花月。此刻屋里一片昏黄,小窗斜进来半扇余晖,照在他脸上,苍白脸色平添了些许温润,又因只着白色中衣,文雅恬淡,恍如谪仙一般。
含光道了声谢,接过热水放在脸盆架上,洗了把脸,回头问道:“哥,霍三他究竟是何人?”
含光走到隔壁,关上房门。一时半刻并无睡意,脑中想的全是霍三。父亲竟然如此关心他的安危,不仅夜里要守夜,遇事还要以死相护,他究竟是谁?
霍三不语。
“霍三。”他答得飞快,但语气冰冷,强忍怒意。
夜色冷清,万籁俱静,年少时的记忆被方才的那个梦唤醒,清晰如昨。那年,她十二,霄练十岁。梁商开战,父亲带兵镇守惊风城。没人知道北城门下的地道是何时挖的,深夜,当梁军突然天降一般出现在城内时,那一夜的惊风城如同修罗地狱,血流成河,横尸遍地。
含光笑道:“那也要死个明白,人生一世,总不能糊糊涂涂的就死了。”
含光心里一团疑惑,既然虞虎臣不肯说,等到了镇里,便缠着承影让他说出内情,这霍三,究竟是什么人?
霍三接过一看,银筷一头雕花已呈乌色,便蹙眉问道:“怎么是人使过的?”
进了寨子,承影让人将那两名男子安置在议事厅的耳房,因寨子里几乎都是男人,所以含光便将那女子带到自己住处的偏房之中。
承影给了大夫二两银子。
“嗯,一路小心。”
含光皱了皱鼻子:“哥你可真是迂腐,生死关头还想着男女授受不亲么?”
霍三默不作声,毫不领情。
含光正欲跟去,虞虎臣回头道:“你守着此人,切莫离开。”
虞虎臣对含光道:“你跟我来。”
含光不知是不是自己花了眼,竟觉得他眼中闪过一团炽焰明光,但转迅即逝。
虞虎臣的脸色是史无前例的严肃板正,承影倒是面色如常,一贯的冷峻傲气。
她站起身子细看地上的美人,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个子太高,眉毛太浓,手脚太大……她略一迟疑,深吸了一口长气,一狠心提起了脚……用鞋底子往那里踩了一下。
含光一出门,身后哐当一声,门被关上了,擦擦两声,里面还上了门闩。
含光醒来,见屋里什么动静也没有,回头望了望霍三。
含光正欲开口问询,承影道:“有个男人,是个……”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不妥,停住了口。
含光一愣:“你没看错?”
洛青城欲哭无泪,心里暗道:这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承影低头,半晌哽出几个字:“是个,太监。”
含光涨红着脸,急道:“没。”
果不其然!
可惜,终究是晚了一步,三人齐齐落下了山崖。
她摸着胸口长吸几口气,扶额走出卧房,对门口侯着的红杏道:“去把我爹叫来。”
洛青城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水,苦着脸道:“她是我的主人。”
霍三哼了一声。
含光低眉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女子,她身形极是高挑,虽长手长脚,但眉目斯文清雅。
不想,这门里的几个人竟然足足谈了一个时辰,才把门打开。
含光莞尔一笑,只觉有趣,此人经不得逗,不像承影,如千年冰山万年礁石,刀砍不动,水泼不进,甚是无趣。
含光起身坐到桌旁,嫣然一笑:“大丈夫能屈能伸,穿穿女人衣服又怎地?我也常穿男人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