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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异嵬叹了口气道:“幽儿,我实在不忍对你出手。八九十年前,我和刁老大他们一样,只是初悟天道生成人形的普通小妖。承蒙蝶姑娘不弃,以太古道的无上仙学点化我等,才有了咱们祁连六圣的今天。这等恩情如同再造,龚某无时无刻不在感怀。”
哈元晟一惊,失声道:“她不是蝶青炎,那她又会是谁?”
哈元晟不耐烦道:“老四,人我给你带来了,你却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是啥意思?”
杨恒不屑道:“哈老二,你好像一点儿也不在意龚异嵬的死活。”
蝶幽儿见自己志在必得的一式“斩天裂”未能杀死龚异嵬,心下暗道可惜,玉腕一抖,奇魔花幻动层层光影,近身攻向龚异嵬,不给他留半分喘息之机。
两人说话时杨恒也在观察阁中情景。偌大的正殿里空荡荡不见人影,二十八根朱红立柱上各悬着一盏灯笼,从纱罩内透出紫荧荧的光亮。正中的玉石屏风将大殿一隔为二,屏风前摆放着一张座榻,想必是龚异嵬在此议事会客之用。
真禅面色苍白,伸手抹去嘴角血丝,笑了笑摇头比划道:“不碍事。”又一指大魔尊问道:“她真是你的娘亲么?”
就听蝶幽儿冷喝道:“他在你背后,快出手!”奇魔花亮起蓬炫彩,轰向真禅身后。
长眉僧被扇得身子一摇,木无表情道:“您就是杀了贫僧,我也不敢放您进去。”
龚异嵬果然面露讶色,赞叹道:“好功夫,这是云岩宗的新奇学?”招式仍是不疾不徐,游刃有余。
他沉肩横铮架开正气仙剑,杨恒双足飞踢,又是一串浮云扫堂腿攻到,心中了然道:“这妖人的‘乾坤转’虽是诡奇难测,却也需凝神发动。”当下右手仙剑飞纵,左手掌力激荡,攻得无相神君难以脱身。
大魔尊木无表情地看着他,既不答话也不起身,森冷的眼神盯得真禅直发毛。
“叮”的脆响,杨恒感到一缕阴寒气息借着仙剑涌入手中,被他的萨般若真气一冲一荡化于无形,手腕翻转化作一招“峰回路转”反削龚异嵬左肩。
真禅还是头一次看见花衣少女施展此等手段,忍不住又朝奇魔花多看了两眼。
蝶幽儿的眸中掠过一抹森寒,说道:“八十一年前,你们六个畜生背信弃义,暗算家母,到底也没夺得奇魔花和太古道秘学!龚老四,今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彻底作个了断。”
“轰!”龚异嵬高举古筝横架银剑,两股巨力迎头激撞地动山摇。
她的一身妖法尽管威力巨大不同凡响,但近战远非所长。否则昨日在雪晶湖畔,亦不会被浊浪子这等二流货色暗算。
龚异嵬伸手轻捋脑后长发,淡淡道:“幽儿姑娘,你何苦救这只不中用的癞蛤蟆?”
蝶幽儿的银蝶和真禅的碧血花受主人心意驱使,如影随形追蹑而至。那边杨恒惟恐伤着端坐在蒲团上的白衣女子,掌劲一收身形翻飞,改作一式“星涌潮卷”。
真禅瞧了眼盘坐在蒲团上的大魔尊,想道:“我何不先救了她,也好多个帮手?”
龚异嵬竟自泰然自若,古筝左一挡右一推,总能将对方势不可挡的攻招化于无形,口中啧啧赞道:“妙极,妙极,小小年纪技精如此,前途不可限量。嗯,我认出你来了,你是杨惟俨的孙子,叫杨恒对不对?”
“砰!”银剑与古筝齐齐炸裂,杨恒凌空摄回正气仙剑,落到圈外,身上衣衫已教剑气割成丝缕,一阵阵地气血翻腾胸口郁闷难当。可比起无相神君龚异嵬的惨重,已不知好了多少倍。
在玉榻的对面,有个绣花蒲团。蒲团上静静盘坐着一名白衣女子,双目低垂似正在入定打坐,对周围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漠不关心。
杨恒见蝶幽儿频频遇险,却似豁出性命般苦战不退,更不再向自己呼救,反倒起了三分赞赏道:“这妖女虽说奸诈多变,骨子里倒也硬气。”松开真禅低声道:“你歇会儿,我先帮她打发龚老妖。”索性将正气仙剑还入鞘中,拧身纵入战团,一式“抱残印”拿向大魔尊左肩,寻思道:“说不得只能先将娘亲制住,以免束手束脚,还担心误伤了她。”
忽听龚异嵬低喝道:“明昙!”话音落处,大魔尊双眸一亮,突然出掌拍向真禅。
此刻龚异嵬和大魔尊联手已稳占上风,本可趁隙脱身,疗治内伤,但他心里对蝶幽儿又恨又忌惮,直想快刀斩乱麻,将这妖女毙于掌下。故而强忍伤痛,杀招迭出,立意要速战速决。
哈元晟道:“蝶姑娘若喜欢,不妨往后就搬来这里住。”
龚异嵬犹如背后长眼,左袖一拂卷起几上古筝,长声吟道:“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紫袍飘纵退向殿角。
就听一名长眉僧人双手合什道:“请哈二爷止步,主人正在闭关,不见任何宾客。”
真禅心中对龚异嵬神出鬼没的身手已是惧极,却一摇头比划道:“我不怕。”凝念将一滴精血催至早先咬破的食指指尖,默运碧血花心法,双目紧紧盯住龚异嵬不敢有丝毫分心。
龚异嵬被剑势锁定,无法施展“转乾坤”扭曲空间摆脱攻击,只得侧过身形屈起左手食指向正气仙剑上弹去。
当下杨恒三人随哈元晟走上紫晶台阶,遍布在楼台四周的二十八宿卫果然没有上前拦截。四人各有所思不再说话,一路渐行渐高,来到顶层平台。
蝶幽儿见此人足不出户,即已猜到刁冠绝等人已然丧命,亦不禁佩服他的才智,咯咯一笑道:“到底是龚老四。什么刁老大,在本姑娘的眼里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惟独你阴阳怪气,深不可测,实令我有三分忌惮。”
原来龚异嵬的一张脸惨白如纸,没有五官,只有一双紫色的眉毛横亘在额下,要多诡异有多诡异,偏偏还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此刻的面目表情。
就听蝶幽儿传音入密道:“杨大哥,那白衣妇人可是你要找的?我施动法术缠住龚异嵬,你便可趁机救人。”说罢不等杨恒回应,体内神息奔放,从奇魔花中飘飞出十数羽轻盈舞蹈的银蝶,朝龚异嵬后背袭去。
杨恒心中温暖,猛听蝶幽儿一声闷哼,右肩被大魔尊的屠佛尺扫中,奇魔花险险脱手掉落。
哪知大魔尊尚未出手招架,从门外“嗖”地掠入一道青影,抬手架住杨恒的“抱残印”嘿嘿笑道:“杨兄弟,久违了!”
哈元晟怒道:“去你娘的,也不看看老子是谁,你这秃瓢也敢挡道?”
龚异嵬轻声笑道:“二哥,想想大哥他们,你还有脸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么?”
蝶幽儿像是听见他的心声,冷冷道:“这便是太古道七大秘学之一的‘乾坤转’!”
蝶幽儿寒声道:“别在本姑娘面前提那不要脸的老东西!你的命,我今天就要。”
大魔尊“砰”一掌将真禅击飞,亮出屠佛尺击向蝶幽儿背心。
蝶幽儿和真禅被撂在一旁完全插不上手,各自趁此机会调息运气,心情也随着战局的千变万化而波澜起伏,难以放松。
哈元晟暗骂道:“小贼秃,且由你猖狂片刻,待会儿还不定是谁笑到最后!”只当没听见杨恒的讥讽,恭声道:“蝶姑娘,高台底下有龚老四亲手调|教的二十八宿卫把守,你们三位什么话都别说,跟在我身后就成。”
哈元晟心头莫名地一寒,面色大变道:“龚老四,你……”话音未落,眼前景状遽然一晃,他与龚异嵬之间数十丈的空间竟被无限压缩,对方紫色的背影霍然已浮现在触手可及的丈许距离内。
惊鸿一瞥之间,他陡地看清了龚异嵬的脸,心头猛地一凛道:“难怪他自称无相神君!”
杨恒一省道:“他果然到过东昆仑!”眼瞧自己攻势如潮,占据主动,对方的招式却似绵里藏针,机锋未露。倘使稍有大意,容龚异嵬放手反击过来,局势之凶险不言而喻,不由想起杨南泰临别忠告:“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长眉僧挡在正门外纹丝不动,神色恭谨语气却木然依旧道:“哈二爷请回。”
哈元晟低声道:“这是龚老四的贴身护卫,号称‘十八罗汉’,全是他妈的假和尚。”
真禅大吃一惊,也来不及回身,心道:“这是什么身法?”反手打出碧血花。
花衣少女挡住暴跳如雷的哈元晟,娇笑道:“大和尚,你当真不让咱们进去?”
龚异嵬道:“实不相瞒,蝶姑娘之死是龚某此生最大憾事。然而彼时彼情,亦由不得我再作他想。今日幽儿姑娘既登门来找我,龚某本该引颈就戮,一了宿怨。只是我和令尊还有一桩筹谋了八十余年的大事尚未成功,实难半途废弃。能否请幽儿姑娘宽限龚某数年,届时我必追随令堂于九泉之下。”
那边龚异嵬亦吃了一惊,他本以为自己一记“无相指”足以将杨恒的正气仙剑弹偏数尺,令对方经脉郁闭无力发动后招。哪知杨恒的剑锋仅仅稍稍偏斜,旋即气贯长虹又朝自己左肩刺到,两式剑法犹如一招,前后连贯无懈可击。
念及于此他悄悄挪移脚步,往大魔尊靠近。可这情景如何能逃过龚异嵬的耳目?
杨恒闻言恍然大悟,心道:“敢情这丫头真是来寻仇的。她先前所说,倒也不尽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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