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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营救【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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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霸禅一手抄住小夜娇躯,往屋里扫视了一眼道:“来晚了。”

她的话一出口立刻感到失言,可已经收不回来了,羞赧之下又低骂道:“坏和尚!”

翌日掌灯之后,明灯大师、桐柏双怪和司马病相继离开客栈,留下林婉容看守照料真禅、小夜与西门美人。

林婉容和小夜都有些心不在焉,连玩了几局双陆,均感意兴索然。

“怎么还没动静?”西门美人在窗口趴望了半晌,抱怨道:“急死人了。”

盛霸禅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黑幽幽的林中。枝头的花|蕾含苞待放,又一个春天即将来临,而他的表情却依旧像是冬日里阴晦寒冷的天气。

真禅神秘地笑了笑,继续用手指写道:“你不要紧了吧?”

他们并不知道在自己走后,客栈里又发生过什么事,令他们后悔终生。

众弟子见同门牺牲,无不悲愤交加,一个个同仇敌忾杀向真禅。

盛霸禅面无喜怒,回答道:“严兄素来光明磊落,不愿趁人之危。”

她的身子高越过高墙,迎面一名天心池弟子即已扑到,手持仙剑疾刺过来。

两人一齐陷入了冗长的沉默之中。彼此的目光无声无息地交织激撞,迸溅出一串串无法用肉眼看到,却又真实存在的猛烈火花。

三名天心池的守卫下意识地回头观瞧,真禅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从树上飞掠而下,左手一捂中年道士的嘴巴,右手快逾飞电封住对方经脉。中年道士猝不及防,软倒在真禅的怀里,自始至终没有发出半点响动。

西门美人挣脱真禅的手握,也用传音入密问道:“林姨,你怎么也跟进来了?”

西门美人跳下门楼,低骂道:“小和尚,愣着干嘛,笨,还不赶紧跟本姑娘走?”

但那些天心池弟子委实悍勇,人数也是越打越多。林婉容和真禅又都不愿轻易痛下杀手,只西门美人发了性子连伤两名护卫,靠着观墙苦斗。

真禅突然抓住西门美人的藕臂,提身疾起,借着风势吹送埋身急进,穿越过密布在观外各处的守卫视线死角,跃上一株墙外的古木,身子一收一放犹如弹簧,已翻到墙内,顺着墙壁滑落到近处的一排雪松上,又立即伏下不动。

林婉容先从袖口里取出奇形双刀递给西门美人,又将背上的乌龙神盾解下交还真禅,苦笑道:“我就猜到你们不肯回头,只好把兵刃也带来了。”

“那个女孩儿,”明灯大师收回目光,徐徐说道:“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

盛霸禅的笑意冻结在唇角,眼睛眯成两条线,像是一对尖细锋锐的针芒仿佛想刺透对面这个人的心头,却失望地发现自己一无所获。

真禅大吃一惊,偏偏教霸字辈的一位长老死死缠住无法分身,情急之下运起魔功,左手食指凌空虚点,射出一束碧血花。

西门美人可没想那么多,又是紧张又是兴奋道:“快走,别等林姨察觉了。”

西门美人一边砍杀,一边怒道:“臭和尚,都是你出的好主意!”

当下盛霸禅将小夜交由四名天心池门人押送回山,自己则率领余部往神藏峰而来。到得神藏峰前,二十余名天心池高手次第散开,各自占据险要位置潜伏警戒,隐隐对樱树林形成包围之势。盛霸禅见一切安排妥当,才缓缓往林中行去。

果不出其然,明灯大师已然早早地守候在林中。如同战书中约定的那样,他孤身一人,身边无人相陪。

这一连串的动作兔起鹘落没有丝毫的停顿迟疑,西门美人就像个牵线木偶被真禅带着,稀里糊涂已进到观中。她心里破天荒地对这小和尚生出了一缕钦佩之情,寻思道:“我说他刚才在外边为啥对着观墙发呆,原来早都计算精准了。”

西门美人没好气地道:“你不急,就这么傻待着,等到天亮也进不去。”

明灯大师的身躯依然保持着先前的姿态,看上去仍是那样的悠闲轻松,然而全身的衣袂都在向后飘荡,发出瑟瑟的微响。有丝丝缕缕的青烟从脚底嫋嫋而上,集丝成束萦绕在他的身周,忽而鼓荡忽而凝缩,宛如起伏不定的波涛。

“其实我非常佩服你。”明灯大师凝视盛霸禅,忽地说道:“你敢想,也敢做。”

刚想到这儿,林婉容如影随形地追到,无可奈何地传音入密道:“你们啊……”

真禅和西门美人齐齐噤声望去,就见三名天心池的守卫顺着观墙自东而西巡视过来。走在前面的是个中年道士,后边跟了一道一俗两名年轻弟子。

真禅见状,心里一笑道:“其实林姨也放心不下司马郎中,只是嘴上没说罢了。”

双方的心神与功力,都在渐渐臻至巅峰,彼此用无孔不入的灵觉搜索着对方身上可能存在的,哪怕是细微到极致的破绽,斗智斗勇也斗耐心。

真禅像是念够了,睁开眼睛打哑语道:“我肚子疼,要去趟茅房。”

“过奖了,”明灯大师也抬起脸仰望夜空,叹了口气道:“三个月,真的很漫长。”

这样的敌人,是真正的可怕——他不会轻易被激怒,也不会轻易被打动,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无欲无求的禅心和自我圆融的斗志。令人感觉到他的肉体,他的精神,赫然是那样的不可摧毁,不可击败。

金霸壮怒道:“好畜生!”拂袖卷向小雪。小雪身速极快,从袖底掠过,返身又一口咬中了南霸天身侧的一名天心池二代弟子的后腰。

一名矮墩墩的天心池长老趁虚而入,“砰”地铁掌斩中西门美人腰肋。西门美人“哇”地喷出口淤血,靠倒在真禅身边,娇喘道:“小和尚,我要死啦……”

真禅欣然道:“那再好不过,司马阳不是好人,我原本还怕你会吃亏。”

不晓得从什么时候起,林间的风忽然停了。空气在凝固,在冻结,枝头的花苞瑟瑟颤落,满地的嫣红,也沾映了两人的衣衫。

盛霸禅一愣,淡淡地颔首道:“原来如此,恭喜严兄。”

西门美人嘟着嘴道:“我是气不过爹爹的怪话,跟司马阳的死活没一点儿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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