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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缩头还是一刀【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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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沙笑容不改道:“走吧。”带着裴潜通过哨卡,步入古洞里。

“对,咱们一定要赢费德兴这狗杂种。”裴潜会意道:“而且要正大光明地赢,赢得他无话可说,灰头土脸!”

裴潜一惊,旋即想到他这话是对那个死鬼段悯说的,跟自个儿毫不相干,低垂眼睑苦笑道:“就怕卑职有负大人厚望。何况,他是堂主我是副讲书。他哥哥是费德乐,我光杆儿一个舅舅不疼姥姥不爱,怎么斗都是输。”

“什么准备都不用,拿出你的本事来就成。”流云沙道:“不过表面功夫你还是得做足,这样才不至于招来旁人的疑心。”

尤若华回到见是裴潜,苦笑声道:“又是桩命案。流沙大人和鲍卫队长正在勘验。”

裴潜有苦说不出,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般道:“不是卑职变卦,是我用不起。”

这事情无疑变得越来越复杂,裴潜慢慢穿上衣服,开始收拾残局。却见那只击飞祁舞婷匕首的暗器,只是块最寻常不过的石子。

裴潜初来乍到并不认得死者,便问尤若华道:“他是谁,那字条是什么意思?”

他终于打了个真正的哈欠,说道:“大人,卑职真得去睡一会儿了。”

裴潜听不出这是流云沙在给自己喂定心丸呢还是打了一记窝心拳,便不接口,只连连点头犹如小鸡啄米。

裴潜凝目望去,就见在流云沙和一个身穿红袍的中年男子脚下,横躺着条刚断气没多久的尸体,脑门上还贴了张字条道:“为虎作伥者诫!”

联想到老山羊进屋后看到祁舞婷的表现,裴潜不禁起疑道:“莫非这老家伙已经猜到祁舞婷是要杀我?可他怎晓得邓成志这死鬼便是祁舞婷的私生子?”

裴潜明白了,无奈地学着流云沙举起双手,一边难受无比地让那护卫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一边说道:“流沙大人,我觉得这活儿让女护卫来干会更合适。”

裴潜微微仰面看着裘火晟,接茬道:“卑职明白,这是在磨炼卑职。”

眼见有人把竹杠送上门来,裴潜不敲都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他一挺胸脯道:“如此卑职全力以赴,定不教两位大人失望。不过……能否宽限卑职三日?”

裴潜隐隐预感自己又掉进沟里了,愕然问道:“是大人需要卑职?”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起嘿嘿低笑起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裴潜满脑子想到的都是老鬼将铁西瓜丢向自己,炸得天昏地暗的情景,将裘火晟和流云沙祖宗十八代一个不漏地连骂三遍,才欣喜道:“这真是无与伦比的奇思妙想!”说罢神色一黯道:“就怕卑职力不能胜……为何不请费堂主前来主持此事,他的用毒造诣朝野闻名。”

裴潜知道肉馅要露出来了,忙诚惶诚恐地问道:“可我……卑职能做什么?”

流云沙自得一笑道:“到时候你就明白了。别忘了,那天的仲裁是我。”

裴潜头疼起来,不晓得段悯明里暗里到底招惹了多少仇家,而且这些仇家还如有默契地云集在了云中兵院里。听口气,对方显然早就认识段悯。可自己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这个人,只好道:“卑职实在愧不敢当。”拼命打了个哈欠,讪讪道:“我得回屋先睡上一觉,咱们明日再叙。”

裴潜回头,见是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袍男子,方脸圆眼络腮胡子,肌肤粗糙隐隐透出紫灰色,话虽说的客气,但那神气颇不友善,摆明了是来找茬的。

这庄稼是老山羊给种上的,此刻他正优哉游哉坐在小厅里喝着自己带来的酒。一个衣着素净面孔红润的丫鬟正勤快地擦洗着厅里的摆设。

他脑筋急转,义愤填膺道:“是谁没事乱嚼舌头,玷污大人清誉?”

“难道是外头出事了?”裴潜怔了怔推门出屋来到院外。大约二十丈外的小路边,果然聚集在几十个人,穿着打扮形形色|色,即有云中兵院的授课老师,也有负责治安巡夜的护卫,隐隐围成一圈秩序井然无人喧哗。

裴潜咬牙道:“我看你是喜欢那个调调。”

裴潜瞪大眼看向满脸是笑的流云沙,不知道他是在挺自己还是想害自己。

裴潜心道:“那你怎么不屈尊把院主宝座让给老子来坐?”躬身不动,朗声道:“在下本是负罪之人,能得诸位大人赏识提携已是受宠若惊。莫说从五品的副讲书,但须朝廷用得着的地方,就算当个无官无职的火头兵也毫无怨言。”

“能啊。你叫德兴,自然是大大的有德,将来兴旺发达不在话下。我呢名字难听,姓也姓得不好——段悯段悯,可不是短命鬼么?”

裴潜汗毛竖起,讷讷道:“能得大人赏识,那是卑职祖上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裴潜倒吸一口冷气道:“你一直在外面偷看,石头也是你扔进来的?”

奇怪的是老半天过去,也不见有一个兵院护卫冲进院子里来救援。他抬头往院外望去,就见夜色里火光刺目,像是有许多人聚集在不远处。

屋外的竹哨声此起彼伏,祁舞婷却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四条抹胸和满地的衣服。

“我说嘛,包你满意!”老山羊志得意满地搂住裴潜道:“她的工钱算在兵院账上了,你一个铜板儿都不用掏。怎么样,做哥哥的够意思吧?”

裴潜脑海里灵光一闪,记到老鬼的资料里提及过,费氏兄弟均都出自智藏教门下。这智藏教是当朝的国教,信徒数百万自成一体,连皇帝老儿都得看上三分脸色。作为被压过一头的玉清宗自是不服,明争暗斗使绊子在所难免。

裴潜一时没反应过来,说道:“不错,手脚挺麻利的。”

裴潜走了过去,在人群里发现了一样在看热闹的副院监尤若华,便凑上去问道:“尤大人,这儿出了什么事?”

可缩头乌龟是做不成了,裴潜一咬牙道:“如此卑职就全凭大人吩咐了!”

院子里空荡荡不见人踪,黑丝带翩若惊鸿又被祁舞婷倏地收入屋中,缠回腰上。

裴潜怔怔看着流云沙含笑的眼睛,隐约从里头辨认出了某种特殊的意味,于是嘿嘿一笑道:“那卑职就却之不恭了。”

忽听背后有个浑厚的男子声音道:“段副讲书,久仰了!”

流云沙望望天色,摇头笑道:“回来再睡吧,老夫要带你去拜见裘大人。”转身向那个鲍卫队长低声交代了几句,又对裴潜道:“就穿这身便服,我们走吧。”

死者约莫三十多岁,是个眉清目秀相貌甚是儒雅的男子,胸口的黑洞中汩汩冒出鲜血,心脏已被挖出,死相极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