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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唐境内，顾博忌惮的人有这么几个，其中谈季如绝对是头号。
谈季如失笑，阴柔的目光覆盖黑夜，轻声道：“你既有如斯想法，大约也不会在乎我是否挑唆离间。”
思虑好一会，王策重重吐出一口气：“三十年前的兵变，是顾博密谋策划。”
谈季如吃惊，释然：“北唐建国的时候，与北流有过密切来往。”一顿，淡道：“其实是大律幕后支持，北流顶在前边。此后，两国皇室也算有过几次联姻。后来关系就淡了。”
王策回首，瞄了一眼山上，看不见人。
不过，也算殊途同归。宋武神不是怀疑唐帝，而是怀疑顾氏就在北唐等待死灰复燃，担心古武神以及相关种种。
王策不晓得许重楼是不是顾博的人，但老汪太监，诸相如以及解世铣，绝对是顾博的嫡系。
……
王策眨眨眼，一脸“我很纯洁，请不要试图污染犹如白纸一样单纯的我”的表情。
“得。”王策用力甩手，打断他的话：“不用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我会小心应对的。我这人，肯定不算聪明，可别人要算计我，那也没这么容易。”
谈季如凝视天边，徐徐道：“史书记载，很多人不喜欢人皇。以往，人皇最多一代只出现一两个，只统治一洲之地，那时的人们至少能选择逃离人皇统治范围。”
王策心中一动，抚平额头：“你想说什么！”
我怕，就是怕他这么重视我啊。王策感慨，谁知道他心里的苦。
“你的怀疑，是对的。”
王策缄默不言。
“我有这么喜怒无常吗。”王策嘟囔，要杀他谈季如，何必等今天，他又不是不知道王歉和谈季如在一块儿：“你用王歉来拿捏我，可曾想过，没准我也会用文绣公主的儿子来拿捏你。”
王策撇嘴，这一点他是知晓的。谈季如不疾不徐道：“你可知勾罗天子面具下的真面孔？”见王策神色错愕，他微笑：“我也不曾见过，不过，我却恰好发现，洛水王家的王御城秘密见过勾罗天子。”
如果洛水王家被顾博挖了墙角，那么，勾罗天子卷入假不死鸟，毫无疑问就是为了保护王策而来的。
王策差一点跳起来，谈季如笑意不断：“王歉和他的母亲，恰好就住在勾罗天子所在的鄂州。”鄂州也就是恶州的谐音。
宋武神肯定想掐掉顾氏一脉，也绝对不想古武神苏醒过来。
谈季如的神色很奇怪，嘴角微翘，似笑似悲：“我查过绣儿的儿子的踪迹，查不到。若不是刚诞下就死了，那么，就是你。想来你也知，我不曾想害你。”
谈季如神情怔忪，似乎想要把黑夜看穿了。良久，重重的呼吸一下，缓慢道：“并非有意利用你来探寻真相，只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玩味的目光，王策耸肩，摊手：“莫要用这种充满猥亵的眼神看我，就算顾博和我有什么关系，不代表我会相信他。”相信顾博？王策嗤之以鼻，他没打算英年早逝。
谈季如默默的看着夜色：“其实破绽不少，引人怀疑的线索，也不少。”
“今时不同往日。没有护身符，我不敢和你见面。”谈季如阴柔浅笑，并不否认：“我不是你的对手，也不想死在陛下手里。”
王策拈下巴，点头承认：“我不知大律是否有过怀疑，不过，宋武神多少有几分疑心。”当然，宋武神在荒洲，太远了，信息不便，他的怀疑和谈季如的怀疑，肯定不同。
谈季如流露一抹赞许，阴柔低道：“顾博的雄图霸业，是不会允许旁人来干扰破坏的。”
然，这么多年来，对谈季如形成监视和压制的，不光是解世铣，还有诸相如和许重楼。动用了两大嫡系，从这，也能看出，唐帝对谈季如有多么忌惮。
“我怕，知晓真相的时候迟了。”
王策笑了笑：“老爹和王歉这桩事，算欠你一个人情。可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会太当真。”
说完，王策脸红了。不说顾博，眼前这谈季如似乎就不声不响的算计了他几次，这话撩出来，好像有点太不知廉耻了。
王策问过宋武神，北唐本来是人皇候选的，文绣公主是被当成不死鸟来栽培的。后来，被顾博破坏了。
须知，朝廷说的是谈季如叛国。可，甭管是北衙南衙，都从来没相信过。就连特务老爹，今天说起谈季如，也是一口一个谈大人。
这名武帝，就是苏家的老祖宗。也是苏寐的老祖宗。
他轻轻眯眼，瞄了谈季如：“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帮王歉，也是想把他当成……护身符。”
老汪太监，诸相如，解世铣，乃是顾博的人。解世铣在大江府做大都督，干得相当出色，这么一个明显更适合用来控制军队的人，居然被顾博放在北衙，监视谈季如这么多年。
真草蛋，真真草蛋。王策呻|吟，一瞬间，想起了王御城的述说，想起了王御师被律帝软禁。恰好，王御师是因为三十余年前，因为围剿顾博而被软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