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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策默然，好一会，他低声道：“你不想为文绣公主报仇？”
谈季如轻笑：“从兵变之后，我暗中调查，渐渐有所察觉。然后……其实，在你跳出来之前，我查到的很少。”他笑笑：“直到，我决定跳出北唐。”
谈季如安静的看着夜：“雄图霸业，未必是坏事。不过，不是人人都喜欢人皇的。洛水王家和苏家或许忠于大律，却未必一定毫无保留的忠于大律皇帝，摇光宗星辰宗也未必满意流龙城。”
“今天，没有选择。”
谈季如神色更古怪：“我连你也打不过，怎么报仇？”他的口吻很平静，他不是那种武道天赋很好的人，能有现在的修为，就算很不错了。
而那名武帝，在兵变之夜被顾博抓住软禁了。很不巧，王策猜到那个武帝是谁了。
王策隐约想起，王御城曾笑言，他王策是不是洛水王家的血脉，并不重要。是啊，果然并不重要。王策抓破头皮，这些人精一个塞一个的狠毒啊。
谈季如没说，王策也猜得出。北唐乃是家奴背叛顾氏所建立，一个家奴没钱没资本，凭什么开国？大律就是幕后黑手，追溯的话，宋武神就是源头。
夜风很凉。
“人人都以为，绣儿当年喜欢的是王重溪，其实，也许王重溪只是顾博的挡箭牌。”
许多线索一刹那就集合起来，王策惊骇呻|吟：“不……会……吧！莫非，勾罗天子就是……王重溪。”
“顾博，很重视你。”谈季如耐人寻味的笑了。
要命的是，谈季如这个人，对唐帝忠心耿耿，还是绝对杀不得的。
谈季如微笑：“不错，我成功了。我私下调查，有所得，但更多的，是因为你，围绕着你发生的所有事。”
谈季如眼波如苍穹，深不见底，似乎微笑：“你知晓我在说什么。”
谈季如神色自若，笑意尤为淡然：“绣儿的儿子没死吗？或许，绣儿的儿子，为何不能就是顾博的儿子？”
王策不满的怒视一眼：“现在，你利用我这么久，得到你想要的真相了。你满意了。”
王策心神恍惚，隐约看见了顾博在大律的布局。一时汗流浃背，顾博这墙角挖得太狠了。
谈季如转脸看来，眼神深邃：“要么臣服，要么反抗。”
王策轻声道：“流无瑕也算是不死鸟，却是用来引顾氏上钩的。”流无瑕当年出现在北唐，并不是意外。顾博真要上钩，肯定没好下场。
人在北唐，人在南衙，谈季如有心去查，有意去做点什么，也会被压制，会被监视被束缚。
大律五大武帝中，唯一没有现身过的，姓苏。大律有两大铁杆走狗，秦家和苏家，秦家是文官一脉，苏家是武将一脉，这一代是苏仲武苏仲言等人。
流无瑕是不死鸟，是给顾氏下套的不死鸟。
“他不是人皇，未必逊于人皇。”
王策摇头：“报仇，不一定要靠武力。”
……
北唐建国之初，肯定是有赖大律的暗中支持。后来，北唐也肯定不想被大律操控，渐渐就摆脱关系，和北流关系淡化就是一个标志。
王策当时有过这想法，可真正迫使他下定决心的，恰恰就是谈季如离开前，和唐帝的一番交谈。那一番交谈，今天来看，摆明就是说给他王策听的。
说是谈季如把王策逼出北唐，也不无道理。
往事在眼前掠过，王策淡淡道：“你成功了。”
王策搓搓鼻子，苦笑。他这身体，作为顾博唯一的儿子，谈季如真的不必多做什么，只许盯住他王策，就能发现很多端倪。
谈季如嘴角浮现浅浅淡淡的笑意，玩味道：“陛下很有雄心壮志，他……”他摇头：“不是谁就能阻挠的。”
“王家，苏家，摇光宗，他们也许忠于大律，却未必忠于皇帝。若然不喜流龙城，未必就不能转移忠诚，向流龙城的儿子效忠。”
十二年前的叛乱，顾博没杀谈季如，也许有其他缘故，但其中肯定也是因为不能杀。
谈季如也许是戏言，然而，却是对的。
他忽然话锋一转，笑意愈发的浓郁：“你可知，假不死鸟风波中，勾罗天子卷入其中，也是几路蒙面人之一。”
苏家在大律执掌最大的兵权。
“有何不可？”谈季如浅笑：“如果勾罗天子就是王重溪，王重溪为何就不是顾博的一个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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