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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隆冬,城中积攒的雪数日不化。远远望去,屋顶是一片皑白似云。凑近了往地上瞧,车辙马迹混杂着尘埃泥土,若是不慎踩了一脚,定会脏了鞋。
安衡刚从宫中出来,不起眼的小马车被宏伟的宫墙一衬,更显寒酸。
走完有宫人清扫的长道,马车汇入百姓的车流。路面湿滑,马行缓缓。
离春节越来越近,街上已经有按捺不住的小孩偷出家中的鞭炮炸雪堆玩。
不知是惊着了谁家的马,先听得一声马儿嘶鸣,接续传来男人粗声喝骂、不知是谁家小孩的哭泣声。
“少主稍待片刻。”赶车的护卫转头朝车帘后道。
“是怎么了?”
“前边有马受惊失蹄,踩着一小孩。”
又听得女子大哭,闹着要报官。安衡不自觉眉头皱起,又问道:“伤重否?
“这,属下不知。”
喧闹声大了一阵儿又消下去了。
感受到马车继续向前,循着血腥气,安衡于最浓处掀起帘子看了一眼。地上还有留只小小的鞋,鞋头破了个洞。另有一不过五六岁的小孩折回来,飞快捡起鞋掉头就跑。
方才混杂的对话中,安衡依稀听得几句要价和还价的话。
万人歌颂的太平盛世,天子脚下,还有人得以命博些钱来过年。
安衡不知是该讥讽还是同情。
刚到安家大宅,门房报薛一鸣来过。坐了会儿没等到人,留下个帖子便走了。
“这些贵公子,连纸笺都熏过香。”
淡雅的兰香冲去安衡鼻腔中残余的淡淡血气。打开信封,是一张请帖。
后日是薛一鸣生辰,特邀安衡过府一叙。
前些日子,安衡养伤也没得闲。趁着不用去学校上课,抓紧恶补不方便在太学里学习的东西。
安沛宜清楚,让驴拉磨也得给点盼头。许诺安衡养好伤也学完那些毒物,能放他出去痛快玩上一日。没想到这么快就到兑现承诺的时候。
接过孙儿递出的请帖,安沛宜痛快允了,还帮着参考送什么礼物合适些,反倒让安衡垂了眉。
“祖父。”安衡心有余悸。
“后日是有些事,不过我替你推了。去玩吧。”
小小少年小心翼翼地欣喜,“真的?”
“这次不骗你。”
安沛宜看得出孙儿努力压制了雀跃,不过回房的脚步还是比平日轻快些。
“到底还是太天真了。”
很快到了薛一鸣生辰这日,昨天安衡努力赶完了今日的学习进度,起了个大早换了身新衣裳,还特意让侍从好闻的檀木熏了一晚。坐上祖父特意安排的华丽大马车,派头十足地去薛家赴会。
薛一鸣的父亲是时任礼部尚书,独子生辰,岂会少了借恭贺之名走动之人。又听闻薛家公子与安小侯爷交好,四舍五入也是能在太子面前说上话的,权臣预备役。一些大人啊,也不管孩子们对不对盘,今天也强行带了过来。
“去!好生玩!”
安国侯府的马车到时,门外长长的院墙下已停满了大大小小的马车,一众车夫聚在炭盆边小赌。昨日,薛一鸣千叮咛万嘱咐,要是安国侯的孙子,那个小安逸侯到了,一定赶紧来通知他。
刚被管家迎进大门,安衡便见着匆匆赶来的小寿星。
“祝你生辰快乐!这是送你的礼物。”安衡亲手递出锦盒,祝福道。
“谢谢!”
薛一鸣转手将锦盒递给近侍,抓起安衡的袖子。“外边冷,我们去屋里玩吧。”
“我带你去我的书房,前些日我刚画了幅‘喜上梅梢’,正好给你看看。”
“我画得可好了!”
许是学画时将静心耗完了,薛一鸣格外聒噪。絮絮叨叨从六年前自己的第一幅“墨宝”,讲到刚画好的雪、梅花与喜鹊。
“画得真好!”安衡诚心称赞道。
可安衡更想看薛一鸣曾说过的,他的师兄的画。
“嘿,你的那些藏品呢?能让我开开眼吗?”
说者有意,听者也有心。
薛一鸣心中稍有失落,还是领安衡去另一间屋子,内壁挂满了大大小小薛父特意搜罗来的画。
“你猜猜,这其中哪幅是颜阿傩的真迹,猜中了我便借你观上几日。”
“小气!”安衡逗了一句,又道:“君子不夺人所好。再说,我看不懂画,送我我也不要。”
“你给我讲讲呗。”
虽然看不懂,不过安衡认得出,其中一幅《湘夫人》是爹爹的手笔,还用蝇头小楷在画卷左上抄了整首《九歌·湘夫人》。
“你喜欢这幅?”见安衡仰着头,目光留恋这幅挂在最明显位置的画。薛一鸣得到想要的信息了,不过出言再确认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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