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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字多,字我还是看得懂的。”安衡扯了个谎,念念有词。
“这是情诗,还没到我们念的年纪。”
薛一鸣说着话,更努力从安衡的神态中挖掘着更多的讯息。被看得烦了,安衡索性大大方方正对着画。
“这《楚辞》名篇,就算还不解其意,不过借着画欣赏,倒也能看出一幅秋景来。”
画上,淡墨晕出江水粼粼,夹岸有荻花昭示秋瑟瑟。焦墨绘出的木叶缀在空中,落于水中,绘出有风过。神女身形窈窕,立于水边。若不知题为《湘夫人》,还以为是女子怀着愁绪在江边徘徊。
大致对画中意象加以评析,安衡最后总结道:“挺凄凉的。”
“倒让你看懂了。”
安衡指向其中一句:“沅有茝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是这句告诉我的。”
天被聊死了。二人各怀心思,一时间屋中气氛凝滞。这时候需要有人说些什么。
薛一鸣突然挤眉弄眼一笑:“是不是阿衡你家中已着手要给你相亲了啊?”
没想到薛一鸣这样救场,安衡先回道:“没有。”
又问:“何出此言?”
薛一鸣未作答,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
看朋友的表情逐渐促狭,还透着一股子猥琐之感,安衡瞥了一眼,审问道:“哦什么呢?”
“阿衡你到成人知事的年纪了!”
“这也还早吧!”
“不早了不早了。”薛一鸣摆摆手,举例证明起来:“你还记得张麟吧。”
“参军去了那个?”安衡记得这么个人,险些与自己打起来了。
“对对对,就是张麟。他跟你一年的,过了这年就满十三。他前脚刚参军去,后脚他祖母就送了一车侍婢去。听我母亲说,张麟那些婶婶姑姑啊,这两个月忙着到处打听谁家有闺女……”
薛一鸣自顾自说着,又说到什么“回来?张麟肯定要得了战功才回来。”
“你不是与他不对盘么?怎么知道这么多。”
“就是不对付才得知己知彼!”
安衡故作疑惑,引薛一鸣解释。两人说着说着,从画室又回到书房,安衡可算摸清了薛一鸣平时打听小道消息的路子。
除了有事没事多到处参加哪家公子的冠礼、生辰宴,以此开源,平日里也多留心听听墙角。梳理收集的消息,加以分析和验证——就像今日故意挂出多幅安衡生父的画作一样。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薛一鸣聪明是聪明,到底业余的比不过专业的。安衡不过多吹捧了几句,薛一鸣便把自己卖了。言多必失,往往明白这个道理所交的学费……多让人承受不起。
一众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贺岁者们久等不来今日的主角,于面子上也过不去,主人家也不好意思了。
有仆从来请薛一鸣与安衡去前厅。行至半途,又有小厮匆匆赶来,报:二皇子殿下大驾,就快到府门前的大街了。
二皇子与薛家可没什么交集,更何况其背后的宣家,至少有两个子弟与安衡和薛一鸣有过龃龉。
来者不善,走为上计。安衡颇为歉疚对薛一鸣道:“一鸣,对不住了,我得先走了。改日再向你赔罪。”
“为何啊!都还没开宴呢!”
安衡不便道出皇子之间的斗争,托称道:“我是太子伴读,得忠于太子。若是让太子殿下听闻我与二皇子有过交会,你懂得!”
“他可能坐坐就走!我再派人请你过来。”
“好!我回家等你传讯!”
薛家父子恭敬候在大门前时,安家的富贵华丽的马车早已绕出小巷,又回到主路上。相背二皇子的座驾,往来时的方向回去。
听侍从来报这“擦肩而过”,二皇子宁怡一手四个指尖下意识朝向掌心,又按下拇指,紧紧捏了个拳。
“安衡这是铁了心要与我对立?”宁怡的语气,似刮过光秃秃的树梢的风。
“可要奴才追去说道?”
“不用。”
“殿下可还要去薛家?”
“去。当然要去。”
会不到安衡,用那薛一鸣给他添堵,心里也能舒坦些。回宫后再把今天的“好消息”透露给跋扈的宁豫,华茂宫又得进一批新摆件。
“来人!”宁怡叫回刚退下的仆从。
“想办法赔安家一匹新马,换辆新车。”
“是!”
“殿下。”仆从行动前再确认主人的命令:“那安小侯爷可要……”
“你们杀不了他,去添点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