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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庭舟没有抬头,可是心里却还是往下陷了一下。
黄三声又说道:“结果,我再仔细一瞧,竟看见那青光早已经化作一个青色身影,脚底下踩着云团,周身是一片金光。就在黄老儿想给仙人磕头的时候,就见仙人一挥手中的拂尘,一道光便穿透云层朝着底下的一户人家而去。我心中一急,便赶紧跑过去一瞧,那户人家的牌匾上便是写着谢府,而我隔日便听闻,这户人家的儿媳妇与当日生下一个男婴。”
还是礼部尚书回话了:“回皇上,考试皆以考生的文章定名次,臣等深受皇恩,而会试又关系到天下学子,因此臣等战战兢兢,并不敢有一丝懈怠。”
他担心的到底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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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黄三声摸着下巴上长长的胡须,一副高深地说道:“我方才不是说了,那户人家姓谢。而咱们京城近日便有一个谢姓少年,是一出手就惊艳四方啊。”
虽然谢清湛竭力不想联想,可是人家确确实实是转头,然后朝着谢清溪微笑着问道的。
皇帝看了一眼,便点头称赞道:“朕也看了下,能写出这等文章,心中确实有锦绣。”
“众位爱卿,想必都看过这些卷子,朕也大略翻了一下,发现这红圈最多的是这份。”说着他就拿起一份考卷,此时考生的姓名依旧是被封存起来的。
谢清溪一张脸早已经憋成酱紫色的,这会听到什么文曲星下凡,终究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坐在她对面,原本同她一样憋着的谢清湛,这会见她笑了出声,也终究是迟迟地笑了起来。
“你们也来了,最近这处倒是热闹地很。”陆庭舟做了个请的手势,谢清骏面色平淡,似乎完全忘记他面色铁青地当着人面把谢清溪拉走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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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之人都面面相觑,不知皇上问这是何意。若是皇上觉得主考官是看在谢阁老的面子上,才给谢清骏红圈最多,那可真真就是太冤枉了。
即便皇上如今少问政务,可是殿试这等重要之事,终究还是不敢假借他人之手。所有今科录取的学子都早早在宫门在集合,只等着今日在保和殿之中的殿试。
他又依次抽出两份试卷,上面的红圈都是仅此与谢清骏试卷。
两人虽都是捂着嘴,不过却还是能去清楚地看见谢清湛脸上微微泛红的脸色。
“拿来。”谢清湛立即不客气地伸手,笑呵呵地朝她要银子。
不过谢清骏眉尾一挑,恒雅?这位王爷还真是不客气,所以他也应该回敬地叫他一声,君玄吗?
“哟,竟是熟人,那小的便安排你们在一处雅间坐着。”店小二一听这话,便抖机灵。
这会试考试为的是替朝廷选拔栋梁之才,如今皇上见他这般形容,便更加不喜了。而偏偏更要命的是,这个杨鹤乃是第三名,若真是定下来的话,他可就是探花郎了。
就在谢清湛觉得这个傻妹妹太丢人时,就听这人温柔地问:“想喝点什么?”
谢清湛看着面前这个中年男人,神色有些怪异。谁知谢清骏却迈步往那边走,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穿着雨过天青色锦袍的男子正坐在当中的桌子上,面朝大街的窗子都被关上了,而朝着里面的窗子却是打开了,此时黄三声刚坐下,底下一片拍手称好的声音。
“莫非你说的便是今科的会元谢清骏。”下面觉得自己有见识的人,立即喊道。
谢清溪都没说话,就见谢清骏合上书本,随手地扔在桌子上,站起身便霸气地说道:“大哥带你去听便是。”
好吧,她就是这么恶俗的一个人。
唯有这个六哥哥,怎么都不嫌弃她。
“想来你们心目也知道,朕叫你们进来的意思,本次殿试你们三人便是位列三甲之人。”皇帝扫视了下手的三人,只见三人都穿着儒衫,只是谢清骏无论是气度风华,还是样貌都远胜于旁人两人。
“好了,张爱卿,你不要着急,朕不过是随口提一句罢了。谢阁老乃是国之栋梁,朝之重臣,而他能教养出这等锦绣儿孙,朕自然也是欣喜。”皇帝摆手,示意张尚书坐下。
结果,她一转头对问谢清骏:“哥哥,你这次要殿试,紧张吗?”
“我觉得那定是仙人下凡了。”
谢清湛正坐在一旁冥思苦想,说实话,谢清溪这两年棋力大有进步。而他多忙于读书和蹴鞠,反倒是被这个小丫头落了下去。
因今日乃是确定最后名次之日,因为众多学子已在大殿前的广场上等候多时。皇上又轻笑了一声,让怀济将这三甲叫进来先见一见。
谢清溪显然是没注意到两人的机锋,捂着嘴便笑着说道:“我要回去问问娘亲,看看她当日有没有觉得有仙人下凡。”
虽说这科举是读书人的事情,但是这录取的榜单一出来,围观的人那可是人山人海。当时会元的名字便传遍了整个京城,而之所以能这么轰动,全因谢家去年刚出了一个解元,结果今年又出了一个会元。
“那青光怎么就不见了?”众人惊讶哗然,大家在下面讨论地七嘴八舌的。
谢清溪看见齐心的时候,就已经头皮发麻,结果这会见着人,变成了又麻又酥。陆庭舟肤色白皙,穿着这身雨过天青的衣裳,真真如那九天仙人下凡一般。
谢清溪听着下面这熟悉的市井之声,心中别提有多亲切,这样鲜活的人气,真真是到哪都让人欢喜啊。
谢清湛往自己的左手边看,突然眉眼舒展开,方才的纠结瞬间在眉宇中一扫而空。谢清溪看着他轻松地落子,随后轻轻松松地将自己干掉。
下面有人听的心痒,便立即喊道:“黄先生,你便赶紧说吧,咱们都等着听呢。”
“我记得他乃是谢阁老的嫡长孙吧。”皇帝又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
“我记得今科的会元也是他吧。”皇上慢悠悠地问道。
谢清溪坐在他旁边,捧着一张脸看着他便笑,她刚下棋那会是家里头有名的臭棋篓子,加上又喜欢反悔,就连她爹同她下了两回之后,都再不愿同她下棋。
谢家的府邸并不象寻常的北方风格,倒是有些江南小桥流水的温柔小意。
因本朝官宦子弟参加科举众多,为了防止殿试阅卷都有作弊的。所以这些卷子一直到呈递到皇上跟前时,都还封存着名字。
结果到了黄三声说话的酒楼之后,此时还有不少人。这酒家专门给黄三声摆了桌子,上头放着一块巴掌长的红色醒木。
“我就说嘛,这等人物,岂是寻常人,可不就是文曲星下凡。”听书的人也不甘示弱,喊的声音不比说书的小。
此时,黄三声洪亮地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感谢格外请来捧场,我今个就讲一讲咱们京城的奇闻异事。要是有听过的,就给黄老儿捧个场,若是有头一回来听的,也给咱叫个好。”
不过谢树元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知道如今虽是会试头名,但最后的状元人选却也还未定。所以他谢绝各路人马的拜访,只说道,如今小儿要专心准备殿试。待殿试过后,再办杏林宴招待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