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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劲气爆响,包括宋问在内,众人方晓得马球早贯满龙鹰的劲气。
宋问大讶道:“想不到范兄对自己的情况清晰明白至如此地步,难怪你能转战天下,无有能克制你的人。”又笑道:“念在你肯故意让我赢得马赛,待愚生回去想想你提出的要求,然后回复你。”
龙鹰立即扯白旗投降,苦笑道:“小弟知错了,可是任何事也该有个限期,特别是发生在两个男人间的事。哈哈!我的娘!真的颇有点感觉。”
宋问又告不敌,大窘责道:“你是明知故问。”
龙鹰的马速在眨眼间提升上极限,蹄起蹄落,踢起草屑尘土,像与球儿比赛谁先抵达南门般,一在天,一在地,来个争雄斗胜。
龙鹰大乐道:“场主终肯唤小弟一声鹰爷哩!”
宋问道:“待我看看吧!”说毕策马朝另一个方向驰去,避过与皇室队迎头相遇。
听着她尽诉衷情,感受着她的情难自禁,一种久已忘怀的情绪,重注心田。那是莫以名之的滋味,当他看着人雅蹑手蹑足的悄悄进入上阳宫女帝的御书房,在观风门邂逅心爱的仙子端木菱,被小魔女狄藕仙在国老府伏击偷袭,在扬州用薄被将香喷喷的美修娜芙卷着送上马车,花秀美的高楼吹奏,这种动人的感觉彻底主宰着他,令他忘掉一切。
蹄声在东面传来,提醒他们赛事的来临。
宋问夹马往后退,退至百多步外,兴奋的嚷道:“来!感觉一下球儿在草坪上滚动的刁溜和速度,与实地有很大的分别,郡主便告诉我初时很不习惯。看球!”
宋问强忍笑意,佯怒道:“第三章来了,就是不准你将宋某人不当是宋某人。”
宋问淡淡道:“你如能赢得午后的马球赛,今晚愚生便让你得偿所愿。”
接着目光回到他身上,闪动着喜悦的光芒,道:“当我决定以现在的身份来和鹰爷玩一个尔虞我诈的精彩游戏,桂帮主警告我,说绝瞒不过你。但我偏不信邪,还信心十足可玩弄天下无人不惧的鹰爷于股掌之上,立个下马威。”
从隔帘相会的一刻,到现在尚未足一天,但他们间的相恋已像经过了以千万计的岁月,建立起其他人一辈子仍没法达致的了解。这样谈情说爱的方式,确是别开生面。
宋问看得睁大双眼,其他人更不用说,眼瞪瞪的瞧着。
有人从远处托着两枝鞠杖飞奔而来,解了宋问的窘境,他接过鞠杖和马球后,吩咐来人返回工作岗位。
两人驰出营地范围,朝鲁湖西面无尽的牧野缓骑而走,秋风阵阵,好不写意。
宋问横他一眼,虽仍是无懈可击的男人外相,但已予龙鹰能颠倒众生的魅惑,差些儿栽往马下去。
龙鹰自言自语的道:“不行,我今天一定要赢这场赛事,那今晚便可以和贵场主共度良宵。宋老哥对不起,你怕要白等一晚了。”
龙鹰道:“一起吃晚膳不成吗?”
将拿在左手的马球抛往二丈许的上方,到马球落至齐额的高度,一杖疾挥,刚好击中再降下尺许的球儿,精准至分毫不差。
龙鹰一怔道:“宋兄看得很准,如果我采用硬挤硬碰的战术,不无胜望。嘻!给个天作胆我仍不敢冒犯宋兄,只好结结实实栽个大跟头。唉!我的对手太厉害了,竟然是‘少帅’寇仲、徐子陵和鲁大师,输得口服心服。如果不是鲁妙子的手段,我怎会看不破宋兄的表面,难怪在小弟的百般调戏下,宋兄仍不会脸红,摸宋兄的酥胸,不!是男儿胸,又以为碰到的是真身。”
龙鹰理所当然的道:“该是因怕给我晓得他向贵场主泄露小弟身份的事吧!哈!贵场主!真古怪!可是我真的很享受与宋兄的离奇关系。”
球儿攀上最高点后,往南门弯下去。
宋问道:“当然是场主的身份,否则岂是待客之道,所以我只能在最后一天的决赛现身。”
“噗”一声杖、球相击的清脆声响,球儿应声直冲高空,在耀目的晨光下,眼力稍差者,会以为球儿飞往九霄之外,永远消失。
宋问微笑道:“在劫难逃,早一晚迟一晚分别不大,让我看看如何安排吧!回复女儿身后,我要你这坏家伙重新追求我。”
又狠狠瞪他一眼,轻轻道:“你这人哩!最懂勾引良家妇女,敝场主在这方面却是全无应付的经验,怎逃得过你的魔掌。”
宋问丝毫不为所动,轻描淡写的道:“你和河间王究竟有何瓜葛?”
龙鹰欣然道:“当宋兄是宋兄没有问题,却是有条件的。嘻嘻!没有人在我俩身旁时,宋兄可否扮场主的声音来和小弟卿卿我我呢?如宋兄不模仿场主的声音说话,会是大煞风景的一回事。”
宋问从容道:“要赢还不容易吗?当足我是敌人便成,谁人能在战场上压倒你呵!”
眼看球儿势成功入门进洞,龙鹰则差点连人带马将南门洞撞个稀巴烂之际,健马人立而起,再原地凭后蹄转身,龙鹰则挺直腰肢,鞠杖高举头上,先旋挥半匝,然后狠狠命中往下投来的球儿。
龙鹰愕然道:“什么?”
从牧场的人对宋问的模样一副习以为常的态度,不露使人生疑的神色,可知商月令并非初试啼声地以此外相身份示人,而是经常这么做,熟能生巧,扮至连她自己也真假难分的程度。有点像他和法明的两大老妖,投进去后会忘情地去演绎,以假作真。所以宋问没法以商月令的声音神态来抚慰自己,非不愿也,而是“情何以堪”。
龙鹰心中涌起满足幸福的动人感觉,同时掌握到商月令芳心内的喜悦,她将自己开放了,没有任何隐藏。
宋问亦是有心卖弄,他处在赛场中央偏往北门的位置,为考较龙鹰的本领,故意来个球不着地,使龙鹰无从拦截,只好眼睁睁的瞧着球儿投进南球门去。
就在宋问挥杖的刹那,龙鹰怪叫一声,策马冲入马球场,像是晓得球未来的落点。
龙鹰向他眨眼道:“宋兄和小弟在一起时,时间过得快吗?是否有种像在造梦般不真实的感觉?”
两人并骑离开竹花帮的营地。
宋问淡淡道:“下午的一场赛事,你不用下场了。”
遂将情况说出来,交代清楚后,已抵赛场。
龙鹰乐不可支的道:“宋兄心里最好有点准备,小弟正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流氓,榻上如是,榻外如是。哈!‘如是’这两个字真的好用。”
接着猛睁双目,看着宋问,道:“宋兄为何忽然肯这么便宜我。”
看着他,龙鹰首度明白丑神医为何可以骗过所有人,在他露出媚态的此一刹那之前,他仍只能视她为“宋问”。
除球儿在门袋里转动的声音,风的呼啸,众人连呼吸声都停下来。
宋问若有所思地凝望他。龙鹰笑道:“有何问题?”
宋问道:“快到哩!”
宋问装作听不见,继续尚未说完的话,道:“怎知第一晚尚未过去,已给你拆穿。和你相处的每一刻,有如怒海操舟,紧张刺|激。你的奇招怪式,层出不穷,教人应接不暇,处处见惊喜。才知戏弄人于股掌之上者,是鹰爷而非愚生。不过你虽然可恶,不住觑准愚生的情况寻空觅隙的恣意调戏,但又深谙哄女孩子之道。昨夜回府后愚生确没有睡觉,但怎想到竟会给你瞧穿,致兵败如山倒,被你逼落下风,赢得马赛的一刻,愚生已决定再不瞒你。”
“接着!”
宋问大窘道:“你太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