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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谢安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所画的地图,说道,“那你倒是替本官想想,那个女人为何要在低洼处设营!——就连你等也知道秦人曾在此地掘秦关渠,水淹六军的事迹,那个女人如何会不清楚?”
如此反复十余次后,谢安拿起一支毛笔,在蘸足墨汁后,在纸上画起秦关的草图来,口中不时碎碎念叨。
“本官不是这个意思,”谢安闻言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既然已约下赌约,本官便不能用旁门左道,再者……”说到这里,她苦笑一声,尴尬说道,“再者,你以为她会没想到么?——依本官看在,她在用苏信、李景、张栋、唐皓等将军之前,必定会先恐吓一番,禁止诸将向本官传达任何有关于她布局的事……别忘了,这个女人可是狠角色!”
“喂,先擦一擦呀,莫要弄湿了本军师的被褥……”说着,长孙湘雨递过来一块干毛巾。
“……”谢安翻了翻白眼,无语说道,“你等可真是现实啊……”说着,他摇了摇头,叹息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女人究竟想做什么,本官实在是猜不透……”
在想明白其中关键后,谢安也没有了起初的惊喜,心情很是不痛快。
“为何?”廖立不解说道,“苏信、李景将军乃大人心腹,而我二军上下,又皆以大人马首是瞻,末将以为,只要大人开口询问,那些将军,必然是知无不言!”
就像洛阳那次一样,这个女人真的将自己所告诉她的那些常识,运用到了战场之中……
“想不通,想不通啊!”谢安抓狂地用双手抓了抓头发。
但遗憾的是,他苦思冥想了一日,却依然是毫无头绪。
说完,谢安又站起身来,用单筒望远镜遥望秦关的北侧城墙,足足观望了半响,喃喃说道,“北侧城墙目测半里,大致为两百米左右,高度、宽度,与东城墙相仿,依山设有一条水渠……廖立,那座山以及那条水渠,叫什么?”
谢安微微皱了皱眉,怦然心动。
望着齐郝那自嘲羞惭的表情,谢安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长孙湘雨军师帐篷的方向,心中微微有些吃惊。
望着她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谢安气不打一处来,淌着积水走到床榻旁,一把夺过了长孙湘雨手中的书卷,没好气说道,“大水差点淹没我军营了,你还有心情看书?——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是不能,不过,你没听到秦关上那些叛军的嘲笑么?——大战还没开始,就被人弄得那么狼狈,全军士气大跌,这还打什么?”
尽管这样相当麻烦,但是却要比毫无头绪地胡乱猜想更有保障。
瞥了一眼谢安,长孙湘雨取过自己的折扇来,啪地一声将其打开,淡淡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本军师一概布局是否能得以回报,就来未来这二十余日了,而给你的期限,也只剩下这二十余日了……”
次日,也就是九月二十三日,谢安带着护卫将领廖立以及寥寥数十余人,来到了军营北侧的崤山,登高观察秦函谷关所处的地理位置。
“……”谢安张了张嘴,古怪说道,“你的意思是,倘若本官赢了这次的赌局,娶了那个女人,如此一来,长孙家必定会相助本官,是故,本官日后回冀京,替你等向陛下求情,也更有胜算,对不对?”
“大人……”廖立给谢安端来了一杯浓茶。
在他想来,要弄明白长孙湘雨究竟在做什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想出几个攻取秦关的办法,然后按着长孙湘雨的性格,一个个排除。
然而正如费国等人所说的,人家秦关内的叛军不傻,在瞧见周军在营内挖洞,岂会想不到周军这是打算挖隧道攻入关内?
身后,廖立指了指随行将士手中的桌案以及椅子,抱拳问道。
如此,使得函谷古道的大火燃了整整两天两夜,将古道内原本郁郁葱葱的环境,变为了不毛之地。
为此,他从长孙湘雨那里借来了那只单筒望远镜。
似这等有趣的事,自然是一传十、十传百,一日之间便传遍了十五万大军。
当时齐郝等人大为震惊,要知道,长孙湘雨叫刘奕放火的位置,更是他们此前砍伐林木时放置木料的位置,这一把火,岂不是连整个营寨都要烧掉?
人家长孙湘雨根本就没有叫人打造投石车!
即便是隔得很远,谢安仿佛也能够听到秦关上那些叛军们得意而嚣张的嘲笑。
“嗯?”廖立闻言一愣,诧异问道,“恕末将斗胆,敢问第一个是?”
廖立闻言面色一滞,心中不禁回想起当初长孙湘雨攻洛阳的情景来,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若要取之,必先予之!”长孙湘雨闻言咯咯一笑,瞥了一眼谢安,淡淡说道,“再者,谁说大战还未开始?——秦关这副棋局,本军师可已下至中盘了!”
尤其是关前那条函谷古道,素有【车不方轨、马不并辔】之称,望着那条狭隘而蜿蜒曲折的古道,谢安终于明白,长孙湘雨为何要大军止步于此了。
而在此之后,长孙湘雨便开始叫乌彭、刘奕、齐郝等人向秦关挖地道……
“哦?竟有此事?”见自己竟然这般众望所归,谢安隐约有种受宠所惊。
廖立疑惑地望了一眼谢安,如实说道,“此乃吕梁山,山脚下那条渠,为秦关渠,引黄河之水入关,即可做饮水饮用,又可御敌……”
尽管中间有一道长达数十丈的空白地带,但即便如此,亦架不住西北风扩散火势啊。
回到军营后,谢安询问了齐郝,他这才知道,早在长孙湘雨抵达此地的第一日,便叫刘奕、齐郝等人在函谷古道与周军营寨附近林子所连接的那片森林清理出了一块空白地带。
“这个嘛……”廖立抱了抱拳,说道,“末将观长孙军师所设营寨的位置,并非全然在古道低洼处,而是依着北侧的崤山设营,眼下我军十五大军,有十余万左右安置在崤山高势处,至于低洼之处,仅仅刘奕将军两三万人,况且,低洼处并无贵重之物,就算秦关掘渠放水,只要刘奕将军等两三万人跑到高处,水势自然会沿着古道流向弘农涧,于我军无损……换而言之,长孙军师应该是提防着秦关内的叛军掘渠放水,是故,才如此设营!——比起秦关掘渠放水,末将此前更担心彼用火攻!不过眼下,似乎不用担心了……”
“不错!”廖立毫不隐瞒地说道。
忽然,谢安灵机一动。
“这样不太好……”谢安苦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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