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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少卿有李贤殿下那般威望?”
想到这里,长孙靖冷静下来,目视着谢安冷冷说道,“怎么?谢少卿也看上小女了?——好,既然如此,我也不袒护……试问,谢少卿何以自思能比得过李贤殿下?——谢少卿有李贤殿下那般学问?”
“没有……”谢安摇了摇头。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得知自己女儿已非完璧之身的长孙靖,火冒三丈地赶到了东公府,劈头盖脸将谢安与梁丘舞一顿痛骂,连带着梁丘公亦是老脸无光。
倘若谢安当真娶了长孙湘雨,那长孙靖就是他的岳丈……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明明得知此事的八皇子李贤,竟向他提亲,说愿意既往不咎,迎娶他的女儿长孙湘雨,言辞恳切,让长孙靖颇为感动。
饶是阮少舟,亦想不到谢安由此一招,暗自感慨自己这位学生行事异于常人。
碰到谢安,这位堂堂兵部侍郎算是没了脾气,说实话,他真恨不得叫人打断谢安双手双脚,可摆着满堂宾客以及梁丘舞在,他又怎么敢做出这种无礼的事?
开什么玩笑?
想到这里,长孙靖狠狠瞪了一眼谢安,挥挥手斥退了众仆役。
在座的众宾客,无一不是将目光投注谢安身上,毕竟谁都知道,上元节那夜,大狱寺少卿谢安之所以在当值期间擅离职守,就是因为他与长孙家这位千金长孙湘雨呆在一起,甚至于,似梁丘舞、费国这等知道长孙湘雨已失身于谢安的人,表情更是古怪。
别说他们不理解,就连在座的许许多多位宾客亦不理解。
就在满殿的宾客饶有兴致地打量谢安之余,谢安微微一笑,拱手说道,“小子方才只是肺腑之言,绝无有任何要激怒长孙大人的意思……小子的话中,或许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不过依小子看来,似长孙大人这等德高望重的朝中大贤,显然不会与小辈一般计较……”
是在试探我么?
长孙靖眼中浮现出几分恼意。
费国、苏信等人面面相觑,暗自庆幸方才自己等人没有插手,毕竟他们方才若是插手,恐怕这件事便无法这般圆满地解决了,想到这里,他们忍不住用惊讶的目光望了一眼表情自若的主母梁丘舞。
谢安惊愕地发现,素来不喜自己父亲长孙靖的长孙湘雨,此番竟然对父亲擅作主张之事并无什么不满,只是淡淡地回望着他,眼神中闪动着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不过话说回来,如若不是这样,又哪里会有这么多人赶赴此宴,来观瞧这出好戏?
虽说此举有些不妥,可在谢安与李贤之间,长孙靖义无反顾地答应了李贤的求亲,倒不是说他贪慕虚荣、攀龙附凤,毕竟以如今长孙家在冀京的势力,哪里还需与大周皇室联姻?
别说谢安,就连置身于此事之外的众宾客亦是大感意外,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长孙靖竟然一上来就说出了这般关系厉害的事。
可不是小辈么!
大人好本事啊……
毫不否认地说,梁丘舞确实可以轻松摆平眼前的事,摆着她在场,纵然是长孙靖也不敢过分放肆,甚至于,别看这里这里多人,倘若她要带走长孙湘雨,那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话音刚落,在殿内侍候众人饮酒的长孙家仆役,当即向谢安围了过来。
谢安暗自感觉差异。
“你……”傻傻地望着谢安,长孙靖古怪说道,“你觉得我会应允此事?”
此言一出,满殿宾客目瞪口呆,刹那间,整个大殿寂静异常。
听着谢安那看似无赖的话,长孙靖又气又怒,口不择言般说道,“那我便叫人打断你双腿,看你如何再进来!”
“长孙大人,您应该知道,就算将小子赶出去,小子一样会想办法再进来!——您关上前门,小子便从后门进来;您关上后门,小子便翻墙进来……这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好一招釜底抽薪的绝户计啊!
“真敢说啊……”李贤身后,御史大夫孟让惊叹着摇了摇头。
“长孙大人不叫仆役赶小子出府了么?如此小子可否认为,是长孙大人回心转意,认为小子言之有理?”
好家伙,在这个档口向人提亲?
“长孙大人的意思是,只因长孙大人喜爱八皇子李贤殿下,因此便将女儿许配于他?——既然长孙大人这般喜爱李贤殿下,何不自己下嫁?何苦要牵连自己女儿?”
平心而论,长孙靖此前对谢安并没有什么不待见的看法,毕竟在最初的时候,谢安也算是他长孙家势力的一员,非但被其父胤公所器重,甚至还成为了他犹如手足弟兄般的人、礼部尚书阮少舟的学生,记得那时候,长孙靖甚至还为自己长孙家在冀京的势力日渐壮大而暗自欣喜。
要知道,尽管长孙靖在得知自家女儿已非完璧之身后,刻意地控制了这件家门丑事的外扬,可这件事依然不免传到冀京,传到众人耳中,尤其是像太子李炜这等消息灵通的人,哪里会不知道其中具体,如此,也难怪长孙靖说完之后,似太子李炜那一拨人,用极其古怪的表情望向八皇子李贤。
见此,谢安拱了拱手,正色说道,“长孙大人息怒,小子只是觉得,长孙大人不该这般一意孤行……从胤公口中得知,长孙大人这些年来也是感觉愧对湘雨母女二人,因此对湘雨格外严厉……可长孙大人没有发现么?您越是这般严厉对待湘雨,父女二人关系便越恶劣……”
未出嫁的女儿,竟这般不守妇道!
他原以为这件事已告一段落,却没想到,谢安与长孙湘雨藕断丝连,暗中相会,甚至于,那谢安竟趁着上元节他前往正阳门与当今天子李暨一同观赏冀京上元节灯会的空隙,将其女儿从府上偷偷带了出去,而更叫他感到震怒的是,那一夜,这一对不知廉耻的男女,竟做出了那等不堪的事。
望了一眼在座的众宾客,长孙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不悦说道,“谢少卿还有什么指教?”
倒不是说谢安不信任长孙湘雨,毕竟长孙湘雨已将自己作为女子最珍贵的东西都给了他,谢安若是再不信任长孙湘雨,那简直可以说是枉为人子,他不理解的是,她为何会默许这次宴席,甚至于,亲自出现在筵席当中。
当然了,眼下的谢安可没工夫猜测二女的心中想法,毕竟他正全神贯注地应付着长孙靖这座阻挡在他与长孙湘雨之间的高山。
墨玉般的乌丝,简单地绾个发髻,上插着一支白玉青鸟发簪,更有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之间,华彩流溢,微启的红唇,漾着几分清淡浅笑,这叫在座的众宾客无不在心中暗暗称赞:不愧是冀京第一美人!
但是长孙靖万万无法容忍的是,其女长孙湘雨竟离家出走,与谢安厮混在一起。
见长孙靖不得不收手,梁丘舞以及远处的长孙湘雨,暗自在心中称赞谢安这一手的高明。
但是事已至此,长孙靖也没有办法,正如其妻常氏劝说长孙湘雨时所说的,女儿长孙湘雨已失身于谢安,难道他长孙靖还能厚颜无耻地将女儿嫁给别人不成?
见此,费国、李景、苏信等人当即站了起来,察觉此事,梁丘舞皱了皱眉,瞪了一眼众人,沉声说道,“坐下!”
想到这里,长孙靖怒气冲冲地盯着谢安观瞧半响,冷冷说道,“怎么?我长孙家嫁女,难道谢少卿还有什么指教么?”
而更叫长孙靖感到不悦的是,那谢安明明已与东公府梁丘家的女儿梁丘舞有了婚约,却还来祸害他的女儿!
就在众宾客暗自不解之余,谢安任凭被那一干仆役抓住双臂,却依然面无表情地望着长孙靖。
也是,谢安刚刚才将长孙靖得罪了个彻底,一转头又向人提亲,长孙靖会答应才怪!
“夫……啊不,舞将军?”苏信诧异地望着梁丘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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