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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欲乱的冀京(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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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湘雨闻言秀目一瞥,见是齐郝,也不意外,翻阅着手中的案卷,轻声说道,“是齐郝啊,你家大人可不在这屋子哟……你手里的什么?”

还真是有心呢……

苏信一听就知道齐郝误会了,摆摆手说道,“你误会了,可不是我刻意怠慢,是大人吩咐的……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大狱寺吧,二夫人眼下正在官署内呢,我再随便溜达几圈……”

“呵呵呵!”谢安哂笑几声,继而手指在旁陪着喝酒的苟贡,笑着说道,“此人乃本府新招的下属,精于用药,方才他下药迷倒两位大人时,本府就注意到,文大人神色有异,多半是瞧见了,可为何,文大人却未阻止那两位大人饮酒呢?——唯一的解释就是,文大人多半也有些话,要与本府单独谈谈……”

谢安有些气恼地看了一眼文钦,他原本以为叫苟贡用药放倒徐植与褚熹后,这文钦便会口吐真相,却不想竟会是这般结果。

“……”自知失言的文钦默默叹了口气,望了一眼在旁呼呼大睡的徐植二人,喃喃说道,“拜谢少卿所赐,这两位大人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了,今日的案审,就作罢吧……邱儿,要走了,向谢大人行礼告辞!”

苟贡闻言笑了笑,颇为自得地笑道,“回禀夫人,依大人所言,卑职加重了药力,不到日落,这二人绝对醒不过来!——大人,不知这二人如何处置?”

“胡说八道!”齐郝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继而拍了拍手中的锦绣盒子,解释说道,“适才,玉石金铺的掌柜派人到大狱寺,说大人前些日子在他店里订制的玉扇已制成,因此,大人叫我跑一趟,支付尾款,顺便将此物拿回来……”

“……”听闻此言,文钦面色微变。

“……”听闻此言,文钦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

谢安闻言笑了笑,似有深意般说道,“哎呀,这样的话,文大人这第一门课,就教得不是那么成功啊!”

“……”已走到屋门处的文钦脚步一顿,回过头来深深望了一眼谢安,抱拳说道,“告辞!”

“犹豫?”

“不,文大人心中非常清楚……文大人是在犹豫吧?”

“只是?”谢安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乖乖,得罪了这位,真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啊……

说实话,由于曾经她娘亲留给她的玉扇不幸摔断了扇骨,长孙湘雨这段日子总感觉手上少了什么似的,浑身不自在,尽管谢安曾经曾答应过她,到冀京后会请工匠重新打制一柄玉扇送给她,然而回到冀京已有近二十日,这件事谢安只字不提,这使得长孙湘雨心中稍稍有些不渝。

文钦闻言皱了皱眉,不悦说道,“这个不劳谢少卿挂念,本府自会善加教导!”

“是,夫人!”虽说不明白长孙湘雨这是要做什么,可齐郝丝毫不敢怠慢,仔细地研起磨来。

“难道不是么?”抬手指了指酒席旁呼呼大睡的吏部尚书徐植与殿阁首辅大学士褚熹,谢安似笑非笑地说道,“文大人方才瞧见了,对么?”

想到这里,苟贡舔了舔嘴唇,嘿嘿笑着说道,“是,夫人!——卑职一定办妥!”

“咯咯咯……”长孙湘雨轻笑几声,却也不解释,小心翼翼地吹开墨迹,继而将那扇子取来手中,颇有兴致地说道,“走,随本夫人去见你家大人……”

“你要溜达到什么时候?”

苏信耸了耸肩,就实说道,“大人派我去请阮尚书、荀大人以及孟大夫……”说着,他便将徐植等人方才去大狱寺的经过告诉了齐郝,只听得齐郝皱眉不已。

长孙湘雨闻言喜滋滋地轻笑一声,正要说话,却忽然注意到了齐郝暗自偷笑的举动,面色微红,心中好气,故作不屑地说道,“你家大人这是在哪找的工匠呀?画工这等粗糙,还不如奴家随手涂鸦呢……唔,看在是他一片心意的份上,就这样吧……”说着,她注意到扇面两侧都没有题字,心下一动,平摊纸扇,吩咐齐郝道,“齐郝,研磨!”

“呃,是!——对了,夫人,大人眼下正做什么呢?”

“据本官了解,令弟与文大人关系颇为密切,难道文大人就不想替令第找到真正的主谋么?”

“难道不是么?”目视着文钦,谢安正色说道,“生父被害,为人子,当替其父洗刷冤情,此乃大【孝】,何以还要做伪证,令真正凶手逍遥法外?——【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这【孝】,文大人就是这么教的?”

与此同时,在距离长孙湘雨那间屋子并不远的客房中,谢安正聚精会神地凝视着对坐的光禄寺卿文钦,正色说道,“文大人,还不肯吐露实情么?”

“这是……”齐郝好奇地凑过头去,仔细打量着长孙湘雨所题的诗,轻声念道,“寒谋冷计霜掩瞳,冰肌玉骨雪净聪。人窥鸩羽避三舍,豪子佩冠胜朱红……夫人,您这写的是什么意思?”

“苏信,你在这做什么呢?”

或许正如谢安所说,谢安要苟贡用药放倒徐植与褚熹,想与他文钦单独谈谈,而他文钦,或许也想着与谢安单独谈谈……

见文钦软硬不吃,谢安皱了皱眉,忽然,他望见了正啃着一只猪蹄的文钦侄儿文邱,心下一动,忽然说道,“文大人,此子文大人打算如何安置?”

“给奴家的?”长孙湘雨愣了愣,在齐郝偷笑的神色疑惑地拆开锦盒,她这才惊讶地发现,锦盒内摆放着一把做工精致的玉石纸扇,与她娘之前留给她那柄颇为相似。

那是在一座石桥旁,一棵杨柳树下,一辆奢华马车之中,有一位容貌娇美的女子从车窗内探出头来,轻笑着与马车外一名作书生打扮的男子说话,恰恰就是当初长孙湘雨与谢安初次单独相见时的情景。

“是,夫人!”

这时,那边谢安抬起头,疑惑地望见苟贡与齐郝正抬着徐植与褚熹出去,疑惑问道,“湘雨,你方才有对他们说什么么?”

暗自观瞧了一眼文钦的面色,谢安嘴角扬起几分笑意,问道,“文大人听说过么?”

只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齐郝。

“哦……”文邱依言站起身来,像模像样地向谢安拱了拱手。

谢安与苟贡愣了愣,抬头一看,这才注意到,长孙湘雨与齐郝正从屋外走进来,见此,谢安便将方才的事简略与长孙湘雨述说了一遍,继而望着她手中的那柄扇子,笑嘻嘻说道,“怎么样,为夫的礼物还算满意么?”

“既然大人托你要事,你何以如此怠慢?”

只见在扇面的一侧,绘着一副令长孙湘雨感到无比熟悉与怀念的画。

苏信诧异地抬起头来,惊讶地望着廖立正大步向自己走来,手中怀抱着一只锦绣盒子。

“……”文钦闻言默然不语,抚摸着侄儿的脑袋,静静地望着这小家伙吃地满嘴油腻。

皱眉思忖一番,谢安顾自倒了一杯酒,摇晃着酒杯,喃喃说道,“文大人呐,你听说过,什么叫做糊涂鬼么?”

望着苏信远去的背影瞧了半天,齐郝思忖一下,加快步伐,朝着大狱寺而去。

“不会吧?”谢安不疑有他,一把拿过长孙湘雨手中的扇子,展开一看,口中喃喃说道,“这不是挺好的么……咦?”毫不意外,他看到了长孙湘雨所题的诗。

“哼!”文钦冷笑一声,淡淡说道,“本府虽不才,亦识三千之书,能舞百斤之兵,还不足以教导子侄么?”

长孙湘雨无辜地眨了眨美丽的眼睛,模样甚是可爱、诱人。

目视着文钦伯侄二人离开,苟贡皱眉说道,“大人,就这么放他走了?”

望着文钦闪烁不定的目光,谢安自然清楚他此刻心中正在挣扎,趁热打铁说道,“文大人,究竟是何人主谋杀害令弟,其实不光本府清楚,当日在场众位大人,皆心知肚明,只不过没有证据罢了……没有证据,就算是我大狱寺,也无法将其定罪……”

“……”

只见长孙湘雨秀目中闪过一丝寒色,压低声音说道,“找个窑子,将这两位大人丢进去,叫那些女子好生伺候这两位,随后,你走一趟御史台……”

“有什么办法,人家是光禄寺卿,九卿之一,况且还是北军禁卫统领,四镇之一,手底下有两万北军,难道还能将他强扣在我大狱寺不成?——不过,观文钦适才神色,好似他对此事亦是极其不满,只是,碍于什么不为人知的难言之隐,他不好袒露真相……总之先这样吧,但愿今夜他能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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