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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
……
但见张齐、曹达、佑斗、伍衡等四人悠悠转醒，疑惑地望了一眼四周，似乎在纳闷自己何时醉倒不省人事。
“原来如此……”想到这里，谢安也逐渐明白了李贤话中的意思。
“污蔑么？”谢安轻笑一声，目视着伍衡，撇嘴轻笑说道，“方才燕王殿下指着乐续将军怒斥时，只说是【六神将】，而伍衡将军却加上了【太平军】三个字……伍衡将军，你且告诉本府，你为何会知晓，【六神】将便是太平军的人？”
谢安闻言挑了挑双眉，低声说道，“据本府所知，太平军自当年在金陵、芜湖一带惨败后，便韬光养晦、隐忍雌伏，在暗中积蓄力量，可要与我大周国力相比……”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显然不看好太平军。
忽然，曹达注意到了倒在墙边满身鲜血的乐续，震惊问道，“殿……殿下，这……”
“末将与谢大人无冤无仇，谢大人何以要污蔑末将？”见屋内众人的目光望向自己，伍衡满脸惶恐说道。
好像有不对啊……
“哼！——草原岂还有余力反攻我大周？”李茂闻言撇了撇嘴，神色间说不出的傲气，然而他的眼神中却不由浮现出几分凝重。
眼瞅着李茂等人准备押着乐续告辞回去，谢安心中大为着急，因为他很清楚，那乐续这会儿开不了口，回去之后，亦开不了口，不难猜测，乐续会被北疆五虎中真正的六神将杀人灭口，好叫他坐实【六神将】的名头，如此一来，那个真正的六神将便能消除嫌疑。
话音刚落，便听李茂重哼一声，不屑说道，“倘若那帮反贼敢在本王北疆生事，来一个杀一个！”
嗯，看着是饮下了，但是实际上呢，无论是李茂与李贤，都像谢安那样，偷偷将酒水倒在了袖子里。
李贤闻言淡淡一笑，回顾李茂说道，“有皇兄在，太平军反贼自然不敢做的太过于明显，这也正是那些反贼打算除掉皇兄的原因所在！——只因为坐镇北疆的皇兄乃我大周皇族，自然不会与反贼同流合污，如此一来，倘若太平军打算在北疆制造事端，就必须率先除掉皇兄！”
“……因此，小王断定，此番皇兄前来冀京，身旁定有太平军【六神将】随同，看看是否能伺机铲除皇兄，并将这桩事嫁祸给我冀京……是故，只要我等替其营造出合适的时机，抛出香饵，便不怕那条大鱼不咬钩！”
见此，乐续张了张嘴，哑口无言，在呆呆望着谢安半响后，惊疑说道，“你……你早知我在酒水中下了药？”说到这里，他转头望向李贤与季竑二人，似乎是在诧异他二人为何也没中招，毕竟他方才可一直关注着谢安，也没发现谢安有提醒李贤、季竑二人的迹象。
可是，究竟是何人呢？
正因为如此，倘若太平军要在北疆制造混乱局势而转移大周朝廷的注意，便只能除掉李茂。
听闻曹达问话，李茂恶狠狠地吐出一口气，咬牙骂道，“此人是混迹在我北疆内的【六神将】，藏匿于本王身边，为的便是伺机暗杀本王！——此番本王与老八、谢大人联合演出这番戏，为的就是将此贼揪出来！”
虽说如此倒也能挑起李茂与朝廷的矛盾，可如果是为了这样的话，杀掉李茂不是更好么？
“皇兄，住手！”李贤见此连忙喊停，毕竟他还打算留着乐续这个太平军六神将问些话。
“这有何难？看奴家的……”朝着夫婿谢安抛了个媚眼，长孙湘雨端起酒盏，对李茂与李贤咯咯笑道，“此番两位殿下来府上赴宴，妾身还不曾向两位殿下敬酒，真是失礼……对了，说起来，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呀，奴家记得，上一回与两位殿下一道吃酒，那是在九年前吧？”
“喂，曹达……殿下与贤殿下一口一个太平军，这太平军是干嘛的？”
望着李贤那一副自得之色，谢安撇了撇嘴，暗自嘀咕。
好似想通了什么，谢安忽然笑了起来，手指着乐续方向对李茂与李贤说道，“两位殿下，抓错人了，乐续将军并非是太平军【六神将】，真正的六神将，乃是这位！”说到这里，他抬起右手，指向李茂身后五虎众的伍衡。
谢安心痛地倒抽一口凉气，毕竟那只一个高的陶瓷花瓶那可是两只一套，虽说谈不上价值连城，但至少也值个上千两银子，如今倒好，其中一只被李茂打碎，单剩下另外一只还有个屁用！
“还有一点，”凝视着李茂与谢安半响，李贤压低声音说道，“这只是小王私下的猜测……皇兄这些年为巩固我大周边塞稳定，在草原制造了不少杀孽，眼下，草原人畏惧于皇兄的威名，不敢轻举妄动，但是这份仇恨，又岂能轻易化解？而倘若皇兄一死……恐怕太平军反贼只需派一名说客，会能得草原人不顾一切向我大周复仇！——到时候，北有戎夷连同北疆生事，南有太平军伺机反叛，我大周即便国力强盛，恐怕亦要陷入首尾难顾的尴尬处境中……”
三人对视一眼，相继摇头。
这还用说？
还是至今不显山不露水的伍衡？
想到这里，谢安心中咯噔一下，毕竟李茂方才已将他与李贤、谢安三人合谋一事说破，如果除佑斗、乐续以外其余北疆五虎中当真有太平军六神将潜伏，那就意味着已打草惊蛇，日后再想将那人揪出来，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换而言之，倘若不能在眼下揪出此人，日后就再没有机会了！
听闻此言，谢安暗自点了点头。
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伍衡表情微微一变，在深深望了一眼谢安后，嘴角缓缓扬起几分淡笑。
险些被惯性思维给蒙骗了……
这样一位强势的封疆王爷，倘若是外姓人，太平军多半会选择拉拢的手段，但遗憾的是，李茂乃大周李氏皇族，岂会与太平军同流合污？
原来，正当方才谢安为了如何通知李贤、李茂等人而犯难时，长孙湘雨却凑了过来。
李茂闻言望了一眼近乎昏迷不醒的乐续，沉声说道，“暂且留其一条狗命，本王还要问他一些有关于太平军的事！——张齐，将其拿下！”
“是！”张齐抱拳领命，走上前去将乐续的双手反制在背后，继而整个将其拖了起来。
“乐续……真没想到，竟然会是你！”虎目瞪大死死盯着乐续，李茂脸上泛起阵阵涨红之色，额角频频跳动的青筋，足以证明此刻燕王殿下发现自己遭到部下背叛后那是何等的愤怒。
听闻李贤阻拦，李茂这才罢手，站在原地长长吐了口气，依旧是满脸愠怒之色。
摆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说什么李茂才是六神将要杀的人，既然如此，为什么这会儿会有一柄剑悬在我谢安的脑门上？
怎么办？
想想也是，似李炜、李慎、李茂、李承、李贤，虽然此前一个个都死盯着皇帝的位置，甚至于有些时候不折手段，可他们却从未做过背弃大周的事，毕竟大周是他们的先祖所建立的国家，而众皇子们记事起第一堂课，便是清楚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注视着乐续重哼一声，李茂转过身去，朝着李贤抱了抱拳，罕见地用诚恳的语气说道，“此番若不是皇弟巧妙设计，愚兄怕是还被此贼蒙在鼓里！”
“贤殿下的意思是，太平军亦打算故技重施，在北疆制造混乱么？”谢安好奇问道。
你说那六神将的目标是除掉李茂，那关我屁事？为什么那厮会找上我？我长地那点像李茂了？
方才，屋内有人说了一句极其不合常理的话。
好似是想到了什么，乐续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望向李茂，却愕然瞧见，李茂不知何时已来到了他身后，左手一把捏住他的喉咙，将他整个提了起来。
果不其然，还没等那柄寒芒四射的宝剑落到谢安头上，便听一声娇斥，紧接着，待一声闷声过后，当谢安再抬起头来时，他便看到那乐续已被梁丘舞打落手中宝剑，继而一把拎住衣襟，右手狠狠一拳打在乐续的胸口，硬是打地乐续口吐鲜血，身形摇摇欲坠。
“贤殿下为何断定太平军打算铲除……燕王殿下呢？”临近偏厅门堂口的时候，谢安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
“我哪知道！”曹达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不该问的就别问，别看到殿下正在气头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