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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以弱制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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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之轩如影附形的追来,一指不带任何风声的劲气戳出,疾点徐子陵背心要害。

徐子陵早试过被他以两股截然不同的内劲,似要把身子撕裂的骇人滋味,哪敢硬樱其锋,哈哈一笑道:“石小儿技只此矣!”

这可是徐子陵临时创出的招式,源于他对生死有无的奇异构想。

徐子陵立即感到过半真气被对方吸纳转化,大吃一惊,幸好在真气相触下,他感应到对方下一步进击的手法,蓦然往左闪开,堪堪避过石之轩必杀的一着。

池生春就是六福赌馆的大老板,背后得李元吉的支持,只有他这种地方势力,才可在现今紧张的形势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运走。

石之轩果然眉头轻皱,弄不清楚徐子陵的玄虚。

徐子陵的心神忽地变得精澄通透,两方真气相触,就像把两个本是独立分隔的个体贯通。这感觉奇妙无比,出道至今,他尚是首次生出这怪异的感应。

以石之轩的阴沉,至此亦要大吃一惊,因为徐子陵以背向他,竟如有目睹的看到他的招式,并能如此连消带打,运用得恰到好处。

徐子陵一个旋身,右手衣袖拂扫石之轩的指戳,石之轩似从听到女儿石青璇之名的震荡回复过来,哈哈一笑,收指后退,底下一脚踢出,疾取对方小腿上五寸下五寸处,动作行云流水,潇洒自如,不愧是侯希白的师傅。

徐子陵心叫安隆你来得正好,往后猛撞,砌叠达两文多高的竹箩立即像雪球般塌倒下来,往石之轩和安隆滚去。尤鸟倦的尸身首先当灾,与竹箩滚作一团,场面混乱至极点,烛火熄灭,酒仓陷进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黑里。竹箩在徐子陵蓄意而为下,不断塌倒滚掷,坛破酒溢的声音连串响起,酒香四溢。徐子陵长笑道:“请恕老夫不奉陪啦!”

徐子陵足尖生劲,一个倒翻,不但避过石之轩这阴损狠毒至极的一指,还变成落在石之轩后方,一拳往他轰至。

石之轩哑然失笑道:“你老人家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石之轩从不和死到临头的人计较。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老兄,你和玉研相好时,有否发觉她已非完壁?”

他首次感到石之轩终对他生出顾忌,决意藉此战不惜一切的把他除去。

在位于布政坊的将军府内,李靖听罢寇仲的叙述透出凝重的神色,道:“雷先生午后确来找过我,安排云帅见秦王的事,云帅亦依约秘密与秦王见过面,可知雷先生被掳的事,应是在过去个把时辰内发生。”

俏脸含嗔的红拂女拦门而立,冷冷道:“为什么你们兄弟的事,总要把我漏掉?”

徐子陵退入酒仓,背后丈许就是尤鸟倦坐尸之处,体内真气运行不殆,务求趁这短暂的时间把经脉的伤势疗愈,应付新一轮的攻击。

在来见李靖途中,他想通很多事。事实上他们来长安起宝,是间接的帮了杨文干一个大忙。表面上杨文干调动京兆联的人助李元吉追缉他两人,暗底下却是乘机调动人马,阴谋斗倒李阀。

徐子陵暗骂他狼心狗肺,淡然道:“你敢把这话向青璇说吗?”

石之轩露出愕然神色,显是没想到岳山高明至可满洒自如地挡过他精心策划的奇招,表面更不见任何狼狈的情状。

一刚一柔的两股力道,排山倒海的攻至。

由有至无,由无至有。

眼前形势确是错综复杂,没有一个当事人,包括寇仲在内,弄得清楚全盘经络。

石之轩以静制动,视为虚招,他立即变招,从有到无,这改戳为削的一掌,竟不带任何劲气,石之轩怎能不为之大感奇怪。

“啪”!

当年他被四大圣僧围剿,曾在嘉祥大师的一指头弹下吃过大亏。

想到这里,徐子陵还不晓得该怎么办,暗捏不动根本印,左手衣袖往后拂打,同时腾掠而起,往前方暗黑的仓顶扑去。

徐子陵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刚才他拼尽全力争取得抢攻的机会,可说用尽浑身解数,耗尽真元,更藉踏遍仓板寻得离仓秘道的位置,再不逃走,肯定尸横此地。

同时发觉即将来临的大祸,因为他感应到石之轩的真正杀着,是聚在脚尖的一股阴柔劲气。

劲气互撞。

若有人在旁观看,只会看到两人略一接触,像没什么交过手又分开了,怎都想不到其中的情况竟是如此微妙惊险和转折。

纵使他早先决定死战,此刻亦要改变主意,只是石之轩能如此分别使出两股截然相反的真气,杀伤力又是那么庞大,他自问绝不能及。

徐子陵抛开一切顾忌,把新领悟回来的“有无”心法,发挥得淋漓尽致,劲气时有时无,有可变无,无可变有。

“唉”!徐子陵等到石之轩劲气临体,宝瓶印气才像山洪暴发般,透拳击出,迎上石之轩的掌风。

当安隆燃起火焰,徐子陵早震破地道,安然离开。

徐子陵这一招先是劲力十足的刺往石之轩右方空处,与寇仲的“棋奕”异曲同功,是要看对方如何“还子”。

这正是石之轩不死印法的厉害处,使他能长立于不败之地。

并非说石之轩刚才不是全力出手,而是石之轩一直避免因杀他而使自己受伤的局面,所以遇上某些有可能令己身受损的情况,他宁愿错过机会,亦不肯冒险。

徐子陵阴侧侧笑道:“你以为我仍把小研放在心上,那就大错特错。”

“蓬”!

※※※

但现在石之轩是拼着受伤,务要置他于死地。

石之轩冷哼一声,展开幻魔身法,闪电错往徐子陵左侧,右手探出中指,疾戳徐子陵因进攻而露出的左胁下要害。

他和寇仲可以把阳热阴寒两种真气合二为一,又或阴阳互换,但要如石之轩般运用得出神人化,仍是力有未逮。

岂知寇仲误打误撞下治好张美人的病,徐子陵的岳山则提高李渊的警觉,而阴癸派失去那批由沈法兴提供的火器,更使杨文干一方阵脚大乱。

徐子陵展开从云帅处领悟回来的挪闪之法,纯凭真气一起一伏的自然流转,往右侧斜退、侧身,右掌轻飘飘的切在石之轩手肘处。

两人候地错开。

在实质上这没上闩的门当然不能成为障碍,但在心理上却是一种侮辱,表示石之轩要把岳山关起来作瓮中捉鳖。

天下间,恐怕只石之轩一人能同时分别使出刚劲猛烈和阴柔难测的两股劲气。

※※※

徐子陵冷笑道:“安隆在哪里,为何不唤他来帮手,只凭你石小儿恐伯尚未够资格杀我。”

徐子陵背后就是砌积如山盛着酒坛的大竹箩。

石之轩昂然盯紧徐子陵,点头道:“好!数十年来,除宁道奇和宋缺堪作我对手外,现在终多出个‘霸刀’岳山,你可安心去了。”

当徐子陵再一次清楚石之轩真气的虚实时,无可抗拒的劲气反撞力把他带得加速斜冲仓顶的势子。

正因石之轩在动手过招时,不断探索别人真气的情况,撞上徐子陵的长生诀气功亦有这种奇异特性,所以在石之轩察觉到徐子陵体内真气的情况时,徐子陵反过来也察觉到他的情况。

地板破碎声响。

忽然间,徐子陵对不死印法豁然大悟,那其实是一种把真气练至真正出神入化,随心所欲的一种奇功。对自己的真气如此,对别人的真气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