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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希白同意道:“暴君就是这么来的,皆因不怕任何后果,更没有人制止他,最后遂变成像杨广那般的狂人。”
能这么顺利的找到侯希白,两人均感兴奋,侍女子和侍从由正门离开,忙穿窗进入厅内去。
美人图完成得七七八八,勾勒出面形,独欠眼耳口鼻的轮廓,留下面部奇怪的空白。在侯希白的生花妙笔下,图中美女尽展轻盈优美的体态风姿,虽未能得睹她的面目,已感到是位非常动人的美女。
片刻后寇仲回到他旁,兴奋道:“找到小侯留下的暗记哩!”
徐子陵道:“侯兄的美人彩画又是一绝,不过我仍是比较欢喜你的水墨写意美女像,似你的美人扇上的肖像那样子。”
通往许城的官道上不时有魏军往返,却再不见逃走的难民,当然更不会有商旅游人。
两人想到的正是傅君绰的小师妹,“奕剑大师”传采林的关门弟子傅君嫱,只有她才符合这条件。
寇仲道:“宫内似乎没多少人,妃嫔宫蛾到那里去呢?”
女子的声音“嗯”了一声,却没有说话,接着是离去的轻巧足音。
这旁遍植松树,在雨雪下配上静似鬼域的长街,说不出的凄惨荒凉,挂在松枝上的雪团,仿佛被松针刺穿似的,活像整群爬到树上去的白刺。
徐子陵摇头叹道:“我真不明白宇文化骨脑袋内想的是甚么东西?以前杀死炀帝后,率兵返北方时已是沿途抢掠,弄得自己声名狼藉,不得人心,现在更变本加厉,究竟是他的性格使然,还是有别的原因?”
大雪暂时舒缓魏军的困境,令唐军无法衔尾穷追。不过任谁都晓得宇文化及大势已去,否则怎会纵容自己的部队,任得他们荼毒地方城乡,显是人心离散,再不受军纪约束,重演当年隋兵令人发指的暴行。
可是这种逃避的心态是否过于消极,旋又想到留下来又可干甚么?难道助寇仲去打天下?这岂非又置身于争逐屠杀之中!只有到与中原消息隔绝的外域,始能避开一切。包括与他恩怨难分的师妃暄。
徐子陵哂道:“你这叫作贼心虚,为何不认为腾云驾雾那条龙才是自己呢?”
徐子陵叹口气。
寇仲一震道:“娘的厉害小师妹来哩!”
照两人观察,魏军在败返许城途上,不断有人离队逃窜抢掠,能随宇文化及返回许城者,恐怕只剩下宇文化及的子弟亲兵。
寇仲环目四顾,低声道:“魏县一役,宇文化骨的部队肯定折损严重,致没有足够人力守卫京城,否则我们只是入城就要大费周章。”
徐子陵双目闪过锐芒,沉声道:“宇文化骨坏事做尽,今天是恶贯满盈,死不足惜!别忘记言老大亦因他而死,扬州尚有不知多少人给他害了。杀了他,魏国冰消瓦解,说不定可免去百姓受战争之苦。唉!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徐子陵不由回想当日与师妃暄在雪地上并肩飞驰,赶往拯救雷九指的动人情景,更忆起在石之轩抢去邪帝舍利后,她对两人说出充满决绝意味的话,然后不顾而去。
徐子陵暗叹一口气,隐隐感到自己的远赴他方,除避世外,尚含有对师妃暄报复的复杂矛盾心情。
寇仲陪他苦恩,喃喃道:“既是为宇文化骨而来,她的身法你又感到熟悉,会是谁?”
李渊身为旧隋大将,初人长安还拥立旧隋宗室,打正讨伐宇文化及的旗号,在情在理都难接受宇文化及的归顺。可是窦建德却没有这心理的障碍,此乃宇文化及唯一生路。
两人躲在树影的暗黑里,功聚双目,研究魏宫的形势和侯希白的所在。
忽然一队魏军从城门开出,约二百之众,只看装扮,便知准备作长途之行,朝西驰去。
寇仲道:“你猜个正着,宇文伤那老家伙有否随着保命团赶往武阳?”
寇仲双目凝注许城,沉声道:“入城后我们立即找老侯,只要摸清宇文化骨所在,觑准机会,全力击杀,然后我们找个地方喝酒庆祝。”
寇仲皱眉道:“不祥?”
徐子陵道:“宇文化骨在那裹?”
侯希白来到两人中间,叹道:“寇老兄你有所不知,小弟有个很坏的习惯,作画必须一气呵成,始能得其神韵,可是一旦掌握得其神韵。便像一鼓作气般再而衰三而竭?难以继续下去,所以令趟采取先形后神的策略,做好繁重琐碎的工夫,最后才摘取神韵,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寇仲想起沿途所见的凄凉惨况,颓然道:“宇文化骨直接继承了杨广的军队,亦直接统承了旧隋军暴戾骄横、残民以自肥的风气。假若宇文化骨舆李密之战是胜方,他或可惜此声势整顿军队,偏偏老天爷与他对着来干,不给他这个机会。李密之战后再有攻打我们梁都的大败仗,宇文化骨根本没有翻身的机会。”
寇仲舒一口气道:“宇文化骨肯定是恶贯满盈,现在魏宫既乏高手,有如一座下设防的空屋,我们今晚就把他干掉,与他还有甚么话好说的。”
徐子陵摇头道:“她没有半丝凶腾的味道,动作更美如行云流水,悦人眼目。唉!可是她的姿态身法,却总有点似曾相识的味儿,究竟在甚么地方见过?”
寇仲拍腿道:“说得好,少年时在街上见到美女,我也有摸她一把的念头,只因感到后果严重,才不敢动手。与希白的想打碎宝皿如出一辙,还以为自己是大坏蛋,原来是人之常情,能抑制始算正常。”
寇仲只要想想树倒弥狲散,乱军四处流窜抢掠的可怕情况,当然明白徐子陵的心情。
两人逾墙而入,来到一所民房顶上,观察形势。
侯希白压低声音道:“这可能是挂在墓穴内的陪葬品,当然要色彩艳丽,极尽奢华。”
寇仲不脱“神医”本色,取出沙芷菁的九针,在徐子陵协助下,以长生气为冷病受伤的难民治病。
寇仲哑然笑道:“好小子,画得我像要吃人的样子,待会定要寻他晦气,看看他的不死印法练出甚么东西来。”
天上鸟云密布,似在酝酿另一场大雪,两人在一处草丛藏身,静候黑夜的来临。
寇仲倒抽一口凉气道:“宇文化骨要自杀吗?”
侯希白道:“宇文伤该不在这里,此人武功在四大阀主中仅次于‘天刀’宋缺之下,遇上他时两位大哥须小心一点。”
侯希白此时送走那卫夫人,跨入厅内,骤见两人,大喜道:“两位终于到哩!”
寇仲道:“陵少请在这里稍息片刻,小弟即去即回。”
寇仲道:“让小弟略作分析,陵少之所以生出不祥感觉,皆因她的身手出奇地高明,且因她极可能是冲着宇文化骨而来,所以浑身杀气腾腾,令你老哥生出不祥的感觉,对吗?”
寇仲苦笑道:“别忘记你不祥的感觉,高丽人对我们汉人不会有好感的。何况更误会是我们把娘累死,现在还多一条盗去宝藏的罪名。”
两人来到一座山的之上,俯视座落东方的魏京许城,途上所见的城池,以此城最具规模,城高墙厚,兼有护城河,虽达比不上洛阳、长安那种大城池,仍有一定的防御功能。
徐子陵虽看不见对方面貌,却生出一股熟悉的感觉,但肯定自己从没见过她,心中惊疑不定。
侯希白道:“我只是瞎猜,唉!那卫夫人……那卫夫人确是我见犹怜,难怪宇文化及对她如此眷恋爱惜。不瞒两位,对着她作画时,我曾起过有那么远躲那么远的念头,只因不想见到当宇文化及给你们宰掉时她痛不欲生的凄惨景况。”
蓦地心生警兆,朝城墙方向瞧去时,一道女子的身影鬼魅般从墙头掠下,身法迅捷近乎那般级数,体型姿态亦优雅至完美无瑕,转瞬没入远方暗黑中。
寇仲道:“他们定是往西采查唐军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