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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两全其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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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毕玄在,形势登时生出对他们绝对不利的变化,对事情的未来发展,再没有把握。

此正是寇仲和徐子陵最担心的事,以跋锋寒的性格,根本不会理十招的限制,所以必须令他以助粟末解困为最终目标,才肯让他出战。

客素别移过来大讶道:“难道传言有误?”

此时寇仲又扮回老朋友状,凑近颉利低声道:“大汗勿要见怪,听说是你邀请秀芳大家来龙泉的,现在要使龙泉变成废墟的又是你。秀芳大家是只爱唱歌弹筝不爱战争的人,而我又敬爱秀芳大家。哈!大汗也不希望秀芳大家伤心得要步老拜的后尘吧?”

墩欲谷皴眉道:“大汗对少帅早格外宽容,少帅何不回去与粟末人从长计议,天明前给大汗一个回覆。”

寇仲和徐子陵为之又惊又喜,心内矛盾得要命。

寇仲断然道:“我明白哩!老毕既主动挑战,我们根本没有选择,老跋也别无他选。”

宗湘花娇躯一震道:“这是没有可能的,跋兄竟无丝毫内伤之象。”

在万众期待下,弓弦爆响,弦上劲箭射出,以肉眼难以看得清楚的高速,闪电般横过百步的距离,正要命中箭靶红心的当儿,忽然凝定半空,给一只宽大厚重,似从虚无和另一世界伸出来的手以拇食两指捏着箭锋。

客素别和十多名将领均点头同意宗湘花的看法。

寇仲欣然笑道:“此正是最精采之处,只要老跋肯如陵少所言,必可成功过关,将事情解决,待日后再与毕玄分出生死。因为跋锋寒再非当日初战毕玄的跋锋寒,他亦将毕玄摸通摸透。哈!你们定要继续信任我,想想吧!以我寇仲的为人,会否推自己的兄弟出城去送死?”

“武尊”毕玄仍是那袭朴素的野麻外袍,但自有一股像“天刀”宋缺般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气概,两手收后,跨步朝寇仲一方龙行虎步的油然而行,神态间适然自在,冷峻深不可测的眼神,天地间似再无可瞒过他之事物。

五百步的距离,毕玄倏忽走过,似缓实快,本身充满诡毕莫名的感觉。

颉利露出为之气结又略带尴尬的神情,压低声音道:“我会亲自向她解释赔罪。”

喜的是毕玄确提供一个解决谈判僵局的办法。两人自问任那一个下场,肯定可硬捱毕玄十招,最糟的情况只是受点内伤。由此推之,毕玄之所以有把握可在十招内击毙跋锋寒,是基于错误的估计,以为跋锋寒仍身负严重内伤,想不到世间有“换日大法”的疗伤妙术,使跋锋寒脱胎换骨,不但内伤尽愈,在武功更再上层楼,非是早前差点给毕玄宰掉的跋锋寒。

毕玄显然没想到不能尽数化去箭内的真劲,令长箭不能保存,微怔道:“少帅的内劲又深进一重,可喜可贺。”

寇仲踏前三步,双目扫过摆在空地另一边的箭靶,从容从外衣内取出刺日弓,运劲张开,弓弦“崩”一声扯直时,喝道:“箭来!口说无凭,就以此箭决定龙泉城的命运。”

跋锋寒放开宗湘花的手,叹道:“既有初一,自有十五。”改握上客素别递来的手。

只有呼啸的夜风,火把的燃烧声响点缀这突如其来的肃静。

墩欲谷是毕玄亲弟,较颉利更方便说话,干咳一声道:“这个与我们和突利可汗的协议恐怕有冲突之处,武尊明察。”

跋锋寒气结道:“真是我的好兄弟。”

颉利失笑道:“少帅是个很好的说客,就看在秀芳大家份上,我颉利破例让步,粟末人除拆毁城墙外,须献出战马五万匹,牛、羊各十万头,黄金二万两,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条件,是大祚荣须被扣押作人质,这是我最低的要求,再没有退让的可能。”

寇仲道:“最好的赔罪是化干戈为玉帛,那明早小弟即可乘船回国,看看有甚么事情可做,例如不让李小子得逞洛阳诸如此类。大汁总不能派兵去助王世充守洛阳吧?那就交由小弟代劳好啦!”

赵德言奸笑道:“少帅勿要把假长安当作真长安,龙泉虽是粟末人的上京,事实上规模连竟陵亦远有不如,我们更非杜伏威的江淮军可比,烦恼皆因强出头,少帅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少帅军或大小姐想想。”

颉利点头答应,寇仲把徐子陵扯到一旁,以内功束裹声音道:“这事真头痛,怎办才好?”

跋锋寒一对虎目亮起来,却出奇地没有说话。

客素别等均点头称善,因为据传闻跋锋寒曾被毕玄重创,若他现在仍内伤未愈,此战将必败无疑。

寇仲毫不迟疑的取箭上弓,轻轻松松的把刺日弓拉成满月。

毕玄淡然自若的道:“军事是政治一种极端的形式,是流血的政治,一旦诉诸武力,最后只能以存亡来解决。国与国间如此,人与人间亦是如此,故强者称王。拜紫亭和伏难陀今趟挑起争端,欲取我族而代之,若没有少帅为他们出头,只有灭族的唯一结局。少帅既不愿见这情况出现,何不从大规模的攻防战,改为两人间的生死对决,若胜的是少帅一方,我们可破例删去以大祚荣作人质的条件,少帅意下如何?”

客素别收手退开。

她的反应代表龙泉将领的心声,因为“武尊”毕玄乃大草原上无敌的代名词,既以十招之限,无人敢不相信他有此本事。换言之,大祚荣将难逃被突厥大军俘走的凄惨命运。

他明白的非是跋锋寒决战毕玄而没有负伤,而是为何寇仲和徐子陵均力主跋锋寒出战。

呐喊声再次轰然响起,传遍镜泊平原。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脸脸相觑,粟末人怎肯交出大祚荣,他们也不忍如此对待一个弱子。

毕玄在离寇仲十步许处停下,微笑道:“本人有个两全其美的提议,可解决大汗和少帅间的争持。”

颉利闷哼道:“你们中土有中土的规矩,我们大草原有大草原的规矩。从来只有入乡随俗,没有俗随客改。不信可去请教你们的兄弟突利,去请教菩萨或古纳台兄弟,又或阿保甲、铁弗由,问他们我颉利只带走大祚荣一人,是过份还是宽容。哼!凡与我作对者,男的一律杀掉,女的作奴隶,今趟是例外中的例外,否则我突厥族如何立威大草原。”

寇仲和徐子陵立即心中唤娘,若毕玄亲自出手,他们派那一个出去都是送死,深悉他武功的跋锋寒早作出修行一年始再战毕玄的决定,可知跋锋寒心知肚明现仍没法赢得毕玄。

跋锋寒露出不悦神色,似要拒绝时,徐子陵叹道:“老哥你可否看在秀芳大家份上,破例一次呢!”

颉利却是眉头大皴,露出思索神色。

徐于陵见客素别、宗湘花等仍是一脸狐疑之色,诚恳的道:“与其玉石俱焚,何不行险一博?上一趟毕玄既杀不死锋寒兄,令趟且有十招之限,怎会例外?”

寇仲苦笑道:“大汗令我们好生为难,拜紫亭死后遗骸不保,要送来给大汗验尸发落,已令粟末人无比怨愤屈辱,所以希望能保存老拜的骨肉血脉。大祚荣是个不懂事的稚童,大汗将他带走只有象征的意义,实质的作用不大。失去大批战马牛羊,立把粟末国库掏空,十年八载休想复元,还不计以后年年进贡,大汗可否给小弟少许面子,放过大祚荣。”

颉利顾虑的当然是突利,可推断他和突利间当有不得伤害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的协议,若给毕玄击杀跋锋寒,他将难以向突利交待。

寇仲和徐子陵不禁大感头痛,适才已答应毕玄,且把话说满,偏没想过龙泉诸将合乎情理的反应。

寇仲和徐子陵都听得心头火发,颉利固是不肯让步,赵德言则是推波助澜,语含威胁,还硬把翟娇牵涉在内。

跋锋寒洒然笑道:“知我者莫若徐子陵寇仲,不过你们有否想到,若我只是抱着捱过十招的心态出战,可能真的只是去送死?”

徐子陵头痛的道:“若我们代老跋拒绝,恐怕他会气得干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