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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锋寒续道:“忽然间她发现我躲在草丛内,飞奔到我面前,叉着小腰嗔道:‘你在这里干甚么?’”最后一句他是以突厥语说出,显示他对这句话刻骨铭心,自然以她当时的语言重述。
寇仲皱眉道:“她对你似乎不太好。”
众人都听得心如铅坠,尽管已能成功运粮往洛阳,又说服窦建德援洛,可是少帅军仍处于挣扎求存的绝对劣势下,前路茫茫,没有人再能保持乐观的情绪。
跋锋寒道:“攻城守城,决胜战场,你比我在行得多,当然由你去想办法。”
麻常指着洛阳城南外道:“城南是平野之地,四座营寨只一座设于高地,所以壕堑特多,倘若我们能填平两道壕堑,攻陷设于平地的两座木寨,建于丘上的营寨不攻自乱,我们将可打通南面的封锁。”
寇仲道:“这是个平凡但非常感人的故事,你后来和那女孩有甚么发展?”
跋锋寒微笑道:“我第一个反应像你般深被伤害,按着她振臂召唤其他女孩子嚷道:‘我们来捉这个小子!’接着是她和整群女孩子来追我,我一边逃一边开心得想哭,自家破人亡后,我从没有一刻比那时刻更开心。“
跋锋寒道:“既然我们对唐夏交锋的战果看法相同,那就好办。李世民破窦军后,必倾尽全力来摧毁你少帅军,而更毒辣的手法是要你寇少命丧洛阳,永远不能回彭梁,那时少帅军将不战而溃,宋缺唯有黯然退返岭南,任唐军称霸天下。所以你必须为自己预留后路,否则悔之莫及。”
跋锋寒苦笑道:“我对窦建德一无所知,唯一晓得的是他从未遇过真正的劲敌,徐圆朗和孟海低远比不上全盛期的李密、宇文化及、薛举又或刘武周,窦建德能收服他们显不出他有甚么本事。但李世民却是从未遇过对手的统帅,高下清楚分明,除非我们是盲的,否则当知窦建德绝无侥幸。”
寇仲颓然道:“我多么希望自己能找到有力的依据去反驳你的分析,可惜是有心无力。我肯去守洛阳,是要为我的少帅军争取时间,并不是为王世充这种卑劣小人卖命。”
跋锋寒默然半晌,忽然叹一口气道:“你是否准备与洛阳共存亡?”
跋锋寒领他到岸旁一块大石坐下,哑然失笑道:“你这小子仍是不死心,现在我不想更不愿提起有关她的任何事,或者有一天我会向你倾诉,却非是今夜。看!今晚的星空多么深邃美丽,每当我看着茫茫夜空,我都会感到生命不该有任何限制的。无论我们想得多么玄妙,比起星空的玄妙仍是小巫与大巫之别。”
徐子陵答道:“我们最大的优势是城坚墙厚,守城工具充足并威力惊人,那管敌人兵力在我们数倍之上,由于我集中而敌分散,故主动权实操在我们手上,亦因此我赞成麻将军乱其阵、疲其兵的战略,昼夜不息的填壕越堑,不断从各门出击,或同时数军齐出,使李元吉首尾难顾,如此不但可振奋士气,减少对唐军的畏惧,更说不定可破围而出,到虎牢与窦军会师。”
众皆愕然。
寇仲微笑道:“要钓大鱼当然须费点工夫,哈!香玉山确有点门道,懂得由我们内部入手颠覆我军。”
寇仲道:“难怪我们臭味相投,原来大家都有个受尽屈辱的童年。”
寇仲笑道:“正求之不得,这几天顾着赶路或为诸般烦事,稍有空暇又要争取时间休息,根本没时间问你老哥芭黛儿的事。”
寇仲道:“我可否斗胆问你老哥一个问题,为何你肯掉过头来和我们一起对付你自己的族人?”
刘志成呜咽道:“小人知错!少帅开恩!”
宣永取出一卷小字条,摊放桌面,由虚行之以纸镇压着上下,小条子上密密麻麻写满蝇头小字,内容尽是有关寇仲到陈留后的情况。
寇仲同情的道:“那滋味肯定非常不好受。”
守在门外的卫士应命而来,把双腿发软的刘志成架走。
刘志成忙求饶道:“少帅开恩!”
跋锋寒道:“没有任何发展,三天后狼军来了,混乱中人人四散逃生,事后我回到营地,发现她赤|裸的尸体,由那天开始,我便下决心与狼军作对。”
刘志成一震抬头,迎上寇仲眼神后触电般垂下目光,以抖震的声音道:“少帅怎会……唉!我……”
刘志成抖颤着勉力爬起来,像一滩烂泥般挤回椅子上,眼中涌出惊惶的泪水,胆颤心惊的低垂着头,像忽然间苍老十多年。
寇仲淡淡道:“给我坐回位子里。”
洛其飞暴喝道:“少师问你香玉山究竟给你甚么好处?还不从实招来?”
杨公卿皱眉道:“填壕容易,攻寨困难,此三寨兵力合起来达两万之众,寨的外沿各有八座高起四丈的箭楼,周围深挖壕堑,三寨互相呼应下,我们即使全军尽出,恐怕仍无法攻陷任何一座营寨。尤可虑者,是其他营寨的唐军闻风来援,截断我们退路,我军动辄会遭遇全军覆没的厄运。”
寇仲把字条卷起,递给洛其飞,笑道:“幸好其飞用网捕鸽,现在可以原鸽把字条送出,我要大睡一觉,黄昏时唤醒我,大家陪我吃顿饭。”
经过这么多年来的走南闯北,见尽天下各种人等,以他的聪明才智,培养出一套察人观人之法。
跋锋寒目光投往脚下流过的广阔运河,好半晌才沉声道:“当年的我尚未真懂人事,大约是九或十岁的年纪,却暗恋着族中一位美丽的小女孩,她比我大少许,在族内的孩子群中非常受欢迎,她对每个人都那么好,是众女孩的领袖。”
洛其飞霍地起立,戟指骂道:“这字条是从你放出的信鸽身上取下来的,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我洛其飞有那处待薄你?”
寇仲沉思片刻,道:“无论窦建德今趟出兵攻打唐单是为他自己的利益还是看在我的情份,我都须负上责任,不能就这么瞧着他沉沦。只要我能借假情报的手段重挫李世绩,暂缓陈留之危,我会设法扯李世民后腿,办法有好几个,可是没有一个有超过五成的胜算,我为此想得头昏脑涨。”
寇仲微笑道:“其飞勿要动气,志成已承认此事,省去我们大刑侍候的工天,也算有功。倘若他以后肯老老实实办差,兼之他又未曾造成我军甚么损失,自该酌情从轻发落。”
刘志成垂头不敢接触寇仲锐利的眼神,恭立施礼道:“小人站在这里便可以,少帅有话请吩咐。”。
在杨公卿位于城东南的临时将军府会议室内,徐子陵费半晚工夫勘视绘成的地图摊在桌面,由他向杨公卿和麻常进一步解说,道:“李世民的帅旗换上李元吉,李世民应不在城外,围城军改由李元吉指挥,主力大军集中在洛阳城东面五里许,位在洛水和槽渠间一处丘陵高地,赶起三个以木、石构筑的营寨,寨旁设有临时码头供水师船停泊,更有跨河木桥四座,贯通两岸交通,紧扼两条河道的咽喉。”
寇仲咋舌道:“连十岁的小女孩也不放过,他们算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