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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弟继兄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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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心中大为懔然,此人确有一套本领,单从脉络情况已可推测出荣智的死因。

可是他若支持桓玄,而不设法拖延又或趁机削弱桓家的权势,肯定会令司马曜和司马道子对他谢家疑忌加深。

当他说到苻坚攻陷建康,语气中充满幸灾乐祸的快意,显示出对南晋政权存有极深恨意。燕飞一点不奇怪他这种态度,在往边荒集途上,他从刘裕处知晓有关天师道的情况。

跟着是两人进入船舱的声音,且衣衫寒宰,该是两人在搜查荣智的尸身。

徐道覆答道:“还不是为那瞧不起天下男人、孤芳自赏的美人儿。我已和她有初步的接触,满想必可如愿以偿,只可惜追入边荒后,忽然失去她的踪影,直寻到这裹来,发现大师兄正出手收拾贼道,我遂找到这艘船上来。”

燕飞为之愕然,上面那人竟非卢循,不过他的轻身功夫肯定不逊于卢循,只不知是何方超卓的高手?要知像卢循那类级数的高手,天下屈指可数。忽然平白钻出这样一个人来,当然教他惊异莫名。

桓玄最顾忌的人是他谢安和谢玄,余子均不被他放在眼内。进一步说,江海流最怕的人亦是自己和谢玄,只要其中一人在,给个天江海流作胆,也不敢助桓玄起兵作乱。没有江海流之助,桓玄将无法控制长江上游。所以江海流的一番话,肯定非是虚言。

徐道覆道:“我到来时他已是这副样子,我把过他的经脉,天下间只有任遥的逍遥诀才能使他心脉被至阴至寒的真气凝固,致一发无救。”

眼前最重要的是团结而不是分裂,不论是胜是负,荆扬的合作是必须的。这是海流愚见,请安公定夺。”

卢循拒绝道:“勿要节外生枝,任遥纵横天下,从无敌手,且狡猾如狐,心狠手辣,否则也不能弑师登位。对付他,恐怕须天师亲自出手才行。师弟你所负任务关系重大,不容有失,弄清楚丹劫所在,方是头等要事。”

如若桓玄将来有什么行差踏错,谢玄亦有足够能力收拾他。

谢安平静的道:“海流该很清楚南郡公的心意吧!”

宋悲风进入忘官轩,直趋谢安身旁,蹲跪禀上道:“江海流求见安爷。”

谢安道:“请他进来。”

徐道覆道:“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荣智怎会遇上任遥?大师兄你又因何到这裹来?天地佩到手了吗?”

徐道覆道:“既然我们两师兄弟凑巧碰上,不如共进共退,一起行动。如能找到任遥,凭我们联手之力,说不定可去此大患。”

这股南方本土人士和南来失落士族的冤屈之气,酝酿已久,由于苻坚的南征,终到了爆发成大乱的一刻。

以孙恩为例,本为江束世族,备受南来大族的压迫和剥削,经过多次土断,已变成南方的低下寒门,对南来的政权和世族自是仇恨极深,时思反噬。

燕飞立即感觉到整条脊骨凉浸浸的,比河水更寒意刺骨,徐道覆的高明处,只从他这番话,应更在先前估计之上。徐道覆入舱的时间只是几下呼吸的工夫,却有如目睹般猜中这么多事,其智计武功,均不可小觑。

江海流大喜道:“如此安公是肯全力支持南郡公了。”

谢安微笑道::冱不是你的心愿吗?”

谢安独坐忘官轩一角,只有一盏孤灯陪伴,心中思潮起伏。

宋悲风答道:“只是孤身一人,没有带半个随从。”

江海流叹道:“清楚又如何呢?即使南郡公也要屈服于形势下,此战若胜,南方尚有何人敢与玄帅争锋。但若战事持续,则朝廷更不得不借重南郡公和荆州的兵力。

风声响起,一人从岸上跃落船头,讶道:“怎会是道覆你呢?”

到江海流来到他身前侧坐一旁,宋悲风退出轩外,谢安沉声道:“海流怎样看此事?”

燕飞听到徐道覆一点不惭愧的夸言自己去骗人家姑娘的芳心,大叫卑鄙。亦不得不承认他有一把温柔好听的嗓子,以这副能把树上鸟儿哄下来的声音,配上虚假的高雅言行,尽说些甜言蜜语,确可害苦天下美女,也正因此他对徐道覆更感深痛恶绝。

接着把事情简单交待,又道:“其中一个小子是北府兵的人,冤有头债有主,看他们能飞到那里去?”

“大师兄!”

他要施展美男计去对付的可怜女子究竟是谁?徐道覆要这般费心费力,只为得一女子的芳心?心中不由浮现起那对神秘美丽的大眼睛。

果然那人先沿船边游走一匝,然后掠进舱内。

燕飞听得心中苦笑,刘裕惹上这批穷凶极恶的人,自己想不去找他警告一声也不行。

江海流老脸微红、嗫嚅道:“海流只是希望我大晋一不会亡于苻坚手上,二不会坐失乘胜北伐的良机,两方面均要安公支持南郡公才能成事。”

江海流起立施礼,匆匆去了。

谢安淡淡道:“还有谁陪他来?”

一向城府深沉的江海流闻言不由雄躯微震,垂下头去,沉吟好半晌后,苦笑道:“理该没有疑点,大司马的身体近年因旧患毒伤,不时复发,现在苻坚大军南下的当儿,精神身体均备受沉重压力,吃不住下一病不起,唉!”

燕飞心赞卢循果然是老江湖,虽见到荣智的尸身,仍不急于入舱,先巡视周遭的情况,然后入舱观看荣智。

卢循道:“竟然是任遥亲自下手,难怪荣智劫数难逃!逍遥诀邪毒阴损,可以长期潜伏受创者体内,伺机肆虐,如不彻底清除毒害,可在任何时刻发作。”

燕飞缓缓沉进河底,此时天已全黑,不虞被这两大凶人发觉他潜过对岸。从没有一刻,他的心情会比此时更沉重不安。

谢安心中再叹一口气,江海流确是目光如炬,把握得形势很准。现在他只能在支持桓玄或让他与南朝分裂之间作出一个选择。

江海流苦笑道:“安公可否准海流说几句私话?”

江海流坐直身体,缓缓摇头道::冱是海流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若有一字虚言,教海流不得好死。安公肯在此关键时刻支持南郡公。南郡公必然心存感激。

咦!我们的荣智道兄怎会一命归西,是否你下的手?”

桓冲死讯,现时只在王公大臣间传播,可是纸终包不住火,若他谢安没有妥善应对措施,将惹起建康城臣民的大恐慌。

对方忽然又从舱内窜出,掠往船尾。燕飞心叫可惜,卢循竟就这么离开,使他失去奇兵突袭的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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