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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叟又忍不住露出奇怪的喜色,道:“随我来!”
宋悲风道:“你清楚这个人吗?”
独叟一阵抖颤,似在克制某一种冲动,却迅即平复过来,眯着眼盯着他道:“若追源朔流,葛洪仙圣可算是我们丹道派的开山祖师爷,荣智则是我的师弟,我一直不晓得“丹劫”是藏在他那里。哈!他终于死掉!”
宋悲风道:“一切都是冲着宋某人而来,且是布局周详,处心积虑,只从竺雷音会在我们眼前及时出现,事情便大不简单。”
燕飞一呆道:“怎可能是他呢?”
独叟又道:“你可知“丹劫”的来龙去脉?”
独叟堆起一脸笑容,欣然道:“那里!那里!对我来说,助你得回失去的内功,等若把“丹劫”驯服,是我炼丹生涯中最大的挑战,我千万不能错过此唯一的机会。不是我危言耸听,现在,你的体质异于常人,显现出种种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但终结也就是如此而已。没有我的帮忙,包保你的内功永远不能回复原状,甚至大胜从前。”
宋悲风叹道:“在司马曜和司马道子两兄弟的授意下,王国宝把竺不归请来建康,又要为他建弥勒寺,刻下竺不归正落脚于竺雷音的明日寺,这事可以令你产生什么联想呢?”
宋悲风大喜道:“老弟去找这个叫独叟的人,原来是因他有办法令老弟恢复内功,对吗?”
燕飞还有什么选择?点头应允。
独叟道:“这三天你也不能闲着,我传你一种引火的法门,是我门不传之秘,从来不传外人,今次因情况特殊,故破例一趟。”
宋悲风沉吟道:“看来你和他只是初识,这个老头儿是信得过的人吗?”
宋悲风瞧着他微笑道:“我还以为你会上酒馆去,岂知竟是来喝茶,出乎我意料之外,老弟不是每天无酒不欢的吗?”
当他说及丹学之事,整个人像脱胎换骨似的,连微拱的背脊也挺直了,脸上闪耀着令人不能怀疑其对丹道诚敬的光辉。
燕飞的心神,转往三天后舆独叟之约,希望他不是胡皱吧!自失去内功后,他从未试过有一刻,比这一刻更想恢复内功修为。
宋悲风颓然道:“晋室南渡,定都江左,开始时王家能者辈出,风头把谢家完全掩盖。
岂知王国宝后来竟从事放贷,赚取暴利。此事惹来安爷不满,在朝廷任命处钳制他,令他对安爷含恨极深。娉婷小姐现在已返娘家,一直不肯回去,王国宝亦许久没有踏进谢家半步,你可想见,现在双方的关系,恶劣至什么地步。王阈宝是有野心的人,他想做的是另一个王敦,而安爷和玄少爷则是他最大的障碍。”
燕飞道:“我还是第一次听人如此解释丹道之学,老丈确是发前人之所未发。”
燕飞听得目瞪口呆,这位遗世独立、不近人情的怪老头,怎会忽然变得如此好相舆?如此地明白事理?
宋悲风道:“回家吧!免得安爷担心。”
稍顿接道:“此诀名《子午阴阳诀》,修的是进阳火、退阴符之道。若单是引火,会害你一命呜呼,所以须以退阴符调和,子时进阳,午时退阴,子午刚好调转过来,水盛之时引火,火盛之时退阴。”
独叟一对细眼又闪过兴奋的神色,迅即消去,哑声道:“你是否仍想内功得以恢复?哈!
燕飞心知肚明,若得不到宋悲风的支持,谢安怎都不容许他单独行动,苦笑道:“好吧!”于是把如何得到“丹劫”,因何服食一五一十说将出来。
王导、王敦均为权倾朝野的人,不幸王敦兴兵作反,虽被平定,司马氏已对王家生出戒心,转而扶谢抑王。安爷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接受朝廷的任命。”
忽然记起某事般拍额道:“还未请教小兄弟的名字?”
燕飞对他很有好感,不想瞒他,更相信他是个守口如瓶、一诺千金的人,道:“我是为自己着想,所以这几天须酒不沾唇。”
独叟傲然道:“丹火在蛰伏的状态中,是永远不会熄灭的,否则你便不会失去内功。葛洪圣祖留下戒语,谁若在未想出驯服丹火的方法前,鲁莽启壶,必立遭横祸。连圣祖也无计可施的事,谁敢涉险。好啦!我该说的都说了,现在轮到你告诉我整个经历,不得有任何遗漏,否则,圣祖重生也帮不了你的忙。”
燕飞坦然答道:“老丈可唤我作小飞。”
不是我向你夸口,天下炼丹之土虽众,能人辈出,却只我向独一人,有办法助你完成心愿…”燕飞心忖,原来他叫向独,怀疑地道:“老丈,你倘能不怪找服下“丹劫”,我已非常感激,那敢再奢望劳烦老丈。”
燕飞对他更添好感,笑道:“任遥该以为早把我击毙,即使他知我未死,也不会有那么多空闲,不分昼夜的在乌衣巷外等我出现吧?”
宋悲风道:“突袭定都该是筹备已久,不是可急就章做得来的事。在你见独叟前,我们在路上遇上竺雷音,更非巧合,而是向我发出警告,更或可让暗中在旁窥伺的竺不归,看清楚我的样貌。”
梢顿续道:“王谢两家关系密切,且因家势对等,故娉婷小姐嫁入王家,是顺理成章的事。那时王国宝恶迹未显,安爷虽不看好王国宝,指他相格凉薄,仍不得不接受王家的提亲。
宋悲风摇头道:“小心点总是好的,现在建康形势险恶,你适才进入独叟处后,我曾在附近一带搜查,幸好没有发现。否则现在我早派人再去巡查,对独叟加意保护,不教你稍有闪失,更使你得完成希望。”
宋悲风讶道:“原来你早猜到,安爷请来为你疗治的是安世清。”
燕飞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一点不漏的把整件事的经过说出来。
燕飞心想,原来如此。看来,独叟已炼丹成痴,亦因此对服下“丹劫”的自己生出兴趣,等如医痴遇上奇难杂症,忍不住心痒手痒起来。
燕飞道:“还要请老哥帮一个忙,独叟性情孤僻古怪,喜怒无常,他会用三天时间作准备工夫,三天后,我须独自一个人到他那处去,施术的时间短则一天半昼,长则三数天。”
他这句话比任何苦言相劝,对燕飞更有吸引力,心忖,何碍一听,点头道:“愿闻其详!”
燕飞道:“独叟的武功不在荣智之下,除非来的是任遥,自保,该是绰有裕余的。”
在独叟的“邀请”下,两人在地席盘膝而坐。
燕飞明白过来,点头道:“难怪老哥说,要等敌人来对付你。”
领头登阶进入屋内去。
独叟兴奋起来,道:“荣智在这方面远不及我,若非师傅偏心,怎会把“丹劫”传给他而不给我。”
燕飞喃喃道:“王国宝、竺不归、竺雷音。。。。。。一震道:“有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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