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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致命的是入侵的统治者在思想和习惯上仍未能摆脱草原民族的方式,与中土汉族有民族间没法解决的矛盾,在民族的仇恨和对立下,只能以失败告终。”
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在担心王淡真。他完全不清楚她目前的情况,至乎她在哪里亦一无所知。他晓得的是她高傲和目中无寒门的父亲王恭,已深深卷进诡谲的政治斗争里,任何的失误,均会为他招来杀身大祸。
拓跋珪沉声道:“汉高祖七年,高祖刘邦亲率大军远征匈奴,遭匈奴王伏击于平城,被困于此达七日之久,后赖厚赂匈奴王冒顿之妻,始得脱身,此战令平城名传天下,直至汉武帝出,方击败匈奴,重振汉朝声威。”
胸膛凉浸浸的,心佩并没有因吸取他的体热而转暖。
说不定是她杜撰出来诓自己为她保管心佩的谎言。
刘裕暗吃一惊,放下酒杯,心忖此事竟会如此快传入何谦一方人的耳内,确非常不妙。
刘裕颓然叹道:“你这不是摆明来害我吗?”
他的头号对手司马道子长期居于权势之位,长于政治斗争,谢安谢玄在世时仍没法奈何他,王恭更不是对手,徒令野心家如桓玄者有可乘之机。
王恭虽是得司马曜宠信的大臣,可是他实力的强弱,全看北府兵是否肯站在他的一方,否则他在司马道子的建康军或桓玄的荆州军前根本是不堪一击的。
一座城池,出现在前方三里多外一列丘陵上,城墙依山势而筑,形势险要护河环绕。在落日的余照中,尤突显其雄伟辉宏的气象。
任青媞一脸天真无知的恼人表情,于不足三寸的近距离看着刘裕,忽然间两人都有点没话好说的神态,四目交投。肉体却作着亲密的接触。
刘裕心叫救命,晓得因边荒集的关系,自己忽然变成刘牢之和何谦两大系统力争拉拢的人,此事如何可以善了呢?
难道真的在人多气杂的地方,安玉晴再感应不到心佩的所在?否则因何她直至此刻仍没有现身寻宝呢?想到这里,自己也觉既可笑复可怜。
此人叫刘毅,与刘裕同在京口出身,说起来确有些宗族的关系,不过由于刘裕家道中落,而刘毅的家族却在京口平步青云,所以两家没有来往。后来听说刘毅也加入了北府兵,且因功而升作偏将,在淝水之战时两人在军中碰过头,说过几句客气话。
刘裕脑筋一转,道:“那我便随便找处地方,把心佩深埋地下,他们找得到是他们的本事,却再与我刘裕无关。”
现在正是长城内以汉族为主的农业社会衰颓的当儿,战祸连绵、政治动荡,长城外的民族纷纷翻越长城进入中土,建立政权。而拓跋珪有此一番说话,正因他准备率领族人翻越长城,参与眼前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争霸之战。
拓跋瓢插口道:“平城已是我们囊中之物,慕容垂的守兵不足千人,城内大部分住民,更是我们拓跋族被苻坚强逼逐徙到这裹的族人,我们不发动则矣,一举兵平城肯定是不战而溃之局。”
庞义和高彦看得倒抽一口凉气,心忖若以三百人去攻打这麽一座山城,不论拓跋族战士是如何勇敢和强悍,与以卵击石并没有任何分别。
他刘裕可以做什么呢?想到这里,更是愁怀难解,又再斟满另一杯酒。
不过若她说的是一派胡言,又怎会肯把关系重大的宝贝交托给自己呢?他曾仔细研究过心佩,却是大为失望,因为心佩除了在中间开有一个小圆孔外,平滑如镜,不见任何纹样,如非其玉质确与天地佩相同,他会怀疑任青媞拿片假玉来骗他。另一个没法怀疑是假心佩的原因,因为佩缘确成踞齿状,大小刚好与天地佩间的空位吻合。
任青媞悠然道:“尚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嘛!仙佩上应日月天星,下应人杰地灵,若非如此,也难令道门中人对它如痴如狂。每当月圆之夜,它会变得灼热难耐,必须远离人身安放,到日出方可收藏回身上去。就是那么多哩!人家知道的全告诉了你哩!”
刘裕再没法分辨她话裹的真伪,心忖这还了得,天晓得安玉晴何时再来找他,届时若给她发觉,岂非立即大祸临头?旋又心中一动,想到她话中一个破绽。
燕飞淡淡道:“若我没有猜错,慕容详该已率领手下逃入城内,大大增强了平城的防御力,你再难以奇兵突袭。”
刘毅凑前点压低声音道:“我们收到风声,你正为孔靖和边荒集的江文清穿针引线,难道此事是假的吗?”
燕飞淡淡道:“在中土的历史上,草原民族越过长城是从来没有休止的情况,可是顶多只能扰攘一番,却从未试过能统一天下。”
刘裕此时色念全消,断然道:“休想我会蠢得帮你保管心佩,你聪明的话快把心佩拿回去,否则我会把心佩投进淮水里去。”
任青媞把他搂个结实,昵声道:“媞儿怎敢。不过你如对人家狠心,媞儿也别无选择呵!
庞、高两人对拓跋珪有进一步的了解,此人确是不凡之辈,不但高瞻远瞩,且能以一个宏观的角度去看事情,如此人才,即使在南方中原文化荟萃之地,亦属罕有。
任青媞道:“问题在‘洞极仙佩’乃千古流传下来的异物,据口口相传下来的说法,在显现其灵异前,必须紧贴人体,吸收人气,方会在某一刻显露秘密。如你把它深埋地底,心佩说不定会从异宝变回凡石,那一切都要完蛋。你现在是人家唯一可倚赖的人嘛!不找你帮忙,找谁帮忙呢?”
燕飞默然不语。
拓跋珪却似是满怀感触,续道:“长城内是农业民族的势力范围,长城外是草原游牧民族的地盘,谁的力量大一点,便会越过长城,侵占对方的土地。长城不但代表着农业民族和草原民族的分隔线,更是双方力量和策略的象征,以及对外政策须考虑的重点。”
任青媞不堪挑逗地在他怀内抖颤,脸红似火的道:“冤家呵!你……”
冷笑道:“休要诓我,如心佩必须贴身收藏,你如何偷得心佩?”
蹄声在西北方传来,五人循声瞧去,只见尘沙大起,来骑当在数千之数。
庞义和高彦暗感惭愧,想不到拓跋珪对自己国家的历史,比他们还要熟悉。
举起酒杯,移至唇边。
拓跋珪显是情绪高涨,转向燕飞道:“攻下平城后,小飞你猜中山会如何反应呢?”
他在这里喝闷酒近一个时辰,预期中的安玉晴并没有出现。
燕飞苦笑道:“你攻下平城再说罢。”
再打个哈哈,头也不回的扬长去了。
疾奔近两个时辰,拓跋珪终于下令停止前进,战士们立即散往四方,占据战略性的丘岗,形成防御性的阵势。
刘裕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抛回帐内床上,哈哈笑道:“如我今晚回来仍见到你,我会把心佩挂回你的颈上去,勿怪我没有先作声明。”
接着似重重舒出紧压心头的一口闷气,徐徐道:“平城和雁门,将会成为我在长城内最重要的根据地,使长城内外尽归我有,建立起跨越草原民族和中土农业民族的通道和桥梁,使别的草原民族不能递补进驻我们在长城外的土地,令我们不用有后顾之忧。而在这两城区域内聚居的乌桓杂人和雁门人,将为我们从事农业生产,以支持不断的扩张策略,而我族将成战斗的主力,有需要时再征召长城外各部落的壮丁入伍。如此中土的天下,终有一天成为我拓跋鲜卑的天下。”
拓跋珪与燕飞并骑驰上一个山头,庞义、高彦和拓跋瓢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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