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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王镇恶登上甲板,阴奇、高彦和方鸿生也不由在暗中戒备着,防他忽然变身作发难的刺客,幸而王镇恶只冷淡的打个招呼,径自进舱去了。
谈宝没有半点觉得不好意思的神色,陪笑道:“好日子!好日子!今天确是大好的日子。天朗气清,可见老天爷多麽照顾我们。这位定是高爷吧!我只想问一句话,下一班到边荒集的观光楼船何时启程呢?”
他和刘牢之已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境地,可以说,刘裕他一天仍然在世,刘牢之北府大统领之位便坐不安席。
众人心忖,凤老大毕竟是老江湖,把这烫手山芋抛到他们这边来。
晁景呆了一呆,接着容色阵红阵白,欲言又止,忽然一个转身,便这样拂袖不顾,返舱去了。
刘裕立定报上官阶名字。
又指着高彦道:“这位才是高爷。”
在这种心情下,想及自己想取刘牢之之位而代之,顿然变成脱离现实、毫不实际的妄念狂想。
谁想得到来参加观光游的客人里,竟有如此超卓的可怕剑手,且是一言不合,便要以武压人。
看着她曼妙动人的背影消失在船舱里,两人尚未回过神来,谄媚的笑声在他们身前响起,差点吵聋了他们的耳朵。
卓狂生瞧着他的背影,叹道:“我敢赌这小子参加边荒游,肯定是另有图谋,否则不会这般忍气。”
最后一个上来的是卓狂生,笑道:“请高爷下令启航。”
恨得牙也痒起来时,身体已给七、八把长短兵器抵着。
她登上甲板后,只冷淡的向高彦等点头打招呼,但已使得高彦等神摇魂荡,差点忘记了站在这里是干什么的。
忽然舱内传来争吵声。
晁景双目现出精芒,手按捏往在腰间佩剑的握柄去,众人登时感到寒气逼体而来,心中大是凛然,晓得此人武功之高,在他们估计之上。
就是在这样微妙的情况下,刘裕兵行险着,争取到司马道子父子暂时的支持,这种关系绝不会持久,而刘裕要的只是一个机会,这个机会会否来临,还需看其它条件的配合,一切尚是未知之数。
高彦等循声瞧去,只见说话的人仍挤在岸上等候登船的客人堆中,且比他身边最高的人还要高上半个头,仿如鹤立鸡群。他长相粗豪,年纪接近三十,体形骠悍,背挂长刀,发须蓬乱,一副不修边幅的落泊模样,但依然予人威势十足,非是等闲之辈的感觉。
石头城开有二门,南面二门,东面一门,西北临江。
当然这条路漫长而艰困,而至少他现在争取得喘一口气的空间,只看待会见到刘牢之时,这家伙有什么话说。
姚猛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道:“高爷!这位是刘穆之刘先生。”
沿江走来,刘裕看到泊在石头城码头处近五十艘的北府兵水师战船。可以想象,若依计划进行,北府大军会分水陆两路向南进军。陆路部队由谢琰指挥,直指会稽;水路由刘牢之主持,出大江沿海岸南下,配合陆路部队作战。
只见一个年纪只是二十出头,有大得与身体不成比例,形貌逗笑的小胖子,正满面生春地向他们抱拳施礼。
到谢安与谢玄先后辞世,晋室失掉两大支柱,加上司马道子专权益甚,以致嬖佞用事,贿赂公行,政事更加紊乱,致孙恩乘机起事,北府雄兵亦落入刘牢之这野心家之手,南方究竟会变成怎样的一个烂摊子,刘裕真的不敢想象,且有点怀疑自己即使能掌握北府兵的兵权,是否仍有回天之力。
晁景微一错愕,似乎有点不知该向五位中那一个投诉而犹豫,接着怒吼道:“这是怎麽搞的?我早说过要住在香小姐隔邻的舱房,现在不单不是两房相邻,还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把我弄到最高的第三层去,她却在最下的一层,这算什么一回事?”
此时阴奇搭着谈宝的肩头回来,着人引领他到指定的舱房,跟着移到高彦身旁,凑到他耳边道:“谈小子肯定是为避祸而参加边荒游的,所以比其他人更卖力巴结我们。”
刘穆之潇洒的向他们打招呼示好,随另一荒人兄弟入舱去了。
刚驰过的骑士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他们显然亦不知他刘裕是何许人也,或许这批人是刚招募的新兵吧!
宾客以男性为主,女客不到十五人,最引人注目的当然是香素君,不但因她面如凝脂,长得楚楚动人,且身段匀称,仪态万千;更因她背挂长剑、神情骄傲,仿如视天下男子如无物,配上淡雅的劲服,予人高不可攀的感觉,才是最令人倾倒的地方。
于西头城西端处,有一大块突出的紫红色烁岩,因风化剥落,形成坑洼斑点的岩面,仿如一个巨大的鬼脸,故石头城又被戏称为“鬼脸城”。
高彦等尚晕头转向的当儿,苗族小姑娘跟着顾胖子登船来了,她纵是遮掩了花容,只凭动人的体态身段,仍可像香素君般吸引所有他人的注意。
司马道子决不会明言暂时搁置对付他刘裕的计划,所以刘牢之将会千方百计的设法害死他,只看他是亲自下手还是借别人之力去达到目标。
城内设有“石头仓”,储存军用物品。城内最高耸的是烽火台,是健康境内的烽火总台。由此沿上下游方向,于江岸险要处遍设烽火台。只要石头城烽火一起,半天内可传遍长江沿线,直至江陵。
当他说“这位定是高爷吧”,眼光装出满眶崇慕的神情,却只朝着姚猛看,显然把姚猛当作了高彦。
边荒游不但振兴了寿阳的经济和旅业,更使寿阳成为南方最令人瞩目的城市,与边荒集的关系得到大幅的改善。从这一刻开始,于寿阳人来说,边荒再不是禁地险境,而是充满希望的福地。
阴奇轻松答道:“这里每一位都是负责人,晁公子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呢?”
姚猛吃一惊道:“你为何不早点对我说,让我好有准备,如果被刺客把我当作是高小子干掉,我岂非死也要当胡涂鬼?”
客人继续鱼贯登船。
他绝非像凤翔所形容的只是个书不离手的书呆子。
寿阳城万人空巷来参与边荒游的首航礼,惟独胡彬因避嫌而留守在城中的太守府内,缺席盛会。
刘穆之作文士打扮,肩挂包袱,手提小竹箱,外表看只像个寻常读书人,年纪在三十五、六上下,留着一把美须,而令人注目的,不是他颇有出尘之姿、大有仙风道骨的颀长身形,而是从他一双眼睛射出来从容和闪动着智慧的目光,使人感到他文弱的外表内,隐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
谈宝一脸狐疑的神色,瞪着高彦。
小将大喝道:“奉大统领之命,须把刘裕押送往大统领座前,刘裕你若识时务,就不要反抗,否则大有苦头吃。给我动手!”
阴奇没好气道:“有我在你身旁,你又不是外强中干,怕什么呢?”
门卫露出注意的神色,其中一人喝道:“止步!”
刘裕暗叹一口气,收拾心情,朝石头城东门走去。
卓狂生见惯场面,当然不会与他计较,微笑接口道:“敢问晁公子,凤老大当时如何响应公子的特别要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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