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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庭道:“龙鹰正是塞外诸族、不论朋友敌人,都公认他为另外一个‘少帅’。”
说到一半时,从最高点回落,说完最后一句话,“卟通”一声没入水里,不予目射仇恨的宗密智反骂的机会。
万仞雨微笑道:“各位听过‘少帅’寇仲之名吗?”
众人无不点头同意。
龙鹰道:“当然大有分别,敌人的攻城工具,被俘虏推进洪水里,早随潮退被带到洱海去。要重制另一批攻城工具,任他投进所有人力物力,没十来天怎行?我们正是为他们省工夫,来个大开中斗,请也要请他们杀进来,藉诸般障碍物死守第二层台地,也是我们现在脚踏处的防线,待敌人以为城破在即,不住增兵,积聚至五、六千人时,我们来个火烧第一层,顺手将第一层夷为灰烬。然后乘势收复有险可守的石桥,便可与宗密智进行新一轮的游戏。哈!”
觅难天道:“我一点不奇怪鹰爷可想出对策。当西北风在城门吹起,浓烟卷进主墙和外墙间,肯定可闷死很多人。我们还要为第一层的房舍添柴添油,使火势一发不可收拾,瞬间化为滔天烈焰,将敌人烧为灰烬。”
高台仍竖立在石桥外的平原处,台脚五尺许高的一截,浸泡在水里,是对曾在其上作法的宗密智无言的嘲讽。
最具特色的是屋顶,由于洱海区矿藏丰富,用的竟全是铁瓦,不惧火烧。
夜栖野容色苍白,显然身上带伤,见龙鹰望来,苦涩的道:“我以一拳换了宗密智一脚,他像个没事人似的,我却吐了一口血,我一向出名能捱揍,岂知有人比我更能捱。”
劲箭寸寸碎裂,重铁杖则打着转投掷往远方。
敌人的目光,全集中往天上的鹰儿,龙鹰的动作又快如电闪,竟没人察觉他正朝高台疾射而去。
龙鹰道:“不论是龙潭或虎穴,都要有个入口,坦荡荡的地方从来都不被视为险地。我们虎穴的入口便是城门,只要一天城墙未破,则虎穴仍是虎穴。各位明白吗?”
万仞雨道:“我们定要顶他一百天,方可能捱到有转机。”
宗密智作法的手颤震着,神鹰清醒了刹那,又被他以妖法迷住,竟笔直往他俯冲下去。
皮罗阁此时从山路走上来,看到三人面色,知道不妙,过来道:“给他们攻入城里来吗?”
所有房子,向风的一面都不开窗,只在其他三面开窗,窗洞不大,是王堡的另一特色。
说毕忽然仰首望天,手捏法诀,指着正在天上飞翔的一头神鹰。
王堡的主建筑是进堡后高起三层的主殿,前设广场,殿内底层以石板铺地,是堡内最广阔的内部空间,洱海王佟慕白在此处理山城的大小事务。第二层为灶房、储藏室和卧室。最高一层是寺庙,供奉白族人信奉的神只。设有精致的神龛和神像的石雕,为主殿添上神秘的气氛。
龙鹰道:“趁洪水退走前,我们夜夜开城出击,利用石桥和箭楼的形势,杀得一个便一个,杀得一双便一双,务要掌握着主动之势。到宗密智按捺不住,派人攻过来,力图重夺石桥的控制权,这将是我们成功的第一步。”
龙鹰忽然喝道:“本人龙鹰,宗密智你敢否与本人在高台之上,进行生死决战?”
众人呆了起来,才智高如风过庭、万仞雨、皮罗阁和觅难天者,仍要似明非明,其他人更不用说,但亦知龙鹰是智珠在握。
主殿后是另一空间,后山的水瀑分两条河道流进王堡来,至此汇聚而成两个径长两丈的水池,再从引水道流往山下去。接着是六组排列两旁的楼房,最后方靠山处为王堡的后花园,有方亭回廊、小桥流水,瀑布从近顶处飞泻而下,形成三层的水潭,也是王堡内最迷人的地方。旁有陡斜石阶,通往山城最高点的亭子。
众人目光全集中在龙鹰身上,看他可否在没有办法里,掘出办法来。
神鹰竟像受到影响般,出现异常之举,盘旋下飞,倏忽间下降十多丈,离宗密智只有三十多丈时,它又像清醒过来,振翼欲飞。
包括觅难天在内,人人肃然起敬,可见寇仲之名,无远弗届。
敌营的人声,逐渐消去,只余战马的嘶鸣此起彼落,和山城永不休止的风啸。
龙鹰有感而发道:“我的确低估了他,这个主帅该请公主来当。”
以龙鹰、万仞雨、风过庭、皮罗阁、夜栖野、觅难天为首的三十多人,从下层走上第二层台地。
龙鹰道:“发生甚么事?”
觅难天欣然道:“我愈来愈感到与鹰爷并肩作战,是平生快事,更庆幸已不是站在敌对的一方。要保住虎穴,必须保住城门。要保住城门,必须保住城墙。若我们可保住城墙,就不用这般苦恼。请鹰爷指点。”
长笑声起,下一刻宗密智现身高台上,双目像两道闪电般往墙头投来,重铁杖收在背后,隔着逾五百丈的空间,阴森森的道:“你这汉狗有何资格和本尊决战?不过你可以放心,异日本尊将你生擒活捉后,会把你烹煮来吃。哈,让我玩个小把戏,让你们这班贱人开眼界。”
皮罗阁道:“龙兄分析得很透彻,但怎办得到呢?”
声音在魔劲播送下,远传开去,山鸣谷应。
龙鹰探手搭着他肩头,哑然笑道:“你听过闯龙潭虎穴会吃闭门羹的吗?恶龙和老虎都不知多么欢迎你这件送到嘴边的美食。”
龙鹰头皮发麻道:“这家伙竟这般厉害,公子亦没法留下他?”
夜栖野感激的道:“今早若非龙兄弟一箭克敌,救回鹰儿,此时敌方已士气大振,空手也敢来攻城。现在却刚刚相反,先后两次的失着,大大削弱了宗密智的威望,更使人怀疑他的法力。我们则被激起斗志,一去一回,相差极远。”
万仞雨不解道:“可是当敌人来大举攻城,我们担心的情况,仍不会有丝毫改变。”
他们为死者举行了简单却庄严的殡仪,再由龙鹰亲手调制防腐药,抹遍尸身,以白布包裹妥当,放置于王堡的停尸间内,准备在将来运返家乡安葬。
此时一个鹰族战士登墙而来,走到夜栖野身旁,低声道:“夜栖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