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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斑有礼地道:“察兄和各位弟兄请起!”接着往最高的三楼一揖道:“秀秀小姐不愧青楼第一才女,请受庞斑一礼。只不知正门牌匾上‘小花溪’三字,是否也是小姐手书?”
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筝情,以无与伦比的魔力由筝音传达开来,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神,跟着众人的心境随缘变化。
筝音忽断。
庞斑眼中闪过惊异的神色。
庞斑忽地神情微动道:“是否干兄来了!”
像怜秀秀如此当红的名妓,每晚都接触江湖大豪,富商权贵,耳目之灵,真是难有他人可及。当下怜秀秀点头道:“天下无双的剑,深情似海的人,秀秀不但听过,印象还深刻无比。”
怜秀秀凭窗而望,只见戚长征意态轩昂,身形健硕,貌相虽非俊俏,但却另具一种堂堂男子汉之坚毅气质,不由为他担心起来。
怜秀秀流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幽幽道:“我早猜到你会再问秀秀这个不想答的问题。”停了停,蒙上凄伤的俏目瞅了庞斑一眼,又垂下来道:“在那里还不是一样吗?秀秀早习惯了在楼内醉生梦死的忘忧世界中过生活!”
沙千里等恍然大悟,难怪察知勤如此有恃无恐,霸去怜秀秀的竟是庞斑和乾罗。
他打的也是同样心思,希望三招两式收拾了戚长征,以显慑人之威。
沙千里的声音悠悠响起道:“不知阁下是何方高人,若是家父之友,千里愿请罪受责。”他终是名门之后,到了这种紧要关头,说话既具分寸,亦不失体脸。
一辆华丽的马车,由黑白二仆策驶,来到黄州府首屈一指的青楼‘小花溪’门前,大院立时中门大开,两列大汉分立两旁,摆出隆重欢迎的派势,看着八驹拖行的马车,进入林木婆娑的院落里。
乾罗哑然失笑道:“我还道名动大江南北的第一才女,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另一个人便是‘覆雨剑’浪翻云,这人小姐不会未曾听过吧!”
乾罗仰天长叹道:“小弟是过来之人,不如就由我代答此问。”
西宁派以三老最是有名,三老便是“老叟”沙放天、派主“九指飘香”庄节,和出仕朝廷的“灭情手”叶素冬,而刻下在二楼的简正明虽是叶素冬的师弟,但年龄武功都差了一大截。沙千里则是沙放天次子,隐为西宁新一代的第一高手,与简正明和另两人,合称西宁四大高手,声名仅次于西宁三老,在八派中卓有名望,故而才如此气焰迫人,可惜今天撞上的是连八派所有高手加起上来,也不敢贸然招惹的庞斑和乾罗。
两人一饮而尽。
庞斑像看破了怜秀秀的心事,向乾罗微笑道:“干兄不如由你来应付此事!”
乾罗的笑声响起道:“不知者不罪,只要是庞斑金口说出来的话,我乾罗便可保证那不是狂言。”
自从击杀了当时白道第一高手绝戒和尚后,他便酒不沾唇。那是与厉若海决战前,最使他“感动”的一次决斗。
墙头风声响起,一位健硕的青年已跃入院内正中的空地上,扬声叫道:“怒蛟帮戚长征,求教简正明兄的西宁派绝学。”
这察知勤乃小花溪的后台大老板,在这一带有头有脸,更是一个帮会的龙头老大,在黑白二道里非常吃得开,否则也不能在这三年来,保得住怜秀秀清白之身,但亦得罪了很多人,最近更因此事与一个连他也惹不起的人反目,使他极为心烦,可是这次庞斑前来,假若一切妥当,事后只要放声气出去,使人知道庞斑曾到小花溪一游,包管自此以后,没有人敢动他和小花溪半根毫毛,谁不怕这会惹得庞斑不高兴?
言静庵淡淡道:“你是男,我是女,何事非男女之事!”
怜秀秀听到“心有灵犀一点通”时,心中无由一阵喜欢,偷看了庞斑一眼,后者似对这句话完全不觉,又不由一阵自怜,幽幽道:“我只想问庞先生,名利权位美女对他又是什么东西?不过或者我已知道了答案,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事物真正挂在庞先生心上。”
怜秀秀道:“但秀秀若要脱离青楼,只要点头便可办到,若两位先生收手退隐,不是可破此棋局,又或另换新局?”
怜秀秀喜悦地道:“连我这个局外人,也感到高手对垒那种痛快,让秀秀敬两位一杯。”
筝声悠悠地从三楼传下来,筝音由细不可闻,忽地爆响,充盈夜空,剎那间已没有人能辨清楚筝音由那里传来。
风声急响。
庞斑道:“由你入房时脚步力量节奏显示出的自信,我便知道乾罗毕竟是乾罗,怎甘心于屈居人下,所以我才央秀秀斟酒,敬你一杯,以示我对你的尊重。”
庞斑一声长笑,频道:“有意思!有意思!”大步往主楼走去。
倏忽间小花溪楼里楼外,所有人声乐声全部消失,只剩下叮咚的清音。
筝音再响,众人脑中升起惊涛裂岸,浪起百丈的情景,潮水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人事却不断迁变,天地亦不断变色。
这两句话语气极重,一个不好,便是反脸成仇之局。
庞斑脸容肃穆,默然不语,也没有回过头来。
乾罗眼中射出寒光,与庞斑透视性的目光正面交锋,冷冷道:“小弟闯关之法,便是得到她们的身心后,再无情抛弃,如此何有情关可言?”
好一把丈二红枪!
现在有了厉若海。
戚长征恭然道:“前辈请下问!”
庞斑静听筝音,眼中神色渐转温柔,一幅图画在脑海浮现。
庞斑长身而起,负手遥观窗外灯火尽处上的夜空,闷哼道:“何谓善?何谓恶?朱元璋杀一个人,叫以正国法;庞斑杀一个人,人说暴虐凶残。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何谓正?何谓邪?得势者是正,失势者是邪。不外如是!不外如是!”
※※※
庞斑截入冷然道:“谁能改变?”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戚长征暗忖此人眼见洪仁达败得如此之惨,还敢落场挑战,必然有两下子,微微一笑道:“夏侯兄请!”
“咚!”
庞斑失笑道:“静庵尔乃玄门高人,终日探求生死之道,这问题该我问你才对!”
“庞兄果是位好主人!”语音自远处传来,倏忽已至楼内,跟着一位身穿灰布衣,但却有着说不出潇洒的高瘦英俊男子,悠然步入。
言静庵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生生死死,人类为的究竟是什么?”
言静庵平静答道:“一颗不滞于物,无碍于情的心,不拘于善,也不拘于恶。”
怜秀秀心头一震,想不到乾罗竟能藉一瞥间透露出如此浓烈的情绪,讯号又是如此清晰,不由垂下目光,道:“秀秀奏琴之前,可否各问两位一个问题?”
庞斑再次哑然失笑,接着目光凝往气象万千的落日,叹道:“宇宙之内究有何物比得上天地的妙手?”
沙千里雄壮的声音由二楼另一端传上来道:“秀秀筝技实是天下无双,令人每次听来都像第一次听到那样,只不知秀秀刻下款待的贵宾,可否给我西宁沙千里几分脸子,放秀秀下来见见几位不惜千里而来,只为赏识秀秀一脸的朋友?”
乾罗忽然发觉自己有点“情不自禁”地欣赏着庞斑,若和浪翻云相较,两人都有种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她的目光回到庞斑身上,这个不可一世,气势盖过了她以前遇过任何男人的人物,一言一笑,举手投足,莫不优美好看,没有半点可供批评的瑕疵。
一串筝音流水之不断,节奏渐急渐繁,忽快忽慢,但每个音定位都那么准确,每一个音有意犹未尽的余韵,教人全心全意去期待,去品尝。
双杆一先一后,劈脸而至,使人感到若右手的前一杆不中,左手的后一杆的杀着将更为凌厉。
庞斑一震道:“静庵可知如此认败的后果?”
乾罗道:“假设庞兄亲自出手,将你击败,你走还是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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