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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流水无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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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远去。

浪翻云为之莞尔,摇头失笑,随即踏上落花桥。

而是这种药液根本一些毒性都没有,这岂非奇怪之极,照理陈贵妃既打定主意要杀死他这个“父亲”,为何不干脆把他毒死。

浪翻云有点犹豫,最后还是点了头。

帘幕垂下,遮盖了陈贵妃的玉容,楞严挥鞭打在马股上,马车迅速开出,留下假扮薛明玉的浪翻云一个人挨在石栏处。

浪翻云一看他们气派,就知这些狂傲嚣张的年轻人若非出身侯门巨族,官宦之家,便是八派门下,或是兼具这多重的身份。

陈贵妃双目一红,黯然道:“爹凑过来,让女儿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浪翻云忽然酒兴大发。

这可轮到浪翻云大感为难。

这人究竟是谁?

想到这里,灵光一现,一声长啸下,翻身跃往长流不休的秦淮河水里。

他按着桥边的石栏,定神地注视着似静又似动的河水,记起了初会纪惜惜的情景。一股挥之不散的忧伤,泛上心头。

浪翻云装作大骇下后退,“砰!”一声撞在桥缘石栏处。

这想法使他对生命生出最彻底的厌倦!

韩柏大是懔然,知道眼前此君喜怒无常,一个不好,立时是杀身大祸。

“你来了!”

又有人接口笑道:“我想除了浪翻云外,谁也不够资格和庞斑作竞争的!”

这时一群鲜衣华服,身配兵器,趾高气扬的年轻人,正谈笑着迎面走来。

不管是什么酒,只要是酒就行了。

就是在这桥下的河段里,他邂逅上纪惜惜。

※※※

一个女子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生命无恒常!

陈贵妃脸容回复平静,歉然道:“对不起!这等话绝不可说出来,所以女儿失态了,究竟取到了东西没有?”

韩柏把心一横,咬牙道:“皇上恕罪,这封信小使臣不能写。”

“噢!爹!你老人家哭了,是否想起了娘她这可怜人?”

落花桥是个使他不能抗抑情怀波动的地方。

嘻笑声中,众人擦身而过。

浪翻云暗呼此女厉害,若非他截听到楞严对她的指示,定看不破她的口蜜腹剑,暗藏祸心。因为她的表情神态实在太精釆了,难怪朱元璋都给她瞒倒了。

人面全非,河中的水亦不是那日的河水了。

女子一震道:“闭嘴!”

这正是浪翻云高明的地方,装作哭沙哑了喉咙,教这绝色美人分辨不出他声音的真假。

浪翻云心知肚明这不会是好事,却是避无可避,心中苦笑着挨到窗旁。

就在那一刻,浪翻云变成能与庞斑抗衡的高手。因为他已勘破一切,再无任何牵挂,包括生命本身在内。

他亦由此明白了百年前的传鹰为何对功名权位毫不恋栈,只有超脱生死才是唯一的解脱。

浪翻云心底涌起一股寒意,他听出了这“女儿”心底的滔天恨意。

她坐在一辆式样普通的马车里,掀起帘幔静静地看着他,美目里神色复杂至难以形容,柔声道:“爹你身体震了一下,是否因我长得和娘一模一样。”接着微微一笑道:“我特别为爹梳起了娘的发髻,戴了他的头饰。又穿起了她的衣服,你看我像娘吗?”

原来陈贵妃刺中他那一针,淬了一种奇怪之极的药液,以他的无上玄功,竟也差点禁制不住,让它侵进经脉里。

韩柏一直心惊胆跳,如坐针毡,浑身不舒服,又不敢出言打断这掌握天下生杀大权的人的思路。

没有人可以了解他对纪惜惜的柔情,当然!言静庵是唯一的例外。

浪翻云叹了一口气道:“若爹拿不到那东西,你是否以后都不认你爹了。”

朱元璋忽地望向他道:“暂时不用写信了,专使先回宾馆休息吧!”

韩柏如释重负舒了一口气道:“小使臣遵旨,不过请皇上莫怪小使臣书法难看,文意粗陋就成了。唉!小使臣在说的方面一点问题都没有,写就有点困难了。”

那女子语气转寒道:“原来爹是在想娘之外的女人,否则不会犹豫不安。”

泪水忽由他眼内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滴进秦淮河内。

在他见过的女子中,只有言静庵、秦梦瑶、纪惜惜和谷姿仙可和她比拟。

生无可恋!

名闻天下的花艇在这入黑前正穿梭往来着。

世间竟有如此尤物!

自和左诗在一起后,他把心神全放在外面的世界处,可是在这一刻,也却像一个游子回到阔别久矣的故乡般,再次亲吻久违了的泥土,触到深藏的伤痛。

当惜惜在他怀内逝去时,他想到的只有一个问题:生命为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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