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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温柳那边的事情，凌雀和陆执准备去询问对张文利说话的那个流浪汉。
肖黄说人已经捉到了。
还不等凌雀和陆执走到审讯室，肖黄突然急急忙忙跑过来扔下一个炸雷：“完啦陆队！咱们警局被那群流浪汉攻陷了！”
陆执：“……”
怎么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合起来就听不懂了呢。
眼看着陆执一脸怀疑，肖黄急的不行：“真的……本来我只是把那一个流浪汉带回来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刚到警局门口，然后就有好多流浪汉都围上来了！”
凌雀问：“他们现在在哪？”
肖黄：“在会客厅，英姐泉姐三花若筝全都在那。”
两个人立即往会客厅而去。
会客厅里足足有十多个流浪汉在那里站着。徐曙英等人让他们坐下慢慢说，他们也没有一个听的，就那么直愣愣的站着，问是谁抓了他们福哥。
凌雀陆执刚踏进门，就接收到了所有人的目光洗礼。
流浪汉中那个明显占据首位的人率先问道：“就是你们把我们福哥抓进去了？”
陆执看着眼前这群人似乎来者不善的样子，不动声色的挡在了凌雀前面：“是我抓的，有什么问题吗？郑福因为涉嫌故意杀人所以已经移交至中央法院，如果你们觉得这个案子还有疑虑，可以向中央法院上诉，法院会为你们提供法律援助。”
陆执顿了顿，接着说：“但是你们不能对警局……”
“麻烦你们把我们也一起抓进去吧！”
“对警局进行……啊？”陆执一懵，“什么？”
为首的那个流浪汉一脸凶相：“对，把我们也一起抓进去吧。”
警局众人一时语塞，不是……怎么，怎么还有主动要求警察把自己抓进牢里去的？
凌雀维持住面色：“我能问问为什么吗？星际法律虽然没有这方面的规定，但是也没有这样的先例。”
流浪汉认真道：“因为我们都是福哥的同伙，我们是来自首的。”
警局众人均是一愣。
将流浪汉请到审讯室里，这里刚刚还是郑福的位置。
流浪汉开门见山：“两位警官好，我叫钱浏，你们肯定知道我，我之前绰号‘千溜子’。”
听到这个绰号，凌雀和陆执对视了一眼。
千溜子，曾经在警界闻名一时的小偷，以狡猾著称，之前经常在第二区、第三区活动，偶尔还会到中央区犯案，警方追捕了他近十二年才将他抓获。
没想到他现在被放出来之后居然干了一票更大的。
不等对面两个警察说话，钱浏先抬手阻止了他们发言：“等等，我先说。我和福哥是在监狱里认识的，我和他在监狱里拜了把子，从那以后他就是我大哥，之后他先出去了，他走之前跟我说要去十三区找害死他女儿的凶手，我出来之后无处可去，就来十三区找了他。”
“本来我们是想做点小生意的，”钱浏笑了笑，“但是福哥总是会挪地方，我们的小生意就渐渐黄了，我们作为有案在身的前犯罪分子，到哪里都找不到工作，平时也就能搬搬砖、打打杂，没房子睡，就在公园里、大街上，找个地方躺下就是床。”
“后来，慢慢的，我们认识了不少兄弟——就是刚才门外的那些，龙二、齐江、窦迎他们几个和我跟福哥一样，都是身上有案底的。我们就在一起混，一起当乞丐。”钱浏笑道，“福哥老是嫌弃我们，他说要我们都去找个正经工作，别老是跟着他，整的他好像那个丐帮帮主一样……但是福哥没有一次主动抛弃过我们，我们想跟，他就一边找仇人，一边跟我们一起干活。”
“本来我们想着，这个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也挺好，虽然冬天难熬，但是人多嘛，热闹，热乎气也有。反正我们都没有家，福哥在哪，哪就是我们的家。后来，我们找到了一个废弃公园，福哥说这地方挺好，然后我们就在那里安了家，我们住在那，每天都会有很多人从我们家经过，直到……差不多五月六号吧，福哥认识了一个小闺女，就是温柳，每天他们都会聊个一两分钟的，慢慢就成了朋友。”
“再后来……五月十二号，韩奇吐血了。”钱浏从怀里拿出个小瓷瓶给凌雀和陆执看，“这就是他的一部分骨灰，我们每个人都留了一点。韩奇他……急性胃出血，人没挺过去。从那天开始，我们才意识到，我们年纪不小了，都是一把把老骨头，没几年好活了。”
钱浏自嘲的嗤笑一声：“我都五十八了，天天这么无所事事……我觉得不行，福哥也觉得不行，我们弟兄们也觉得不行。活了大半辈子，我们这群人，从来没给社会做过贡献，光知道给社会抹黑了，呵。”
“然后，有一天，福叔发现温柳被打了，问这闺女好多遍她才告诉我们，是她那个畜牲丈夫打的！我们当时就气上头了，尤其是福哥——他女儿就是这么死的。细问之下，我们发现温柳她男人就是福哥的仇人！这我们怎么可能忍？我们就定了个计划，龙二去应聘了温柳那个小区的保洁，每天就在那里探查情况——然后你们大概也就知道了，福哥亲手杀了那个畜牲。”
听完这一整个故事，凌雀很快意识到：“那这么说的话只有郑福和龙二是我们警方需要调查通缉的对象，你们没有犯案的话为什么要自首？”
钱浏说：“因为房素的老公也是我们杀的。”
凌雀脑海里顿时浮现那个他上塔过程中三番五次询问王文利是否已经死亡的打扫卫生的大爷：“那个打扫卫生的……”
钱浏点头：“对，是窦迎。”
凌雀深吸一口气，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让凶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跑了。
钱浏声音带着歉意：“说起来，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两位警官，我听窦迎说那个畜牲跳下去的时候血沾在你们身上了，对不起啊。”
凌雀冷眼看他：“你们不应该给我道歉，消防大队的人因为这件事已经有好几个人的心理评判表呈现抑郁倾向了——他们觉得自己当时要是再快一点，就可以救下一条人命。你们真的是出于为社会做贡献才去杀人吗？”
“当然……”
“放屁！”凌雀拍桌子打断他的话，“真的有社会责任感，就应该在知道张文利、王浩宇有家暴行为的时候先选择报警！你们把人杀了，是，他以后再也不会家暴了，但是他的家人呢？经历过杀人事件的温柳、房素呢？这些女生的未来你们有没有想过？你和她们商议怎么杀死自己的丈夫，又何尝不是把她们拖进了犯罪的道路，等她们出来之后，再遇上类似的事件怎么办？再把那个人也一起杀了？”
“你们嘴上说着自己是在为社会做贡献，事实上这只是你们对自己犯罪行为的自我美化、自我安慰！在监狱里的时候狱警怎么能没教过你们出去之后遇到事情找警察！？”
“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
钱浏：“……”
陆执：“……”
这么长时间来，他第一次看见凌雀发火。
钱浏神情微微慌张：“什么……不对，你们警察压根就管不了家暴，你在说些废话，你们警察办案最没用——”
“现在拿着伤情鉴定，法院会给被家暴的人判定强制离婚，如果家暴者出现在受害者附近五百米以内，让受害者觉得安全收到了威胁，警方会将其抓获。”凌雀冷冰冰补充，“星际监控自动判定。”
钱浏彻底说不出话了。
之前他们那些弟兄们在一起出主意、壮士一去兮的种种，此时似乎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钱浏神色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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