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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只是狙击手在给大部队补漏，或者只是两三只野猫来袭？
“游客并不多，”南北懒着声音，在半梦半醒中说，“瑞丽市三面都接壤缅甸，畹町算是西南的一道国门，往西北去就是中印边境。有山有水，有热带雨林，也有最小的国家级边防站，东南亚人很多，属于非常大的集散市场。”
老阿姨似乎很感兴趣：“也是旅游胜地吗？”
她脑子里浮出这念头的刹那，手也被人按在了墙面上，同一时间有个高大的身体贴上来，悄无声息地压住了她的身子。
“我？适当的示弱，”他给她做着简单假设，“你看，程牧阳带了这么多人在身边，却仍要时刻防备，是不是身边的人有问题？或许真有机会置于死地？”
老阿姨听着越发有趣，追问了很多问题。
刚才那个弹壳掉落的响声，应该是他在手动退弹壳，而不是小风。
所以，她才能像个游客，孤身一人来到台州。单单这个姓氏，就足以保她平安无事。
南淮笑了：“怎么忽然喜欢老女人的东西了？”
“那么，我们的囡囡也是个混血儿？”
是上膛的机械声？
可这一声轻响后，却是让人窒息的安静。
“出汗了？”程牧阳伸手，轻轻替她拨开额头的刘海儿，“睡房的空调坏了吗？”
她手心的皮肤，紧贴着墙壁。
没有时间的衡量标准，她判断不出这场对峙维持了多久。
她想了想，没有刻意去提程牧阳。
就是想动，也没有什么机会。
如今这个男孩子忽然从过去走出来，以深不可测的名字出现，让这次偶然的台州之行，变得越发超出掌控……
“好了，”最后，程牧阳终是放宽了和她之间的距离，“结束了。”
她不能抬头，也不能低头。
“云南，”她的声音有些不清楚，真是困了，“瑞丽市畹町镇。”
“然后，就是用示弱的方式，抓到了它。”她现在想起那只小猴子，仍旧觉得很怀念，“不过我抓它，是用来陪我玩，不像你，是为了赶尽杀绝。”
“我是说，囡囡的家在哪里？”
“我们程程啊，疼人是真疼，就是不会说话。”老阿姨的手保养得很好，指腹竟然还很柔软，刷完药膏，慢慢用指腹替她又揉按了一次。手指永远是最好的药刷，只有人的皮肤温度，才能让药膏彻底软化，渗入受伤的地方。
真正意义上，他们也是生意人。只不过政治色彩更浓烈些。
两个人这才分开，他走到桌旁，把小风留下来的子弹都扔进垃圾筒。
以红木为例，收藏界近十年最热的海南黄花梨、东南亚紫檀木，在流通的过程中，都要经过南家的手。海南黄花梨，在清末接近绝迹，世上存留的家私数量不会超过万件。
早晨醒来，是因为哥哥迟来的电话。
比起那些被十几个国家联手炒高的血钻，这才是真正的“有价无货”。
他转头看出去，一瞬间只有红色的光，勾出那侧脸的轮廓，幸好他的五官并不十分硬朗。如此模样，反倒让人觉得他只是休息的间隙，被人打断，去欣赏窗外的烟火。
大意就是问她的行程，何时回到云南。她轻描淡写地说了沈公忽然改变行程，要从海上返台的意思，南淮意外沉默了几秒，忽然问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数百年？哪个收藏家能等待数百年？
而如今那些正在生长期的黄花梨，还要等待数百年生长，才有可用的大料。
她的动作，渐渐停滞。
冰柜月白的光，成为房间里仅存的光源，把他的影子投在墙面上。程牧阳擦干净手，却不见她继续说，于是问：“然后呢？”
今晚的事，让她想起了曾经的哥哥。
她强迫自己醒过来：“什么？”
她听到有物体碰撞玻璃的声音，余光看到小风单手拎着狙击枪，把三个金属弹壳规规矩矩地放到了玻璃台上。就像是小孩子玩够了玻璃球，交还给父母。
敢于收藏这些的人，大多是为了填充自己的私人博物馆。限量的商品，绝非财力可达，而是身份。所以，与其说南家做的是生意，倒不如说他们做的是政治。
所有人都以为南家是中越边境不可碰的姓氏，可当真正走进这个市场，会发现南家覆盖的边境不只是中越，还有缅甸和老挝，甚至是印度。
两个人严丝合缝地贴着。手臂和双腿的所有关节都已被他制住，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脉搏被金属压迫着，跳得急促，如此质感，应该是他手腕上的表。
她从来不知道，如果你想要不伤害而完全制住一个人……要用这样的方式。
“你让我想起小时候抓猴子的事。知道豚尾猴吗？猕猴的一种，非常聪明的动物。”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的趣事，“以前我在云南，很小的时候，总想要抓住偷我东西的小豚尾猴，我用了很多方法，甚至学它们交流的方式，眯眼、噘嘴什么的，来逗它，都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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