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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南北忍不住笑了声：“我看你有模有样的，还以为你是真喜欢歌仔戏。我以前陪沈公听戏的时候，也经常会睡着。”
程牧阳依旧没有说话，替她挡着海风。
这房间里的人都在专心看着戏台，而他们却仿佛置身事外。
南北继续托着下巴，独自继续这局棋。
是血腥暴力的东欧人，对程牧阳表示出的妥协和敬意。
老旧的两场戏，不仅给小辈做了规矩，还无形中立了台州沈氏的威风。
波东哈对于下一个问题，也给出了份满意的答卷。
她扬起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活脱脱，就是个旧上海的洋派银行家。
她沿着楼梯走上三楼，暗暗感叹老辈家族的底气就是厚，硬是把个21世纪的新社会，搞得如同老旧的民国。看那些黑老大，无论老少，男人们都无一例外穿了中式的服装，女人则是各色旗袍，极力做个闺秀贵妇的模样。
诡谲狡诈，残酷无情。
波东哈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薛平贵与王宝钏》落幕后，是沈公比较偏爱的《皇甫少华与孟丽君》。沈公把她一个人留在棋局这里，移身到珠帘之前，落座看戏。
她结束通话后，直接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嗯，”她也真是累了，“我在等电话。”
南北在两指间夹了个白子，眼睛看回棋盘：“很正常，你的世界在东欧。”
“程牧阳非常强势，三年前就把所有人想要拿到的千岛湖，圈到了手。”波东哈似乎对他表示出了很大的兴趣，“按规矩来说，生意要轮流做，既然拿走了三年前的千岛湖，现在就该放弃碲矿床。可惜，他胃口依旧很大。”
他捻起枚黑子，把玩在两指间：“你还有很多时间，用来慢慢了解我。”
“这就是举世闻名的暗杀项目，长期有效，”她伸出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地去推测，“中情局的工作重心，是中欧、东南亚和北非。而程家，这么多年都在为世界每个角落的战争提供武器，一定会在名单上。现在的你，程牧阳，肯定也逃不掉，他们本来就虎视眈眈，你还要去抢矿床？”
南北也只是抿起嘴角，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并不熟悉地质和矿床，但也听得出“全世界仅有中国这一处”的真正意义，这不同于那些海南黄花梨，还能说等个两三百年，只要陆地不沉，或许有机会。
他淡淡地“嗯”了声：“所有的戏曲，在我听来都没什么差别。”
他不动声色地笑着，配着这身西装领结，还真有些旧日风情。
程牧阳悄无声息地伸出手指，点了点她需要落子的地方。
她听得入神：“然后呢？”
可她并不知道，在他到比利时之前，就开始了自己在东欧的全盘事业。
“怎么不听了？”她轻声问他。
“1976年，美国开始禁止中情局在境外暗杀，”南北忽然说，“而自从‘九一一事件’以后，中情局忽然就拿到了一个名单。名单上有二十个恐怖分子首脑，他们的目标就是搜集证据，在世界范围逮捕。如有意外，为减少平民伤亡，也可以对这些人实施暗杀。”
直到程牧阳坐在了她身边的藤椅上，安静地看着她自己和自己下棋。
可对那些在莫斯科辛苦赚钱的中国人来说，他却是名副其实的“救世主”。而在那些共同掌控着中国绵长边境线的家族眼里，这个人，则是最大的华裔“军火商人”。
只有寥寥四五个人。
偶尔分神，余光总能和程牧阳相碰，随后她又会迅速移开视线。
她低头看着被磨破的脚趾，无声笑了笑……
“危险也很大，碲是宇航动力的主要材质，你应该能猜到，这个东西是谁在虎视眈眈了？”
这一觉，竟就睡过了晚饭。
“歌仔戏，也叫芗剧，”她轻声给他解释，“不止在台湾，很多老辈人都特别爱听。”
她看他，而他，也微笑着回视她。
她“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她的脚几乎肿起来，直接脱下鞋子，拎在手里，和他上了甲板。
“为了做生意。”
“最尊贵的客人？”南北乐不可支，那些东欧人真有意思。
程牧阳没有说话。
棋盘上的黑白布局，她很熟悉，很轻松地接过黑子，陪着沈公落子。
估计要人类灭绝一圈，再有新的？
她说完就光着脚，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后来的所有资料，都无异于是个传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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