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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沈家明笑看她，“怕对小孩子不好。”
南北拿着和小臂一样长的铲子，给花填土。她戴着大大的遮阳帽，露出半张脸，而身边蹲着的小女孩，也戴着和她一模一样，只是尺寸小了些的遮阳帽，认真蹲在她身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多个人陪你玩，不开心吗？”南北继续诱导。
“好吧，”宝宝终于首肯，贴在南北身上，小声提醒，“让小爸爸偷偷来看宝宝。爸爸知道，会生气。”南北“嗯”了声，忍不住笑出了声。
南淮没有准时来，却来了个意外的客人——沈家明。
谁都不再说话。
真是记性好，竟然还记得自己说过，南淮会在新年来看她。
“没有。”他把手里的烟放到桌上，把眼镜也摘下来，丢到桌上，“玩骰子吗？”
“当然会。”
南北笑着，用小被子裹着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
单纯比大小。
对于睡姿，从没有人约束过她，可她似乎天生就喜欢这样。
南淮像是算好了宝宝吃早餐的时间，等到人带来时，恰好她在陪宝宝画画。宝宝专心致志地拿着笔，在纸上意识流地涂抹着，管家暗示南北可以离开了。她马上让旁边的两个女人看好宝宝，起身悄悄地走下了楼。
宝宝弯起眼睛：“小爸爸明天会来吗？”
她没有回答，却问了程牧阳的问题。
宝宝想了想：“爸爸。”
以前读书时，南北住在法语区，可这次住过来，却大部分在布鲁塞尔以北的荷兰语区。有时候带宝宝出去，还要带上个翻译。在一些特定的时间，她总喜欢带宝宝去走一些自己和程牧阳走过的地方。
“我喜欢输得彻底。”沈家明半真半假地笑起来。
可沈家明偏就让她赢得非常绝对，给她开了三个六，而给自己开出了三个一。南北忍不住笑起来：“家明，你绝对可以去演赌王。”
她对宝宝的依赖，甚至更甚于小孩子对她的。所以她不肯给宝宝别的名字，就愿意很俗气地叫她“宝宝”，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与世隔绝，只是一心一意地对着和程牧阳如此像的孩子。
她自己虽然能偷跑出去，但想彻底瞒住他，根本不可能。
她却盯着他，没有任何反应。沈家明又说了两遍，一字未改，告诉她，程牧阳还活着。南北觉得自己的手都有些发抖，她扶着透明的长桌边沿，不断攥紧，再攥紧，手心被压迫得发疼时，她忽然站起来：“他在哪里？”
“爸爸呢？”
“喜欢妈妈吗？”
“没什么，”沈家明轻轻地嘘出一口气，“就是想看看你。”
“喜欢。”宝宝继续点头。
运气好的话，或许真的就是一生一世了。
“为什么呀？”南北更觉得好笑了。
南北笑着对他说：“新年快乐。”
她倒不意外，“嗯”了声：“好，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晚上南淮打电话来，她和他说了这件事。
沈家明笑着拨开那些筹码，轻轻地用右手晃动着骰盅，看她：“如果你赢了，我送你个新年礼物。”沉闷而有节奏的声音，从骰盅传出来。
新年了，新的一年了。
每天她都是这么看着宝宝睡醒。
“宝宝，妈妈告诉你，你还有个——”南北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形容程牧阳，后来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有个小爸爸。开心吗？”
花棚是恒温的。
“喜欢。”
也许到宝宝懂事了，她需要给她讲，这个爸爸不是真的“爸爸”。不过，看宝宝现在的样子，她甚至想，这一天可以永远不用到来。让她觉得有爸爸、有妈妈，每天问些奇怪的问题，真的是最幸福的事了。
搬家后不久，就是中国农历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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